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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在床榻上躺的久了,渾身上下酸軟無力,想要抬起一條胳膊都吃力。“那我陪陪你?!蹦饺葜C道。韓氏鼻子里嗯了聲,慕容諧歡喜的坐在那兒,叫過那個道士,給韓氏把脈,看過一回,道士道,“還是有些余毒沒有清除,不過也幸好一開始藥性被抑制,不然恐怕……”“那就開藥給夫人驅除體內(nèi)的余毒。”慕容諧道。道士猶豫著,慕容定看見他面上的猶豫,有些不耐,正要開口,被清漪拉住袖子,清漪道,“道長可是有為難的地方?”此言一出,慕容諧看了過來,目光犀利。道士拱手對慕容諧一拜,“夫人體內(nèi)殘毒,恐怕沒法全數(shù)排出?!?/br>慕容諧和慕容定一聽,目眥盡裂,慕容定就要暴起拔刀,生生被清漪按住。“此言何意?”“下藥的人是想要韓夫人喪命,下手狠毒毒性猛烈,雖然韓夫人中毒并不深,但是毒性入了五臟,不管如何調(diào)養(yǎng),恐怕還是有損傷。”慕容諧聽到此言,面色青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把阿娘給我治好!治好之后,富貴官位應有盡有,若是你不用心,敢在我們面前?;ㄇ?,我要了你的命!”慕容定掙開清漪的手,直接道。道士不卑不亢,連半點驚慌都沒有。對慕容定一拜,“貧道能治的自然會治,可是不能治的,若是強硬為之,也是欺瞞大都督?!?/br>“你!”“好了!”韓氏皺眉,“我這剛醒,你們就能不能少說兩句讓我清凈清凈?我的頭都被你們吵得痛!”韓氏煩躁之下,也不講究什么溫柔,連慕容諧一塊都被罵了進去。慕容諧俯身做小,“好好好,是我們聒噪吵到你。你好好休息,身邊的人都是你用慣了的。有甚么事,只管吩咐他們?!闭f罷,他伸手給她蓋好了被子,和慕容定清漪一塊出來。慕容諧走出去的時候,步子很明顯輕松了許多,慕容定緊隨其后。慕容諧突然站住了,他轉過身來,看著清漪,眼里終于多了點可以被稱之為慈愛的東西。“你阿家那里,你多用點心,六藏這個臭小子,打仗可以,但是照顧人來,人沒被他照顧的出事,我就要謝天謝地了?!蹦饺葜C說著,微微嘆口氣,“她現(xiàn)在才好些,身邊離不開人,你看著些?!?/br>說罷,他做了個手勢留慕容定和清漪下來,自己轉過身去大步向書房走去。書房里頭已經(jīng)坐滿了他的幕僚,還有手下的那些一同跟著他打出來的老將軍們。這些人坐在那里已經(jīng)有好會了,慕容諧把他們請了來,說是要有事相商。慕容諧走進來,抬眼看到這些人,伸手給這些人作揖。這些人哪里敢真的受他的禮?紛紛避讓開,過了一會慕容諧入座。“我今日請你們來,也不是沒事請你們過來喝酒,是真有話和你們說。”“大丞相有話只管說,我們在將軍手下出生入死這么多年,不管將軍說甚么,我們都照做!”“哪怕是叫我們上刀山下火海,我們眼睛眨都不眨,丞相,這次是要和誰打仗?”打仗兩字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一同看向慕容諧,和等分rou的野獸似得。眼底下都冒出綠油油的光來。“這次算是我個人的私事,不是叫你們打仗去?!蹦饺葜C見到他們這模樣,不由得笑了。此言一出,那些原先還十分期待的人頓時露出失望的神情,只是礙于慕容諧在,不好表露的太直白。慕容諧的胳膊肘壓在身側的憑幾上,他脊梁挺得筆直,哪怕到了這般歲數(shù),身上也看不出太多的歲月痕跡。“我打算把賀樓氏送回她娘家去?!?/br>眾人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夫妻私事,最多私下議論兩句,看個熱鬧就算了。聽慕容諧這么大大方方的提起來,沒反應過來。終于有人臉色微變,“大丞相的意思……是要休妻?”只有休妻了,才會把前妻送回娘家。所有人目光越發(fā)不解了。慕容諧和賀樓氏關系惡劣,人人盡知。賀樓氏就算被送回去了,也只是墊腳看個熱鬧。但是賀樓氏她有兒子,而且兒子還算比較有出息。要是賀樓氏被休棄,那么巨鹿公的名分該怎么算?這么長時間,巨鹿公也是一直東奔西走的,軍功不算少。慕容諧雖然沒有明了繼承人的人選,但是有些人還是默認了是巨鹿公。這么一著出來,有些人越發(fā)迷茫。“沒錯?!蹦饺葜C心情很好,放松了身子,整個人幾乎都靠在憑幾上,“我和賀樓氏,是八輩子有仇,上輩子接下來的仇怨,今生結為夫妻,雞犬不寧了這么多年。我年歲大了,不想余生繼續(xù)和她怨懟,她對我也是頗多怨言,既然如此,不如放放手,饒了她,也是饒了我自己?!?/br>這話從慕容諧嘴里說出來冠冕堂皇,下頭的人面面相覷好會。過了會,有人小心道,“那賀樓夫人被送回去之后,巨鹿公呢?”這娘都被休棄了,這兒子怎么看,地位都有些尷尬。哪怕鮮卑不重嫡庶,但母親被厭棄,做兒子的想要繼承父親的位置,怎么看都有些癡人說夢。這算是一塊把長子都給擼了?“他?六拔難道因為他阿娘被送回去了,就不是我的兒子了?”慕容諧攤開手,“他還不是一塊和我姓慕容嘛!”夫蒙陀出來,“大丞相,不是這個意思。賀樓夫人被送出去之后,和丞相就沒有了任何關系,這巨鹿公的名分堪憂。何況大丞相這么久了,也一直都沒有確定世子……”慕容諧聽著夫蒙陀這話,挑了挑眉,“夫蒙將軍,我還沒老。春秋正盛,這時候定下哪個兒子接我的班,實在是太早了點。顯得不吉利?!?/br>夫蒙陀為人直率,直來直去,要么閉口不言,要么開口直來直往,“大丞相自然是春秋正盛,不過人選也要快些定下來。畢竟早定下,人心也能早些安定下來,大家也知道到底將來繼承丞相的人是誰,勁頭也知道該往哪里使。”慕容諧嘴角的笑容淡了些,很快又重新笑了起來,“夫蒙將軍這話說的,好像我不指定哪個兒子,就不行似得。難道我現(xiàn)在不說,你們還會不和我一起干了?”夫蒙陀萬萬沒想到慕容定甩過來這么大一頂帽子,慕容諧的目光依然笑意盈盈,可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