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書迷正在閱讀:從天而降、罪罟(gǔ)、追夫日常[娛樂圈]、王爺?shù)男℃蚶?/a>、人魚之殤、十里春風、[種田]獸人的小銀兔、最佳Partners(H)、全世界都知道謝嵐南在黑化、陰差陽錯(H)
易楚覺得累極了,這種勞累比出國讀書甚至高考升學累,是一種透支全身的無力感,你掙脫不開解不了。從上學到工作,總會有一種轉變,可是他卻提前多年感受到了獨身上班下班的寂寞和空洞。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霓虹燈照亮整個城市,易楚坐在車上頭抵在方向盤上,迷糊睡著。猛然醒來,方覺下班,啟動車子,走出地下室,離開。周末。天氣格外的好,溫度適中,是郊游好日子。這是他的朋友圈這幾日不停發(fā)的內容。易楚想過正常一些,比如,晚上不要再親自做飯,一個人坐在大大的房間,默默吃飯,什么味道什么滋味都不清楚。也不想坐在陽臺上,從下班發(fā)呆到準點十一點休息。這么繁華的都市,中國最時髦的城市,好像都與他無關。易楚知道自己有問題,或者說,他寧愿認為自己有問題,這樣有理由改變現(xiàn)狀。可是去了那么多次心理醫(yī)生,每次都告知,忘掉過去,徹底清洗過去看下周圍,關注下身邊的人,會有五彩繽紛的世界。易楚不是不愿,是不敢。他怕最深處的一點東西忘記,還是重復現(xiàn)在生活,那是他人生最快樂的時光,如果那段時光清除點,這二十多年剩下過什么?一堆獎牌獎狀和成績單嗎?這些都是令人羨慕和自豪的東西。春天的街道萬物蘇醒,一路上鳥語花園。路邊粗壯的法桐新出的嫩葉,他習慣繞一圈走這條小的道靜謐街道,難得在喧囂的城市中可以人煙稀少,易楚停在路邊,頭倚著后面休息。旁邊都是當?shù)鼐用?,閉上眼睛,放空片刻。等掙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太陽快落山,瞇著眼睛清醒一會兒,推開車門去街邊便利店買了一瓶可樂。這種比溫水更刺激的碳酸飲料,說不出愛。一口氣喝完之后,跨著步子回去,當打開車門的時候看見一個人。易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了一覺眼花自己看錯了,那個人穿著快遞服正在幫人封包裹,過去那么多年了,所有都會變化,即便記憶中仍然少年模樣,可藏在心底的背影還是不會變的。原本他們早早就不該什么交集,從頭到尾就不該有。就算是他,又能怎么樣?或許對方并不愿意讓自己看到這樣的一幕。如果不是他,只不過再次證明自己癡魔妄想而已。易楚還是坐回車子,沒有過去。人長大進入社會,總是會學會忍耐和控制。車子慢慢向前走,那人一直低著頭幫忙寫快遞面單,無意扭過臉的那一刻,易楚徹底崩了。他幾乎無法自控的拿起煙,猛抽了幾口熄滅,開門走了出去。林一這輩子都沒想到兩個人會以這樣的方式相遇,重逢。可是這樣的方式的確最為符合當初他的設想。一個社會名流國之棟梁,穿著一身西裝革履,頭發(fā)整齊光亮,開著豪車,好像長高一些,就是標準的精英模樣。對比林一,穿著快遞服,后面還有一輛送快遞電動拉貨車,任人判定都不可能一路人。若是別人,林一絕對會有自慚形穢,老同學多年不見最怕就是比較,特別相差巨大。唯獨對易楚不會,林一認為,他不這樣還不正常,本身就應該得到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最好的待遇,這么多年過去,經(jīng)歷形形色色人幾乎還沒有遇到比他更優(yōu)秀更厲害的人。他們兩個都站著。易楚等林一把事情處理完一起走到路邊樹下木凳上。沉默著,對視著,驚訝著,竟誰都不說不出話來。相對易楚外形的變化,林一整個人變的更多,原本嘰嘰喳喳說個不聽甚至每日貼在易楚身上的人,臉色些許靦腆。雖然佯裝笑容,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不如意不開心的氣息。甚至可以用現(xiàn)在流行的詞形容“喪”。林一估摸他還是那種跟人靜坐一個小時后不主動言語的人,先開了口:“小周休息,我朋友休息,我?guī)退涂爝f,他是我朋友,家里有些事情,正好我今天來這辦事,有點時間就幫他啦?!?/br>易楚目光放在他身上一刻沒有轉移,像是出神。有些尷尬,林一繼續(xù)說:“真沒想到你會來上海,你不該在北京嗎?”人都變了,何必去找從前的氣氛。如同陌生人聊天。不像易楚最初幻想,重逢會思念到發(fā)瘋,激動說不出話,他肯定會跳起來。什么都沒有,像平靜敘述事情。易楚張開嘴:“工作,一年多了?!?/br>林一點頭。易楚看他一眼,問:“你怎么回來了?”言下之意,走了這么多年,你怎么肯回來,而且回來做這樣的工作?林一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說:“你知道我家里沒什么人,去哪里都可以?!?/br>易楚:“我說你為什么回國?”林一啞然。他該怎么回答,自己沒能力養(yǎng)活自己必須回來,還是無法在異國他鄉(xiāng)生存習慣而回來,再或者自己沒他那么大本事拿獎學金。交談不歡而散。甚至走的時候彼此連要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勇氣都沒有。易楚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他日思夜想曾經(jīng)為止痛哭的人,是他藏在最深處不愿任何人知道的一個人,是屬于自己的秘密,從失望絕望到幻想,幻想某天他會想起自己來找他,就是靠著這樣的幻想過著,最后決定慢慢忘記。沒想到忘記的時候,突然遇見。遇見時,平平淡淡,離開后,后勁極大,彷徨無措手心開始出汗,最后開始想一系列壞的結果,這次分別又要多久?回到家中,易楚立刻打開了很多年沒有用的聊天賬號。密碼都試了幾次,手機驗證才登陸上去。信息跳躍一排,不過最早的也是四年前。他點開閃爍的林一頭像。一共四條信息,最后一條是五年前。第一條“事情多沒來得及送你,不好意思?!?/br>第二條“謝謝你?!?/br>這些是在他家出事后發(fā)的。第三條三個月后“我該怎么辦,你能告訴我嗎”第四條一年后春節(jié)?!靶履昕鞓贰?/br>然后從此五年一條沒有。易楚彈著煙灰,輕輕把自己的手機號發(fā)過去。打了一行字“打過來?!?/br>發(fā)過去之后,三個字后撤回。“有時間請打電話給我。”林一因為工作原因本身賬號微信每日都在手機上掛著,兩條信息發(fā)過來都看到清楚,包括撤回那條。不過并未回復。他們是同學沒錯,本該在陌生的城市相互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