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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月輕輕揮動了下手里的團扇,“這事是大都督來問的?”楊隱之一愣,不答話。元明月見他不答,心中有數(shù)了。“說起來其實也是婦人之間的斗氣?!痹髟轮兰热皇悄饺荻ㄅ蓷铍[之來問,那么不弄個清楚是不會放過的了,她和李昭儀不過是點頭之交,也談不上有交情,痛快的就和楊隱之把話說了,她說的隱晦,簡單提了一下。她說著,見著楊隱之眉頭蹙著。“原來如此,”待到元明月說完,楊隱之起身對元明月一揖,若不是慕容定叫他來問,他不知道自己阿姐竟然在后宮女子手里差點受委屈。“多謝元夫人從中調(diào)和?!彼f著,腰都彎了下去。元明月嚇了一大跳,慌忙躲開,“楊郎君這可是要折煞我了,不過就是幾句話,當不得郎君如此?!?/br>她目光盈盈,眼波流轉(zhuǎn)。頭垂下之時,優(yōu)雅頎長的脖頸跟著低下,露出一段優(yōu)雅曲線。楊隱之前來是問過清漪那天有沒有和人發(fā)生沖突,既然已經(jīng)問完了。楊隱之也不會做過多停留,他雙手抱拳,“多謝元夫人,告辭了?!?/br>元明月眨眨眼,好似緩了一息才反應(yīng)過來似得,她笑起來,“好,楊郎君路上小心。”說罷,令人送他出去。沒有一絲挽留。似乎方才她那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風情,都只是不小心。楊隱之出了元明月的府邸,他回首看了一眼,心下有些古怪,可具體是什么,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出了門,立刻翻身上馬,直接去慕容定那里。幾日之后,李昭儀兄弟就在大街上被人給打了?;实鄄⒉皇莻€吝嗇的人,既然人得寵,妃子在外面的兄弟老子自然也有好處,也封了那么幾個虛銜。平常也沒有人敢招惹他們,這趟上街,和人搶道沖撞起來,對付家仆一窩蜂沖來,直接把那幾個李家家仆給打跑,然后把馬背上的人給拖下馬,當著街道兩旁的人,一頓暴打。李家兄弟被打的鼻青臉腫,頭上包發(fā)髻的發(fā)巾都被扯了下來,披頭散發(fā)狼狽不堪。家仆們都得過令,對這些人要下手狠,拳腳相加,管他們嘴里嚷嚷著什么昭儀的。巡邏的士兵聽到聲響趕過來,但是看到是誰在打人,又散了去。過了好久家仆們才停下手來,留下和死狗似得的李家兄弟。光天化日之下,又是當著這么多人。挨打的一方還是寵妃的兄弟,想要隱瞞都隱瞞不住。李昭儀得知消息,在后宮里對著元績哭鬧不休,元績?yōu)榱税矒釔坼?,叫人去查,結(jié)果一查就把慕容家的人給挑了出來。打人的是慕容定和慕容弘手下的家仆,為什么打人是因為李家人在道路上不讓道,還惡語相向。這才動手。慕容諧放話下去叫下頭的人照著律法辦。當街斗毆是要罰錢,打架的人也要受杖刑,還要服役。但誰又敢叫慕容定和慕容弘來挨板子?一時間,誰也不敢真的下手罰。最后還是皇帝說只是誤會,隨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清漪知道慕容定把人打了,已經(jīng)是好幾天之后了。長安里頭經(jīng)常有人打架斗毆,她也沒時常關(guān)注。還是到了清涴那里幫忙,清涴委婉的把事提一提,她才知道。清涴已經(jīng)嫁給了陰平縣公,十三四歲的年紀就結(jié)婚,在清漪看來實在是太小。但楊蕪和王氏卻火燒火燎的把女兒快些嫁出去。清涴出嫁之前和清漪關(guān)系很是不錯,清涴出嫁之后,有許多不方便,而且和王氏也不太好說。清漪時常探望她,也給她解決那些說不出口的事。久而久之,關(guān)系越發(fā)好了。清涴把這事給清漪一說,清漪先是吃了一驚。自己沒和慕容定提過,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知道李昭儀和她那事。“jiejie,現(xiàn)在都說大都督囂張跋扈。你要不勸勸他?”清涴遲疑著,一雙小鹿似得眼睛無辜的望著清漪。清漪臉上僵著,好久都沒緩過氣來,“他真的把李家兄弟都給打了?”清涴點點頭,“不敢拿這事來騙jiejie,說是那對兄弟在大街上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而且李家女眷說,他們被打的幾日都不能下床走動。現(xiàn)在外頭有人說大都督行事囂張跋扈,話說的難聽。”清涴頓了頓,還是沒有把更難聽的說給清漪聽了。清漪聽后坐在清涴身邊,她想了好會,“他那個性子,再加上如今的形勢,不管做甚么,恐怕都有人說他囂張跋扈?!?/br>清涴一時迷瞪了,“jiejie?”清漪伸出雙腿就去勾下頭的鞋子,“我現(xiàn)在回去,過幾日再來和meimei說話。”說罷,清漪召過蘭芝,穿好鞋子就往外頭走。清涴在后面慌慌忙忙穿好鞋子,追上來送她出門。清漪回家心切,令車夫加快速度。車夫急急趕路,此時突然后面沖出一匹單騎來。“讓開都讓開!”單騎上的騎兵大聲喝道。背后背著的旗幟在風中颯颯作響。車夫眼見這那送急報似得騎兵不要命的沖上來,嚇得拉緊韁繩,生生將馬頭都要拉偏過去,車輪在道上急轉(zhuǎn)了一個大彎,巨大的慣性,幾乎叫車上所有人都要飛出去。清漪面色蒼白辛虧之前緊緊抓住了手邊固定在車上的憑幾,這才叫自己沒被拋出去。車輪子因為那一下,險些飛出。才停住,后面的蘭芝幾乎是飛撲上來,“六娘子沒事吧?!”清漪驚魂未定,她下意識的搖搖頭,朝外頭看去,只見著前頭也是一陣兵荒馬亂,不少車輛被這突然竄出來的騎兵給嚇得連連拉住馬,甚至馬兒受驚,兩只蹄子都翻起來。“這誰??!”蘭芝氣急了,“好端端的突然竄出來,險些把馬都給驚到了。要是六娘子有萬一,這人死七八次都不夠!”清漪沒答話,她雙目盯緊了那信使背后背著的旗幟。她曾經(jīng)在肆州還有五原郡待過,見過那里送信的信使,知道他們有時候為了獲得路途上驛站的給養(yǎng)還有更換馬匹的方便,就將旗幟分了好幾種,不同的色彩還有圖案代表事態(tài)的輕重緩急。而那個信使背后鮮紅的旗幟,恰好是加急軍報。清漪吸了口冷氣,“估計是五原郡那邊出事了。”蘭芝還在憤慨沖出來的那人險些沖撞到清漪,一時都還沒意識到清漪說了什么。“六娘子,這人必須要嚴懲!”蘭芝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