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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月,原本堅(jiān)硬的臉上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他低下頭來,年輕的臉上露出幾分不知所措的慌張,“元夫人,剛才我以為……”“以為甚么呀?”元明月問。“以為是那些沒事做過來打擾的……人……”楊隱之說著,臉頰上通紅,連著耳朵都是緋紅一片。元明月伸手捂住胸口,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我在楊郎君的心里是這樣的人???”“自然不是!”楊隱之急切道,觸及元明月那戲謔也似的目光,又低下頭去,一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元明月看夠了楊隱之窘迫的模樣,開口道,“也真的不知道該說楊郎君甚么才好了,把那些前來搭訕的小娘子說成沒事過來打擾。楊郎君,你可真是不憐香惜玉?。俊?/br>“我——”楊隱之一時(shí)急切,嘴一張卻不知道怎么要為自己辯駁。元明月看他這急急切切想要辯說,可是又不知道要如何說起的模樣,不由得笑出聲來。灞水岸邊綠意一片,連著一道彎彎曲曲的河流,似乎融成了一片??∶赖纳倌暾驹谀抢铮樕呒t,被這美景襯托著,讓人覺得其他所有的事,都可以不關(guān)心了。“楊郎君這脾氣,還真不知叫人如何說。”元明月走到他身邊,和他保持著兩拳的距離,既不顯得過于疏遠(yuǎn),也不會(huì)太親密叫人反感。她嘆了口氣,“楊郎君這性子,如果不是哪位府君想要把家中女兒嫁給你,恐怕沒有幾個(gè)小娘子敢對(duì)你傾心呢。”楊隱之扭過頭去,帶著幾分別扭,“我年歲還不大,并不cao心這個(gè)?!?/br>“該cao心了。我前幾日和楊娘子見面,楊娘子還和我提過?!痹髟抡f著,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對(duì)他曲了曲膝。“元夫人你這是干甚么!”楊隱之嚇了一大跳,下意識(shí)就要來攙扶她,可是手觸碰到他的手臂,又被那柔軟無骨的觸感給嚇得縮回去,但讓元明月就在那里行禮也不像個(gè)事兒。楊隱之滿頭大汗。“剛才貴蘭和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代她向你賠個(gè)不是?!痹髟碌?。“這……沒甚么,元夫人認(rèn)識(shí)那個(gè)女子?”楊隱之后知后覺。元明月慢慢站直身子,面上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我的堂妹,也是宗室。今日出來游玩,一眼她就相中你了,沒想到既然說出那些的話來。”楊隱之知道那些女子過來就是為了搭訕,但他對(duì)那些女子無情,所以見到她們過來,不像其他男子那樣高興,反而有些不耐煩。他不想和這些素未謀面的女子打什么交道。沒想到剛才那個(gè)出口說他有如今的位置是靠著jiejie的少女,竟然是元明月的堂妹?“罷了,也沒甚么?!睏铍[之低垂著頭,“反正長安里頭,這么想的人也不少吧?”元明月抬眼就見到少年人的落寞,她肅起面孔,“楊郎君為何要這么想?這世上,賢人少,庸人多。別人的嘴里說甚么,管不住,但是還不能讓自己不被他們影響心情不成?”元明月說著,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楊郎君聽說了沒有,有些長安人說我生性放蕩,不安于室?!彼f著眼眸里頭光彩流轉(zhuǎn),“楊郎君,你說我是他們口里說的人么?”“自然不是!”楊隱之道,此話說完,他一愣。元明月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點(diǎn)點(diǎn)頭,“這就對(duì)了,別人道聽途說,說的自然不準(zhǔn)。既然如此何必放在心上呢。我覺得楊郎君的還有不少用武之地,到時(shí)候看看誰還能胡說八道。”“那些話……元夫人你聽著不生氣?”楊隱之問。元明月看過去,眼底似乎有笑意,“生氣啊,不過生氣又如何?除了氣著自己之外沒有其他用處,既然如此,為何要把他們的話當(dāng)真?”“夫人心胸豁達(dá)?!睏铍[之點(diǎn)頭。“不得已啊?!痹髟?lián)u搖頭,她看著楊隱之,“對(duì)了,別稱呼我為夫人了。”她話語之中露出幾分虛弱的無奈。楊隱之微微一驚,他下意識(shí)想問,可看到元明月感傷的面容,話語到了嘴邊,又吞下去了。李濤和乙哈兩個(gè)隔著老遠(yuǎn)一段距離看著,這兩個(gè)好不容易有幾天的休假,這會(huì)和做賊似的,看楊隱之那邊。看了好會(huì),李濤咧嘴一笑,伸手抓住還想看個(gè)真切的乙哈,直接走了。清漪這段時(shí)間累的脖子疼。她看了一眼手邊堆著的那些拜帖,恨不得仰天長嘯,“一到開春,各家各戶就嫁娶不斷,不是這個(gè)嫁女兒,就是那個(gè)娶新婦。還想著要我去,根本就分不開身好么!”聽到清漪的抱怨,在一旁整理拜帖的蘭芝心疼的很,“既然這樣,六娘子就憋屈了。反正這些人也只是想著六娘子過去,面上有光罷了,去和不去都沒甚么?!?/br>“這些叫人送去回禮,然后把回帖送過去?!鼻邃粽麄€(gè)人幾乎癱坐在床上,她累的很,蘭芝讓侍女過來,侍女們蹲坐在清漪背后,給她按摩捶肩揉腿。侍女們恰到好處的揉捏讓清漪終于好了些。清漪睜開眼,外面侍女快步進(jìn)來,“娘子,丞相那里來人了?!?/br>清漪一聽,馬上起身,自己套上鞋履出去。丞相府來的人已經(jīng)在等著了,見著清漪來,馬上恭謹(jǐn)?shù)膶?duì)清漪一拜,“六娘子,丞相說,小郎君年歲已長,讓小郎君和其他慕容家子弟一塊入塾讀書?!?/br>小蠻奴這么久以來都是在家讀書的,慕容定給他請(qǐng)了好師傅,不管文武都有人教。清漪一聽,點(diǎn)頭,“妾知道了,到時(shí)候一定把孩子送過去?!?/br>清漪送走來人,站在庭院里頭凝神思索了一會(huì)。慕容定不一會(huì)兒回來了,清漪把慕容諧那里要讓小蠻奴過去讀書的事告訴他。慕容定一撇嘴,“他既然要蠻奴過去讀書,去就是了。一群小屁孩子混在一塊,我還不信能鬧出甚么事來?!?/br>“話是這么說沒錯(cuò),但一般去的都是丞相的孫子?!鼻邃纛D了頓,過了會(huì)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丞相這樣,是宣告天下了?”慕容定有些煩躁,一下躺倒在床上,雙臂枕在腦后,滿臉的仇大苦深,“那也沒辦法,他都開口了,我直接給他頂回去,惹惱他了也不好?!?/br>慕容定說到這里郁悶的很,“寧寧,你說這君臣君臣,一個(gè)君一個(gè)臣,一字不同天壤之別。我現(xiàn)在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