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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核心區(qū)域,只能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混口飯吃。近年來,由于金灣區(qū)一躍成為花城核心大區(qū),成本居高不下,加之環(huán)保部門對市區(qū)企業(yè)的約束,工廠主們不得不繼續(xù)往更遠處撤離。因此留下了大批的廠房,空置在了金灣區(qū)的角角落落。” “而這個巨大的市場……”章春剛閉了閉眼,“我拿不下?!?/br> 提起城中村里復(fù)雜的生態(tài),趙榮林頓時覺得頭很痛。 “所以年紀大有什么用呢?”章春剛嘆了口氣,“我們部門里,張上富能干穩(wěn)重年紀也合適,但他也搞不定村里各懷鬼胎的話事人,更遑論靠敲詐勒索為生的社會閑散人士?!?/br> “你覺得年輕人能搞定?” 章春剛搖搖頭:“誰也不能憑自己的本事搞定?!?/br> 趙榮林心念一動,隱隱有些明白張春剛想說什么了。牛鬼蛇神如同龐然大物,靠人格魅力去征服,那是傳說。真有那本事,還在你舊房改造部當(dāng)小組長?早一飛沖天了。 果然,接下來,章春剛掏出了煙盒,給趙榮林遞了根煙,慢悠悠的說:“城中村里,是個純粹的熟人社會。沒個中間人,好處費都給不出去?!?/br> 趙榮林接過煙,自己點了,把打火機扔給了章春剛:“按你這邏輯,該親戚遍地走的顏斌當(dāng)經(jīng)理了。有劉思寬和葉家豪什么事?” 章春剛點燃了煙,抽了一口,笑:“不能完全不考慮能力。顏斌整一個二世祖,讓他干點輕松的活還行,讓他上進,他能辭職回去躺著收房租。我這崗位,不加班不應(yīng)酬,天天按時到家搞什么開黑玩游戲,怕是做夢吧!” “劉思寬跟葉家豪,倒是挺能吃苦?!壁w榮林吐出個煙圈,“不過要說能受氣,得數(shù)張上富。那兩個小年輕,”趙榮林輕笑,“也就是表面裝的沒那么傲了。” 章春剛攤手:“85年后出生的條件太好,老黃牛滅種了?!?/br> 趙榮林懶得再繞彎子:“既要能吃苦,又得有關(guān)系,你還拉上葉家豪做什么?干脆直接說劉思寬結(jié)了?!?/br> 章春剛干笑:“那不得想想年紀嘛。劉思寬不到30,不放心?!?/br> 趙榮林笑罵:“你可拉倒吧!你從實招來,這么處心積慮的鋪路,到底收了老劉家多少好處費?” 章春剛扶著額頭,痛苦的說:“他姨媽跟我老婆在一個群……” “哈哈哈哈哈!”趙榮林不厚道的大笑,“你辛苦了?!?/br> 章春剛擺擺手:“還行。主要是我也蠻喜歡他,不然拼著跟老婆吵架,也不沾這種事。” “知道了,我再想想?!?/br> 章春剛又補充了一句:“家豪也不錯的,他家里條件很不好,舍得拼命。我也是外地來的打工仔,從個人來講,對他更欣賞些。窮鄉(xiāng)僻壤的,能走到今天不容易?!?/br> 趙榮林點點頭,表示知道。章春剛想了想,該說的都說了,沒什么遺漏,于是提出告辭。 等章春剛離開了辦公室,趙榮林從嘴里噴出了一陣白煙,而后按滅了煙頭,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沉思。 章春剛看似公平,最后都不忘給葉家豪說兩句好話,但整體來說,明顯更傾向于劉思寬??磥?,不止他被熟人遞了好話。 他也不是不看好劉思寬,可年輕是個致命傷。本打算過兩年把新開發(fā)區(qū)那片獨立出來,讓劉思寬帶新區(qū)。沒料到章春剛突然撂挑子不想干了,留下了個蘿卜坑。而金灣區(qū)分部戳著幾個青年俊彥,從其它分部調(diào)人,恐怕壓不住這群刺頭。 趙榮林坐直身體,嗤笑出聲。圓仔可真有意思,年紀大與人脈廣二選一,那還選個屁!他回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在內(nèi)部通訊軟件上點開了劉思寬的頭像:“忙嗎?來我辦公室一趟。” 收到信息的劉思寬心中一跳,定了定神,立刻回復(fù):“我馬上過來,趙總請稍等?!比缓髮㈦娔X鎖屏,起身往趙榮林的辦公室去了。 此時章春剛要離職的消息,已經(jīng)人盡皆知。所有人都在觀望,繼任者到底是誰?在這關(guān)鍵時刻,趙榮林越級找人談話……辦公區(qū)的眾人開始交換眼神。一個部門的精英是有限的,咸魚們的視線在葉家豪、張上富等人的位置上掃來掃去。而葉家豪則是竭力平復(fù)著呼吸,如果劉思寬出來后,他能進去,那還是勢均力敵。但,如果…… 葉家豪深吸一口氣,眾人探究的視線,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他不自覺的看向自己的資料欄,堆積如山的資料中,夾著他引以為傲的各色證書。他比劉思寬年長,總是占些優(yōu)勢的。 然而,葉家豪并不知道,年長的優(yōu)勢,在人脈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擊。外地人來到陌生的地方,經(jīng)營三代,都未必能插進那堅若磐石的人脈網(wǎng)。章春剛在金灣區(qū)分部的舉步維艱,可見一斑。因此,只有全新的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才頻頻可見勵志的奇跡。 劉思寬也曾無比反感,他希望世界透明,每個人都憑自己的本事拼殺。但他認識顧盼后,逐漸改變了想法。顧盼的工作能力比他差嗎?智商比他低嗎?沒有的??墒穷櫯危豢床灰姷奶旎ò蹇ǖ絼訌棽坏?,甚至,她一開始竟沒察覺到,自己早已被束縛,沒有了前路。 平臺之重,超乎了耿直的年輕人們,全部的想象。相對傳統(tǒng)的行業(yè)里,第一步,只能是服從規(guī)則。 當(dāng)然,假如劉思寬是個純粹的二世祖,在競爭社會里,是干不過葉家豪的。比如顏斌,身為花城人的他,人脈比起劉思寬,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劉思寬“本地人”的身份,不過是注水豬rou。他的大本營在幾十公里外的鳳城,花城無非是些姻親,與本家即在花城的顏斌不可同日而語。奈何顏斌胸?zé)o大志,與絕大多數(shù)本地人一樣,上上班、飲飲茶、打打牌,何樂而不為?那么拼干屁! 自然而然的,同為富二代的顏斌,在這場升職的競爭中,直接出局。 世上最絕望的,莫過于別人比你有錢,還比你更拼。 私企沒那么多彎彎繞繞,趙榮林叫劉思寬坐下后,只問了兩個問題。 “圓仔的工作,你覺得難不難?” “難。” “你有信心嗎?” “有?!?/br> “很好,去交接吧。調(diào)令下周正式發(fā)布?!?/br> 劉思寬愣了愣,升職談話這么短的嗎? 趙榮林笑:“怎么?想聽我嘮叨?” 劉思寬點點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