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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幫主洪十四當初咬著牙硬是承認恩怨了解,雖因緣巧合當上了從前不敢肖想的幫主,心里還是怨恨陸常儀把一個大幫派活生生打成不入流,如今有了添堵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于是陳照水在路邊小攤吃燕皮餛飩的時候,孤身一人被丐幫幫主帶著弟子堵在門口。丐幫門徒眾多,遍布中原各地,故而消息靈通,這時候離被黃河幫發(fā)現(xiàn)蹤跡,也只過了七八日。 陳照水將筷子擱在碗沿,轉(zhuǎn)過身子和坐在左側(cè)的洪七公道:“北丐怎么想到要來找我了?” 洪七公道:“老叫花子有要事和陸右使商量?!?/br> 陳照水側(cè)過頭想了想,方道:“才不要?!彼捯魟偮?,天上便打了一個驚雷,雖未落雨,但天色開始漸漸暗了下去。 洪七公被這樣任性的話驚了一下,好容易維持住自己的臉色:“那就得罪了?!彼焓秩タ坳愓账募?,想要以她脅迫陸常儀就范。 陳照水右掌輕拍桌面,飛身掠至長街,避開這一招擒拿,又足尖點地,躍到臨街樓房的脊瓦上,低下頭和洪七公道:“你是為了全真教來?” 洪七公冷冷道:“也為江南七怪。陳姑娘和陸右使既然做下那樣的事情,就該料到今日?!闭f話間,丐幫的弟子已將樓房團團圍住,皆手持棍棒隨時準備出手了。 陳照水露出一個頗為冷淡的笑容來:“你倒是個好人了?!?/br> 洪七公正色道:“不錯。老叫化一生殺過二百三十一人,這二百三十一人個個都是惡徒,若非貪官污吏、土豪惡霸,就是大jian巨惡、負義薄幸之輩?!?/br> 層層疊疊的烏云在陳照水身后聚攏,風開始吹起陳照水束發(fā)的綢緞,和她鬢間碎發(fā)一道高高低低地飄揚起來,看上去既遙遠又尊貴,讓人無端想起青冢最風光的時日。陳照水緩緩道:“我沒什么機會負義薄幸,又非高官地主,想來是大jian大惡之人了。那么我做了什么你認為的惡事?” 不待洪七公開口,一位六袋的弟子已經(jīng)替他說道:“不說青冢還在時的事情,只說最近,便是柯前輩與他的兩位兄弟,還有譚道長和丘道長?!?/br> 陳照水突然道:“你們喜歡梔子花嗎?” 那弟子一愣,下意識道:“那是文雅人的事情?!?/br> 陳照水道:“文雅人可一點都不喜歡它,嫌它粗大,香味又濃郁,覺得它品格不高。它又好侍弄,就更加不被看重。” 洪七公也躍上了屋頂,靜靜等著陳照水的下文。 陳照水展開雙臂,讓風吹打?qū)挻蟮囊滦?,轉(zhuǎn)而高聲道:“他們管得倒寬!” “它就是要在最好的春天,開最芬芳的花?!?/br> “憑什么要為了不相干的人一兩句閑話,就要像蘭花一樣委委屈屈地活?” 洪七公道:“老叫花是個粗人,不懂花草。但是公理道義和個人喜惡總還是分得清的,是非曲折自在人心?!?/br> 陳照水道:“人的評價,和花有什么干系?” 花畢竟不是為了叫人看才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黃藥師:閣下何人? 顧飛白:陳懷風。 黃藥師:陳扶風和你什么關系? 顧飛白:我的jiejie。我還有個meimei叫陳照水,想必你也不陌生。 黃藥師:所以你們是一家人? 顧飛白:自然。 黃藥師:(╯‵□′)╯︵┻━┻那我的徒孫呢! 顧飛白:先別管他了,我這里有個病號,你看怎么治比較好? 黃藥師:(╯‵□′)╯︵┻━┻我的徒孫呢! ☆、第十二章 這場比斗是在開闊的大街上,陳照水也無需糾纏住對方,她話音才落,就運起水佩風裳,順著洪七公的掌風快速后退。 她似乎化成了一陣風,快且毫無聲息,只隨著洪七公的招式變化,不斷改變后退的方向。她踩在布滿青苔的瓦片時穩(wěn)穩(wěn)當當,踩在柔軟青嫩的柳枝時不動不搖,只有衣袖如流云般舒卷。 洪七公輕功雖比不上陳照水,但在元島之外也能算是絕頂,只一路追去。陳照水也存了刻意引他離開人群的心思,一路往城外退去。等鄰了城墻,她仍是背對移動方向,凌空躍起,輕盈地像是春日柳絮,飄飄揚揚越過城墻而去。 等落地的時候,陳照水突然捂住心口悶哼一聲,腳步一踉蹌,險些要跌坐到地上。她這一慢,洪七公的招式就跟了上來,他左腿微屈,右臂內(nèi)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向外推去,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陳照水臉色發(fā)白,只覺手腳使不上力氣,偏亢龍有悔是退無可退讓無可讓之招,只能就地一滾,險險避開。 又是一道平地驚雷。陳照水趁著洪七公被強光晃了神的功夫,硬是強提一口氣,竄入不遠處的梅林。 陳照水只覺渾身都疼。 經(jīng)脈也疼,骨骼也疼,皮rou也疼。 她的魂魄好像已經(jīng)離了體,遠遠旁觀她的軀殼狼狽逃竄。把洪七公引到偏僻處了結(jié)的計劃已經(jīng)變了樣,她心里卻還是一派平靜,生不出半點慌張憤恨。如同從前被人捉住,腿骨被一寸寸打斷時候,rou體的疼痛都很遙遠,手邊沾血的匕首卻很近。后來呢,后來她尋了機會一刀剜出了施刑人的心臟。 仲春時候,梅林竟傳來了梅花的香氣。 陳照水終于支撐不住,一身狼狽地跌坐在梅樹下,唯一一株花葉同存的梅樹。 有一個人蹲在她的面前,捧起她的臉。 它說, 東西給你弄來了,你也該好起來了。 聲音真溫柔啊,就像當年牽著她的手離開華亭陳氏,慢條斯理地告訴她天下學問莫如元島,她可以跟著年清彰學好多好多東西。 洪七公進入梅林的時候,陳照水還倚靠在一株枯梅上,緋紅落英灑滿了整身,和衣襟血色幾乎融成一片。他心中顧慮全真七子,此時更急,不待細思,抬手又是潛龍勿用,右手屈起食中兩指,半拳半掌,向她胸口打去,左手同時向里鉤拿,右推左鉤,讓人難以躲避??申愓账欢悴婚W,反而蹙起了眉頭,俠氣盡退,只留下些薄霧濃云愁永晝的書卷氣。 洪七公心頭一顫,唯恐打向她胸口的掌力落實,反倒害了她的性命,連忙偏轉(zhuǎn)掌風打向她身后梅樹。巨石梅樹而斷,揚起漫天細屑,形成一道稍縱即逝的屏障。等塵埃落定,洪七公看著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是一只勻稱白凈的手,不再帶有孩子般的圓潤,而是如玉似水的少女的手。手掌泛起微弱柔光,如仲春細雨,柔和綿密,將他的力道盡數(shù)卸去,又浸潤他的經(jīng)脈,讓他周身內(nèi)力運轉(zhuǎn)不暢。他好像被制住了,卻又好像未受任何傷害,像是那沾衣欲濕的杏花雨,輕輕巧巧地卡著度。 簾卷寒風起,細雨濕流光。 那是只有破招擒拿之效,無克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