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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攪和的風(fēng)生水起的薛衍早已是各家長輩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v使薛衍在正經(jīng)功課上一竅不通,也不妨礙朝中重臣們以薛衍為例子,教導(dǎo)各家晚輩。中心論點就在于讀書不必太好,但腦子一定要活,做事兒一定要明白。并且在薛衍入國子監(jiān)之前,這些同窗也被各家長輩們叫回去好一陣的叮嚀囑咐,中心思想就在于一定要趁薛衍在國子監(jiān)讀書這一段時間,同薛衍好好相處,爭取混個至交好友什么的,也對他們將來的前程有益。在這種氛圍下,薛衍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國子監(jiān)的日子也很如魚得水,同窗都很熱情友好,爭相幫他熟悉環(huán)境,邀他吃酒。雖然這些同窗大都是得了長輩們的吩咐,刻意同他交好。可是在此之中,也有幾個頗合薛衍的口味,而且大家的關(guān)系本來就不算陌生,只不過之前一直沒機會相處,如今越發(fā)熟了而已。比如蔡國公家的許六郎、邢國公家的方五郎、秘書監(jiān)韋臻家的韋四郎以及魯國公家的蔣七郎——要說這魯國公家的蔣七郎,實在是一個秒人。出生在魯國公府這樣一個尚武的家庭里,家中長輩弟兄如魯國公蔣志到幾位兄長皆是行伍出身,戰(zhàn)場揚名。到了他這位時,從小卻不愛習(xí)武愛習(xí)文,鬧得魯國公蔣志誤以為他是犯懶偷閑,狠狠打了他好幾回。上到十四五歲的年紀,要給他報千牛衛(wèi)士的出身,這小子又抵死不從,非鬧著要進國子監(jiān)讀書。魯國公以為他是貪生怕死,后又鬧不過國公夫人的哭求,依了蔣七郎的意思。結(jié)果卻沒想到,這蔣七郎進了國子監(jiān)后,果然用功讀書,每逢旬考、月考、季考、年考,成績無一不是上上等。諸如薛衍等人之中,韋四郎、方五郎與許六郎有家學(xué)淵源的,也比不過蔣七郎的天賦用功。實在叫人嘖嘖稱奇。而薛衍則看著蔣七郎一身標準的武夫身材,卻穿著儒衫裹幞頭,說話也是文縐縐的樣子,實在很違和……也好好笑。大家年紀都差不多,大的大不過二十歲,小的也有十四五歲,正是愛說愛鬧什么都想嘗試的年紀。如今相處的又很熟了,便按捺不住的起了幺蛾子。比方說趁沐休之時,相約吃酒游玩……去趟平康坊長長見識什么的。52☆、第53章平康坊,又名“北里”,位于長安城的北部,東邊兒挨著東市,北臨崇仁坊,更與皇城隔著斜對相望。其功能大抵跟后世的紅燈區(qū)差不多。因為地理位置非常便宜的緣故,很多朝臣和前來長安讀書的士子都喜歡放學(xué)下衙后到這地方放松一二。所以當薛衍等人趁著沐休之日過來“長見識”的時候,還以為能看見好些相熟的面孔。魯國公家的蔣七郎就時常在薛衍的耳邊叨咕著“國子監(jiān)內(nèi)的誰誰誰看上去道貌岸然,實則最喜歡流連這些個酒肆楚館中”“誰家的誰誰跟誰家的誰誰為了平康坊內(nèi)某位大家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連頭都打破了。在家請了好幾日的假,直到休養(yǎng)好了才來復(fù)學(xué)”……薛衍聽著蔣七郎說同窗們的八卦,對國子監(jiān)內(nèi)的生活有了一定認知的同時,也對平康坊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所以等到這日沐休,立刻應(yīng)了眾人的邀請。他還不敢跟平陽長公主和衛(wèi)國公明說自己要去參觀“紅燈區(qū)”,只推說是幾位同窗請他吃酒游玩,平陽長公主正為他往日里不肯結(jié)交好友而煩悶,聽見薛衍如此說,當即答應(yīng)了,又叫過家里跟薛衍的小子們細細囑咐了一回,這才給薛衍準備了充足的銀錢,叮囑薛衍“好生玩樂,多結(jié)交幾個相契投緣的好友,莫要擔心家里。”眼見著平陽長公主如此熱忱,薛衍心中微妙的升起了一絲羞愧,想要跟平陽長公主說明原委,又不好說的。只好訕訕的帶了小子們離開,去和蔣七郎等人匯合。薛衍原本以為自己出門就夠早的,卻沒想到等他到了平康坊坊門口兒的時候,蔣七郎、方五郎、韋四郎和許六郎都已經(jīng)等在坊門邊兒上的酒肆了。只打發(fā)了一個隨從小廝在門口候著,見薛衍來了,便引他入酒肆。瞧見薛衍姍姍來遲,向來話多的蔣七郎不滿的道:“你怎么這時才來,我們都等了好半天了!”薛衍聞言莞爾,抬頭看了看天色,因說道:“我也沒覺著我出來的很晚啊,你們來的也忒早了罷?況且當初定下的時辰就是這會子,難道你們是天剛亮坊門剛開就出來了?”薛衍本是隨口一句玩笑話,豈料蔣七郎等人鄭重的點了點頭。薛衍目瞪口呆,就聽蔣七郎說道:“我們都是以匯通了好友一齊讀書為借口出來的。既是要讀書,當然不能日上三竿才出家門,起不惹人嫌疑,所以早些出來便是了。哪里想到你這人真是這么實在,說幾時來便幾時來的?”薛衍這才想到平陽長公主和衛(wèi)國公對自己的縱容之心非比尋常,哪里是其他人的父母能比的。因笑道:“這么說來,,今兒竟是我的不是了。我吃三杯薄酒且算是賠罪罷?!?/br>一句話未完,只見蔣七郎不耐煩的扣下薛衍手中的酒樽,開口笑道:“哪里有工夫看你賠罪吃酒。我們等了這么久,早就等不及了,還不快快的收拾好了進平康坊。”說著,又喚來酒肆里伺候的博士,結(jié)賬出門。早有各人帶來的小廝常隨從酒肆后頭的馬棚里頭牽來了各人的馬匹,眾人魚貫出了酒肆,扳鞍上馬,一路溜溜達達的走進平康坊。薛衍這是頭一回來這地方,不覺十分好奇,左顧右盼。但見街道兩旁盡是烏檐紅柱,黃土夯實的矮墻。兩溜墻根兒底下種著楊柳松柏,但見楊柳出嫩心,青松翠玉柏,有小販貨郎們或挑著貨擔或站在攤子前叫賣,胭脂水粉,金釧釵環(huán),面食餛飩攤子,琳瑯滿目,不一而足。仍有高鼻深目的胡人站在胡餅店前打面作餅,一旁的烤爐中冒出熱騰騰的帶著芝麻味兒的香氣,混著旁邊食肆中飄出的炙烤羊腿的香氣,叫人縱使吃了早飯,也忍不住直咽口水。又有街道兩旁酒肆里隱隱傳出的頗具西域風(fēng)情的舞曲,真真是有聲有味,熱鬧非常。街上游蕩的官宦大臣世家公子文人墨客皆是呼朋喚友而來,間有披著帷帽的小娘子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或調(diào)笑嬉鬧,如銀鈴般的笑聲從口內(nèi)溢出,給這平康坊平添了幾分□□。因薛衍諸人大多都住在崇仁坊內(nèi),所以眾人約定的是在平康坊的北門進來。進入坊內(nèi)便一直往東走。薛衍還有些不明白,就聽蔣七郎低聲為他解釋道:“這平康坊沒的大家娘子們大都住在坊東的中曲和南曲,其余的暗娼窯館,大多是些販夫走卒們愿意去,不看也罷?!?/br>薛衍恍然,又跟著眾人一路往東走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