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上。慕容定翻身而上，把慕容延騎在身下，伸手揪起他的衣領(lǐng)，嘴角的血都來不及擦拭，“怎么，你還不服？”

慕容延伸手捂眼，直直看著他，剩下的那只眼里兇光畢露，不顧自己眼下的劣勢(shì)，蹂身而上，兩人又廝打在一起。

韓氏趕過來見到慕容定和慕容延兩個(gè)打的天昏地暗，大喝一聲，“你們做甚么！”

說著，她看向后面那些畏縮不前的家仆，眼鋒如刀，“怎么還不上去把他們給拉開！”

家仆們得了她這話，紛紛上前把兩人拉開，奈何兩人打的正兇，你一拳我一腳，根本沒有插腳的余地，還有家仆去拉，結(jié)果被慕容延一拳打中胸口，整個(gè)人飛了出去，撞在柱子上吐了口血。

“好了，別打了！”清漪見到慕容定嘴角有血跡，心頭一緊，顧不得韓氏還在身旁，大喝一聲，她飛撲上前，見到慕容延一拳沖著慕容定打來，她整個(gè)人搶在慕容延的拳頭之前撲在慕容定身上，嬌小的身子瞬間爆發(fā)出巨大的能量，她眼睛閉的死死的。

等了好會(huì)，沒等到意料之中的劇痛，她聽到慕容定粗重的呼吸，還有胸膛劇烈的起伏，眼睛睜開一條縫，抬頭看到慕容定喘息著，雙眼盯著前面。她順著他的目光向后看，見到慕容延拳頭停在離她身上有一寸的地方。

兩人眼睛都是血紅的，喘著粗氣。如同廝殺的野獸。

慕容定一條胳膊圈在清漪腰上，他低下頭來，“你這傻子，好端端的撲過來作甚么，也不怕傷著！”

清漪低下頭，“那會(huì)哪里想得了那么多，看到你……忍不住就撲過來了?！?/br>
慕容定臉色緩了緩。

韓氏大步走過來，排開眾人，她看到滿臉掛彩的慕容延，再看了一眼那邊嘴角掛血的慕容定。

兩人的傷勢(shì)還真是不分伯仲，誰也不比誰好看。

“先回去梳洗上藥吧?！表n氏對(duì)慕容延道。

慕容延看了一眼韓氏，眼中戾氣十足。韓氏直接回望他，“你阿娘的身后事，你也好歹體面點(diǎn)。”

“勞煩夫人還知道，這是丞相夫人的身后事?！蹦饺菅用鎺ёI誚，他勾起嘴角，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群賓客。

韓氏看向慕容弘和慕容烈，兩人明了韓氏的意思，整理一下繼續(xù)跪在靈前。下頭的那些家仆們把打碎打翻的器皿家具都是收拾起來，不過一會(huì)，一切整潔如新。

韓氏見著慕容定抱著嬌妻卿卿我我的，一把把他給扯到旁邊的廂房里頭。

到了屋子里，韓氏面若冰霜，“你是怎么搞得，都這會(huì)了，還要和他鬧起來！”

“阿家，這事恐怕有誤會(huì)?！鼻邃羧滩蛔〗o慕容定求情。

慕容定卻聳了聳肩，“不是甚么誤會(huì)，不過是和他說，他阿娘有此事是咎由自取，結(jié)果他就打過來了。這么心毒的女人，我沒有親自取她性命，就算是對(duì)得起她了。一句大實(shí)話算的了甚么？”

清漪愣住，她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慕容定，她這邊才給他求情，這家伙就毫不客氣的給她放大招。這會(huì)還一臉的無辜！

“賀樓夫人才走，你說這話，就算是實(shí)話，也不得理?！鼻邃舫读讼滤氖郑昂螞r你還是對(duì)著人家兒子說的，他不打你才怪！”清漪氣的七竅生煙。

人死萬事消。只要人死了，哪怕生前有再多不是，嘴上也要說幾句好話。

正所謂逝者為大。

至少臉上還要做做樣子。

“她死都死了，嘴上說幾句好聽的，你是渾身不痛快還是咋地？”韓氏氣道，她說著，拉過慕容定，見到他臉上的傷口，讓侍女取來傷藥交給清漪，“你給他擦擦?！?/br>
清漪把慕容定拉到面前坐好，把裂開的嘴角上的血跡擦拭干凈了，給他上藥。

“過來吊唁，結(jié)果變成打架了。”清漪說著忍不住嘆口氣，“你做的都叫甚么事?！?/br>
“我原本就不是來給她吊唁的，那么個(gè)女人，我還嫌棄她把自己吊死，死的太干脆了呢。橫行霸道這么多年，怎么著也該再吃點(diǎn)苦頭，至少等阿叔把她給送出門去再死。誰知道她氣性還挺大，寧可死都要做這個(gè)丞相夫人。這就有些賴皮了?！?/br>
清漪悶聲不響的給他擦藥，這會(huì)韓氏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她手腳輕快給他把藥膏涂在傷口上，“好歹是在主人家，別這么囂張?！?/br>
慕容定裂開嘴笑，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疼的呲牙咧嘴，“主人家？他算是個(gè)甚么主人，阿叔才是主人呢，他現(xiàn)在落魄的很，現(xiàn)在拼著膽氣和我打架，回頭指不定被阿叔吊起來打的鬼哭狼嚎?！?/br>
清漪笑了下，她輕輕拉了下他的袖子，眼睛垂下來，“六藏，我和你說句話，你仔細(xì)聽著。”

“寧寧說甚么，我都聽著?！蹦饺荻泛呛堑?，坐在她身邊，半點(diǎn)都沒有了在外面和慕容延打架的狠厲模樣。

“我和阿家總覺得，那天下毒的人應(yīng)該不是賀樓夫人。她手腕做不成那事。”

慕容定一愣。

他的確是沒想到，心底里早給賀樓氏給定罪了，何況那侍女被刑訊之后，也招認(rèn)是賀樓氏做的。

聽清漪這么一說，他不由得渾身僵硬。

清漪坐在那里，兩眼看著慕容定。慕容定好會(huì)才反應(yīng)過來，他握住清漪的手，“此言當(dāng)真？”

“我還會(huì)用這種事來糊弄你？”清漪看他的目光活像在看傻子。慕容定松開手，他坐在那里，原本痛快了的心情頓時(shí)又沉郁下來。

慕容定目光沉沉，他坐在那里，不發(fā)一言。不一會(huì)兒，清漪看到他拳頭握緊，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過了好會(huì)，慕容定抬頭看著她，“竟然會(huì)這樣，我再查查?！?/br>
清漪點(diǎn)頭。

*

慕容延被慕容定打了個(gè)滿臉花，自然不可能繼續(xù)在靈前守著，他才返回院子里，朱娥就驚慌失措走過來，她肚子已經(jīng)有點(diǎn)大了，一手撐著腰，腳下還要走的飛快，顯得有些笨拙和滑稽。

“這是怎么了？”朱娥瞧著慕容延這滿臉的青紫，滿臉驚惶。

“沒甚么?！蹦饺菅愚D(zhuǎn)過頭去，不欲和她多說，直接抬腿走了進(jìn)去。朱娥一手撐在腰下，跟在他后面。

慕容延心情煩躁，見她還要跟進(jìn)來，轉(zhuǎn)過身道，“你該做甚么做甚么去，我這兒用不著你。”

朱娥臉色一白，她點(diǎn)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