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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像被休棄的人是她們一般。“衛(wèi)溟?!?/br>衛(wèi)溟正要走過去,一聲清晰的低喚,忽得從身形不矮的管家身后傳來,質(zhì)地清澈的嗓音,撩得他略微傷感卻格外平靜的心倏然一動,好像突然之間就泛起了一層的漣漪般,不由得頓住腳步,凝神看去。一身著白衫,身形清瘦的男人從管家身后走了出來,雪白的皮膚被春日的暖陽渡上一層薄薄的金色微光,分明生得平凡無奇,神色淡淡,他的臉在那瞬間竟奪目得,令衛(wèi)溟一時半會刻無法移開視線。“衛(wèi)溟?”直到墨蓮疑惑出聲,衛(wèi)溟才回過神,發(fā)現(xiàn)眾人都奇怪地看著自己,不由覺得尷尬,握拳到口邊掩飾性地咳了一聲,抬步過去。他這是受了刺激傷心過度了?見誰都覺得心動……“進去吧?!?/br>按下心中的異樣,揮手讓下人們免禮后,一行人進了門。——————————————————衛(wèi)溟嫁入皇宮這段時間,幾乎日日都會出宮處理軍務,回到將軍府卻不過寥寥幾次,來去匆匆,期間并未與墨蓮見過面。他今日回來之后,才從管家那里了解了些關于這個恩人近期的事情。墨蓮表面氣質(zhì)溫潤,實則性子冷淡,不喜歡與人交往,鮮少出門,就連出他的別院走動都很少,每日只待在房中看書寫字,給他送飯的小丫鬟們都說他性子古怪,著實無趣。今日不知從哪里聽說衛(wèi)溟要回來的消息,忽然就出了別院,與管家丫鬟們一起等他回來。衛(wèi)溟聽罷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別人不知,他倒是知曉,墨蓮雖然看上去冷清了些,內(nèi)里卻是個簡單的人,相處之后,會發(fā)現(xiàn)他其實待人細心溫和,有著許多人所沒有的不知世事和善良。否則也不會將一個陌生男子隨隨便便撿回家去,仔細照顧。而衛(wèi)溟不知道的是,這種溫和與善意,其實只對他一人而已。身為一只活了三千多年的雪狐,從他修煉成人形身處于世俗那刻開始,到之后的幾百年,他見慣了,也經(jīng)歷了人性的丑惡。貪婪,虛偽,欺騙,妒忌……墨蓮對此感到深深的痛恨和厭惡。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逐漸練就了一顆比任何人都要冰冷的心臟,開始回避世俗,終年棲身于極寒之地的雪峰之巔上,潛心修煉,幾千年過去,再沒有接觸過人類。普通的妖尚且擁有幾萬年的壽命,墨蓮只要再渡一次天劫,便可以飛升為仙。仙人之軀,即是無限生命。三千年對于一只妖漫長的人生來說,實在短得很。將軍府的小丫鬟說的沒錯,墨蓮實在過于無趣。他不似其他妖怪心腸歹毒,不愛吸食人類的精氣、吃人心臟、咬斷人的脖子喝人血,也不喜歡尋歡作樂,偏偏要跑到這經(jīng)年寒冷,海拔極高的雪山頂上,孤身一人,一待便是幾千年。許是因為他太孤獨了,這三千年就顯得長了些。剛開始的時候墨蓮并不適應這樣的生活,但比起回到繁華的世間與偽善人類相處,他又似乎更能忍受這種孤寂。久而久之,墨蓮已經(jīng)習慣了。若是無法飛升為仙,又沒有在那即將到來的天劫中死去,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就這樣過完一生的打算。直到他遇見了衛(wèi)溟。那是一個狂風暴雪交加的午后,天邊掛著一輪刺目的日光,卻不妨礙雪花如撕碎的棉花般大顆大顆肆意灑下,將經(jīng)年寒冷的山峰蓋上一層更厚的積雪。墨蓮不怕冷,甚至有些享受下暴風雪時,帶給他的那種刺骨的寒意,只有那時候,他才覺得自己還活著。那日下雪之后,他一如往常,化出狐貍真身隨意穿梭在白白的雪山之間,忽得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第二百八十四章踏雪而來凝神一看,果真見到遠處幾十人逆著暴雪而來,寒氣將他們黑色的發(fā)和眉毛結(jié)上一層白色的凝霜,幾乎與積雪融為一體,舉步艱難。墨蓮在這里生活了幾千年之久,還是頭一遭見到有活人上來,他第一反應便是將闖入他領地的人類趕出去。但他沒有付諸行動,而是隱去身影,神使鬼差地跟了上去。走進之后,站在人群最前方那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幾乎在第一時間抓住了他的目光,墨蓮如鏡面般清冷了千年的心臟,竟忽然出現(xiàn)一絲裂痕,沒有緣由的開始隱隱作痛。他疑惑地擰起眉頭,怔怔地看著男子俊美無匹的臉孔,努力回想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認識他。墨蓮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情緒起伏了。他不愛管閑事,也對人類沒有好感??墒悄侨?,竟做出了令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事情。暴雪過后,那群人路過的某地發(fā)生了雪崩,他本該冷眼觀看,別人的死活向來與他沒有關系。但不知為何,一想到那個男子會死,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于是,他出手救了那群人,之后悄無聲息地回了自己的山洞。墨蓮很快忘記了那件事,忘記了徒然闖入他生命的男子??哨ぺぶ兴坪跤幸还刹恢牧α吭谕苿用\,幾日后,他開始整晚整晚地做夢。仙氣環(huán)繞的宮殿之內(nèi),男子一身寬袖白袍坐于椅上,銀白色的發(fā)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雙腿上臥著一只雪狐,正酣然入睡。男子修長的手指輕撫過雪狐的小巧的腦袋,帶著和煦的溫度,霸道又溫柔。那溫度直直滲入到墨蓮的心里,迷迷糊糊之間,男子低沉好聽的嗓音傳進他耳中、“阿墨,快起來,再睡下去的話,狐貍……就要變成小豬了?!?/br>畫面一轉(zhuǎn)。原本平靜的場面躁動起來,那日的天空是灰色的。成千上萬身著銀甲的天兵天將們手握兵器,對上銀發(fā)男子一人。男子一人之力滅掉一半天兵,大戰(zhàn)幾天幾夜,最終仍逃不過仙力竭盡,被數(shù)把長槍同時穿透身體,緩緩墜落云間……幾日幾夜的血戰(zhàn)在墨蓮的夢中轉(zhuǎn)瞬逝去。男子的雙眼無神地望著上空,已經(jīng)精疲力盡,仍遲遲不肯閉上,仿佛對這個世界還存在某個無法割舍的眷戀。銀色的長發(fā)被血染成了紅色,在風中輕輕飄搖,無比狼狽,干凈的白袍也變得殘破不堪沾滿鮮血。少頃,他蒼白的唇部輕輕開啟,無聲地喚出一個名字。“阿墨……”墨蓮生生從夢中驚醒,心跳如鼓,又好似整顆心被人生生剜去一般,渾身發(fā)冷。這段夢境從未在他記憶中出現(xiàn)過,卻那樣真實,如蛆附骨的冷意夜夜?jié)B透他的心臟,墨蓮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去尋求一個答案。找到衛(wèi)溟的時候,他光裸著身體躺在一處沒有人煙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