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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不甘。少年忍不住咧嘴笑了,他很喜歡觀察趙政的表情,因為這小子總是常年一副面無表情的冷峻摸樣。也只有姬先生與趙政家人的所作所為,能夠挑起趙政的心緒,讓他露出另外一種正常孩童的摸樣。“先生說的?”趙政悶悶的開口,瞬間蔫了下來,語氣里飽含著nongnong的怨念,就差鼓起腮幫子做包子狀抗議了。“嗯,我可是答應(yīng)過了姬先生,要替他保守秘密。”齊逸拍了拍趙政單薄的肩膀,心中卻又想起了方才自己與姬昊的談話,表情難免有些沒落。他是從小到大都跟著父親長大的,父親對他來說是影響了他成長的全部因素。趙王對齊家的知遇之恩,父親自他小時候便說過會用這一生來報答。所以不管日后趙王如何昏庸頹廢,父親都沒有放棄過這個國家。他的父親對趙王忠誠,齊逸與整個齊家,便也忠于趙王。然如今……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姬先生,要助好友趙政回秦。他背叛了父親,更背叛了齊家的信仰…………“……阿政?!?/br>齊逸向前一步,背過身不去看趙政,聲音低?。骸安徽摻窈蟀l(fā)生什么事,你我,都是兄弟?!?/br>“……”趙政沒有回答,只是不自覺的皺眉,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今日先生與不韋伯父的舉動都很不對勁,怎么連齊逸也變得怪怪的了?“阿逸,既然你我為兄弟,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先生也罷,你也好……你們?yōu)楹我m著我?”少年咬牙,飛速的轉(zhuǎn)過身將齊逸扳過來面向自己,卻又在下一秒被對方通紅充血的眼圈大驚。“阿逸!”“……”齊逸低頭,抹了一把臉默默的咽下了喉嚨中的嘶啞,在沉默了半晌后,少年一把甩開趙政的手,惡狠狠的朝著他開口吼道:“你給我聽好了!若將來你不能為王,就算姬先生不說什么,我——我定不會饒了你!趙政!”“……”趙政啞然,他印象中的好友從來都是陽光又自信的,這樣歇斯底里帶著絕望的齊逸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少年甚至只能呆呆的望著自家兄弟帶著淚的眼眸,一時之間僵住了身子,不知所措。時間仿佛就此停止在了這一刻般,直到齊逸獨自一人磕磕絆絆的離開姬昊的居所,趙政都沒有再說出一個字。阿逸……少年僵直了脊背,久久的看著齊逸離開的方向沒有任何動作。齊逸的反常,先生與不韋伯父難得的凝重……已經(jīng)讓敏感的小趙政感覺到了問題源頭的方向。能讓這三個人這般看重的,除了秦國與他尷尬的質(zhì)子身份,還能有什么呢?直到空氣中傳來他再熟悉不過的氣息,趙政抬起頭,終于一點點的放松了僵硬的身軀,任由自己被身后走出門的姬昊輕輕的擁入懷中。“先生……”“嗯,先生在呢?!奔ш坏穆曇敉嗜チ四欠萃媸啦还?,低沉而又柔和的摩擦著少年的感官。青年垂首,仔仔細(xì)細(xì)的望著懷中的少年,仿佛要將趙政的身影烙印入自己的眼瞳之中。“先生已經(jīng)有了決定,是嗎?”“是,三日之后,不韋伯父將會帶你與你爹離趙……回秦國去。”“那么先生呢???先生不和我一起走嗎!”少年像一只躁動的貓兒,倏地炸了毛,轉(zhuǎn)過身咬著唇瓣倔強(qiáng)的瞪著姬昊,似乎在無聲的指控他對自己的拋棄。“先生不能走,先生要留下來照顧你娘呢。”姬昊笑,輕輕撫著趙政乍呼呼的黑發(fā),如同給貓兒順毛一樣安撫著,閉上略有些酸澀的眼眸,青年將死死攥著自己衣角的趙政緊緊的抱在懷里,仿佛吟唱般悠然道:“……先生會護(hù)著你的,政兒,別怕,別怕。”“……”少年攥著手掌,貓瞳通紅,卻依舊倔強(qiáng)的不發(fā)出一丁點聲音。他沒辦法拒絕先生的安排,即使是趙政也明白,自己在趙國待一天,就會多一分危險。秦趙有別,在現(xiàn)今兩國戰(zhàn)事如此惡化的情況下,身為質(zhì)子的他與父親的處境是最為危險的。他必須回去秦國,只有歸秦,他才能活下去……才能為王。“若我回秦,若我為王……”趙政聲音沙啞,安靜的依靠在姬昊的懷中,低低的開口道出那句壓在了心底很久的話語:“待到下次再見時,我定不會讓先生離秦,定不會?!?/br>此次分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待到下次再見時……姬昊忍不住微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家傻小子風(fēng)華絕代,冠冕加身,皇權(quán)一攬,站在高臺之上傲然俯視六軍的摸樣。再開口,已經(jīng)染上一抹姬昊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寵溺:“好,就依政兒?!?/br>>>>>>>>>>>>呂不韋默許了姬昊的提議,也的確按照姬昊的說法去準(zhǔn)備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在這之中耍了一個小小的壞心眼,將此次帶異人與趙政出逃的計劃泄露了一點苗頭給姬丹。姬丹自負(fù),又需要自己在趙國的經(jīng)濟(jì)援助,是決計不會將此事輕率的稟報給趙國之人的。他非常想看看姬昊的反應(yīng)與能力,更是壞心的想耍他一把。不管什么時候,什么地點與什么背景之下,即使是因為一把米折腰,姬昊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摸樣。所以呂不韋很好奇,他從來沒有看過姬昊因為什么事情使出全身力氣的樣子……就連這次計劃帶異人與趙政離開趙國,也不過是略微一個皺眉罷了。所以,在散盡了四百兩黃金賄賂了看守異人的趙國守衛(wèi)之后,打點好了一切關(guān)卡與渠道,呂不韋帶著趙政與異人,趁著濃重冰冷的夜色,匆匆的離開了邯鄲城屹立巍峨的大門。這只不過是逃離趙國計劃之中最開始的環(huán)節(jié),就連呂不韋本人也無法十成十的保證,他可以帶著這一老一小突破趙兵的封鎖線。至于留下來善后的姬昊嗎……男人抿了抿唇角,在夜色的掩蓋之下看不出任何情緒,卻突然有些心生懊悔自己當(dāng)初將消息透露給姬丹的行為,這如同孩童一樣賭氣的幼稚行為似乎有些可笑草率。但若姬昊就這樣被姬丹整死了,那么也不過是一名無能的窮酸書生罷了。趙政與異人的身邊,少這樣的一人不少,多這樣的一人也不多。況且……這個人,這個自己不知不覺傾注了如此多關(guān)注的男人,決計不會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消失的!所以,他無須在意,無須在意……男人狠狠的壓下心中劃過異樣的情緒,瞇起鷹眸,強(qiáng)迫自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離開趙兵范圍的任務(wù)上——他才不想被姬昊輕視笑話,此事只可成功!……事情如同呂不韋所猜想的一般,進(jìn)展的非常的順利。就連姬丹在發(fā)現(xiàn)了自己留下的蛛絲馬跡,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