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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走的極穩(wěn),腳步輕輕的,要不是他聽力敏銳,都聽不出來。眾人見他突然抬頭看向別處,嘴里的話語一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著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抱著一個女童往這里走來。“阿娘!”小蠻奴跳下床,跑到清漪面前。清漪看著兒子點(diǎn)點(diǎn)頭,她看向慕容定,“丞相和諸公在議事?”慕容定搖搖頭,“哪里,不過就是閑聊兩句罷了。”說罷,他起來,沖在座諸人一笑,“現(xiàn)在時(shí)辰也不早了。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說?!?/br>說罷,慕容定快步走到她身后,從她手里把阿梨接過來。“你還懷著孩子,阿梨我來抱就行了?!卑⒗姹荒饺荻▓?bào)過去,小身子扭了幾下,有些不太愿意。“阿爺我要騎大馬!”“騎馬?這還在你阿舅家,那么多人看著,不好呢?;丶?,回家之后,阿爺給你騎大馬!”阿梨這才滿意了。“那幾個人是不是勸你自立為帝?”清漪走在他旁邊。慕容定嗯了一聲,“那幾個人的話聽聽就行了,要真行事。絕對不能靠他們?!蹦饺荻ㄕf著望了小蠻奴,“記住,嘴上說的越漂亮的人,聽他們的話,心里高興高興就算了,要是辦實(shí)事,絕對不能用他們?!?/br>小蠻奴慎重的點(diǎn)頭。“你的意思呢?”清漪問,她看向慕容定,慕容定比起當(dāng)年那個初入洛陽的青澀小子,早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他經(jīng)歷了幾次風(fēng)浪,若是真的有些別的野心,那也很正常。“那個位置我當(dāng)然想要。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最好的時(shí)候,就我一個,別到時(shí)候坐上去的是個火爐?!蹦饺荻ü创揭恍?,“趙煥那邊還有個小皇帝在呢,南邊也不消停。反正緩緩也沒甚么,元家人也跳不出甚么來?!?/br>清漪頷首。楊隱之娶妻,清漪給他張羅了許久,回到家里,狠狠睡了一覺。第二日,楊隱之?dāng)y妻上門拜訪jiejie姐夫,清漪差點(diǎn)起不來。楊隱之一臉傻笑,而元明月豐滿甜美的和顆水蜜桃。這兩個站在一塊,不說天造地設(shè),也叫人點(diǎn)頭。清漪原本就喜歡元明月,現(xiàn)在做了弟媳婦,叫她一聲jiejie,她高興之下給元明月又多送了些東西。慕容定見清漪喜歡元明月,對元明月也高看了一眼。日子過著,有一日蘭芝走到她面前,面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清漪望見她這樣,直接開口,“你有話直說就是,是不是外面又有甚么事了?”蘭芝是個包打聽,外頭的消息能打聽到的,絕對逃不過蘭芝的耳朵。蘭芝期期艾艾,糾結(jié)萬分,兩只手扯著袖子,布料在她手指下都皺成了一團(tuán)。清漪見著她糾結(jié)到這個地步,不由得有些頭疼,“你說就是了。”蘭芝這才開了口,“六娘子,潁川……不元績庶人被判了……”清漪渾身僵硬。這么久以來,她一直沒去打聽元績到底是個什么狀況,但是他的結(jié)局,她也不難猜。和慕容延攪合在一塊,長安大亂里頭也有他的一份。而且他還被慕容延等人給扶上了那個位置。只要人被扶上那個位置了,那就是板上釘釘?shù)耐\,如果不贏,那就只有一條死路。當(dāng)初清漪勸他逃,就是這個原因。她坐在那里,半晌都沒有動靜。蘭芝心高高懸起,抬眼看清漪,她嘴唇動了好幾次,后悔自己怎么把這個消息告訴清漪。但就算自己不說,清漪也會知道,到那時(shí)候,還不知道是個什么反應(yīng)呢。蘭芝見清漪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六娘子……”這一聲終于讓清漪有些些許動靜,她閉上眼,長長的嘆氣,“你說,他怎么會成這樣?”即使兩人已經(jīng)沒有半點(diǎn)再在一起的可能。她還是希望元穆能好。但是最后卻變成了這樣。“這也是沒辦法?!碧m芝跟著清漪一塊嘆息,“這誰也沒拿著刀架在元庶人的脖子上,叫他做那些事?!彼嫔霞m結(jié)幾下,“成王敗寇,也是沒辦法。要是他贏了,恐怕現(xiàn)在,郎君和小娘子就要遭殃了。”如果贏的人是慕容延,恐怕現(xiàn)在不僅僅是慕容定性命難保,就是兩個孩子也性命堪憂。清漪當(dāng)然知道,她可以對慕容延等人如同陌生人,但是對元穆不能。她閉上眼,略帶涼意的空氣吸入鼻腔里。她坐了好會,抬頭,“你去把十二郎請來?!?/br>蘭芝不知道她用意,但還是照做了。楊隱之來了之后,姐弟兩個關(guān)起門來說了很久的話。楊隱之出來之后,除卻長嘆再無一言。天牢和一般的牢獄不同,別的牢獄都是關(guān)著混混二流子,要不然就是一些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惡徒。而天牢里頭的人,能關(guān)進(jìn)去的,都是非一般的人物。元穆已經(jīng)在這里呆了有段日子了。他起事未成,被慕容定所擒,結(jié)局哪怕旁人不說他都知道是什么。最后這一段日子,他反而看開了。既然他能拼上他的所有去賭,那么輸了也是他應(yīng)當(dāng)面對的。既然能賭,就能服輸。這天牢里頭的囚犯,哪怕之前身份顯赫,關(guān)進(jìn)來之后,也是惶恐不安。但是元穆不同,該如何如何,叫那些獄卒們都頗為納罕。元穆坐在牢房里頭,閉目養(yǎng)神。外面?zhèn)鱽硪魂囬_鎖的聲響,除去一開始廷尉來人訊問他所謂造反事情經(jīng)過之外,再也沒有人來過了。他聽到那個聲響,睜開眼,見到一個男子進(jìn)來,走到面前,隔著柵欄和他相望。那年輕男子的眉目生的和清漪有幾分相似,但是他卻想不起他到底是誰了。楊隱之看著元穆披頭散發(fā),身上的囚衣也臟污不堪。兩人已經(jīng)很長時(shí)間沒有見面了,沒想到再次聚首,竟然是這種情形下。“是我,楊十二?!睏铍[之開口。元穆面露驚訝,而后苦笑,“你都這么大了?!?/br>楊隱之看了一眼獄卒,獄卒知道他身份,只要不把犯人給帶出去,什么都好商量。獄卒把門給打開,讓楊隱之進(jìn)去,然后又把門給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關(guān)上。楊隱之提著一只食盒,還拎著一只包袱。他把包袱遞給元穆,又把食盒打開,里頭都是元穆喜歡吃的飯菜,包袱里頭都是干凈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