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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地發(fā)著抖。陳太醫(yī)大步走到搖床邊,在看清嬰兒那張蒼白如紙的面孔后,瞳孔驟然一縮,心已經(jīng)沉下大半。努力壓下心中的緊張,將嬰孩柔嫩的小手從襁褓中輕輕取出,食指與中指并攏探上他的脈搏。纖小的手腕內(nèi),跳動的脈搏若有若無,怕是很快要消失了……“陳太醫(yī),如何?”聽到背后傳來的問話聲,陳太醫(yī)背影一僵,艱難地動了動喉嚨,轉(zhuǎn)身伏身道。“太子殿下……小皇孫……小皇孫……他……不行了……”第二百二十五章無措與慌恐此言一出,殿內(nèi)人皆是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抬頭,目光齊刷刷地望向男人欣長而削瘦的背影。男人分明沒有動作,可他身上忽然之間彌漫出來的哀傷,幾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時間,宮殿中安靜地可怕。須臾,風(fēng)茫然地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倨傲冷漠的氣息不知何時已經(jīng)斂去。此刻,他只是一個即將失去自己孩子的母親,心中的無措和慌恐,逼得他連簡單的思考都不做到,腦中一片空白,只是在不斷地回放陳太醫(yī)的話。他說……小皇孫……不行了……不行了……心臟處猶如被人用鈍刀一下一下,狠狠敲擊一般,不至于馬上死去,卻令男人疼得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整個人宛若一尊精致的雕塑,僵在原地,忘了動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陳太醫(yī)見他樣子不對勁,連叫了兩聲,男人才幡然醒悟,微微泛紅的眸子逐漸有了焦距。修長的手指,緩緩探上陳太醫(yī)青色的官服袖袍,一點一點攥緊直到骨節(jié)泛白,蒼白的嘴角抖了抖,發(fā)出的嗓音僵硬而嘶啞。“陳太醫(yī),你再好好診一次脈,應(yīng)該是弄錯了?!?/br>陳太醫(yī)微嘆了口氣,面色艱難道。“太子殿下,老臣無能……”男人雙目赤紅地盯著陳太醫(yī),攥在他袖袍上的手,緊得幾乎折斷自己的手指,仿佛這樣,黎黎便會沒事了。“陳太醫(yī)一定弄錯了,你說過的,黎黎還有三個月時間,只要將鳳鳴果熬成湯藥給他服下,他便會恢復(fù)健康的……如今才一個多月時間過去,他還有時間的,對不對?”陳太醫(yī)見他這幅模樣,心中不忍,卻只能將殘酷的事實告訴他。“沒時間了太子殿下……沒時間了……胎中帶出來的病,本就難痊愈,如今小皇孫的病情忽然惡化,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了……”話落,陳太醫(yī)袖袍上的手一松,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胸前的衣襟便被人用兇狠的力道猛地攥起。男人忽然變了個人似的,眸光冷然地盯著陳太醫(yī),朝他惡狠狠嘶吼。渾身上下浴血的戾氣,是做暗衛(wèi)時一點一點磨礪出來的,令身后偷看的某些太醫(yī)倏低下頭,不敢再輕舉妄動。“你撒謊!!你說過的!!黎黎還有三個月時間,為何現(xiàn)在又告訴我,沒時間了?你敢騙我?”陳太醫(yī)顫顫巍巍地擦了一把冷汗,苦著臉道。“太子殿下,老臣不敢……若是此刻將鳳鳴果給小皇孫服下,可能還有一線希望……”“鳳鳴果……?對……鳳鳴果……”“我去將鳳鳴果尋來,黎黎就會沒事了……我親自去鳳國,不論鳳離要什么,我都給他,只要他將鳳鳴果交給我……”說著,男人怔怔地放開陳太醫(yī),方才的戾氣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瞬間消失殆盡。他渾渾噩噩地走到搖床邊,將寶寶小心地抱起便往外走。正向他所說一般,他要帶著孩子,去尋鳳鳴果……第二百二十六章你沒聽錯陳太醫(yī)見狀,立即上前將男人拉住,一時之間,竟連尊卑都忘了。“太子殿下不可!!小皇孫身子孱弱,萬萬經(jīng)不起舟車勞頓啊!!”“放手。”男人被迫停下,側(cè)過身,一雙赤紅的眸子直直盯著陳太醫(yī)忠厚的老臉,其中泛著嗜血的寒意。誰都不能阻止,他救自己的孩子。陳太醫(yī)分明比風(fēng)還高出一些,可被他這么盯著,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心竄上脊背,卻還是強撐著不肯放手,垂著頭站于他身后,艱難道。“太子殿下,你冷靜一下……”話剛出口,便被狠狠打斷,如困獸般的嘶吼響徹整個大殿,男人單手抱著懷中的嬰兒,另一手猛力揮開陳太醫(yī)攥著他袖袍的手,朝他步步逼近。“冷靜?你讓我冷靜?這是我的孩子!!現(xiàn)在他要死了!!你讓我如何冷靜?。。 ?/br>“你們身為宮中太醫(yī),月月領(lǐng)取俸祿,卻連治好小皇孫的能力都沒有,孤要你何用???!要你們何用?!”“老臣無能……請?zhí)拥钕滤∽铩?/br>步步緊逼之下,陳太醫(yī)‘噗通’一聲跪于冷硬的地面,忠厚的臉上帶著惶恐與歉意。男人面無表情地盯著匍匐于他腳下的太醫(yī),隨后微微仰起頭,閉上了那雙被絕望染紅的琥珀色眼眸,半邊輪廓湮沒在陰暗中,竟顯出些許孤寂和無助……可他分明掌握著別人的生死。節(jié)骨分明的手指,一點一點攥緊包裹住孩子的襁褓,啞聲開口。“若是他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都陪葬。”太醫(yī)們本就因為事態(tài)的發(fā)展而惴惴不安,此言一出,眾人心中驚顫過后,倏地跪下,殿內(nèi)頓時響起額頭磕碰地面的清脆聲響,和此起彼伏的求饒聲。“臣等無能……請?zhí)拥钕滤∽锇 ?/br>“請?zhí)拥钕滤∽锇 ?/br>雖然宮中資歷稍微年老些的太醫(yī)都來了,可若是連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陳太醫(yī),都無能為力的病情,其他人,再去診脈,只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包括風(fēng)。他方才也是急得狠了,才會讓清兒將全部太醫(yī)請來。男人懷中抱著昏睡的嬰兒,靜靜地站在大殿中央的位置,背脊挺得筆直,閉著眼睛,神情淡漠得,仿佛聽不見殿內(nèi)悲戚的求饒聲。片刻后,他徐徐睜開眼睛,木然地望著空氣中虛無的塵埃,修長的手指憑著感覺輕觸上懷中嬰兒軟和的小臉,蒼白的唇部動了動。“你們都救不了他,我來救……”“便是賠上性命,也是要救的……”話落,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直直朝門外走了出去,留下一地的哀嚎聲。沒有人敢再攔他。一直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清兒,趕緊碎步跟了上去,盯著男人清冷的背影,不敢開口說一句話。剛出主殿門,便見四個人影,步履匆匆地朝這邊而來,面上帶著一致的冷凝與擔(dān)憂。正是龍夕與白逸。身后跟著一襲紫袍的衛(wèi)溟,與那日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