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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問你們話呢?這樣行不行?”方才出列的大臣小心翼翼地舉了笏板,莫名有種出頭鳥的興奮,“臣附議……”周立宵目光落在他身上來,靜了片刻,忽然起身走向他,負(fù)手俯身看他,“你覺得行?”那大臣頭垂得更低,剛要猶豫著出聲,肚子上不妨被狠狠地踹了一腳,整個人瞬間朝后飛去,后面的大臣跟著驚慌失措地四散后退。“朕覺得不行。”他站直了身子,眉眼神情睥睨,“來,繼續(xù),誰還要附議的?”他笑著負(fù)手朝前走去,一腳踩在那大臣胸口上,目光卻落在眼前的群臣身上,“朕喜歡聽你們說實話,繼續(xù),怎么都不說了呢?”眾人立馬露出如喪考妣的神情,自然沒人敢再做第二個出頭鳥。眼底劃過一絲陰鷙,周立宵俯身一手拽起了那大臣的身子,“方善緣方大人是吧?”方大人看著他驚恐地點了點頭。“知道朕為什么踹你么?”“臣,臣……”方大人幾乎要哭出聲。周立宵卻拍了拍他臉,“別害怕,朕不會是個暴君,自然也不會做那等亂殺無辜之事?!?/br>周身寂靜下來,這次倒是沒一個人肯附和出聲了。周立宵忍不住輕笑出聲,“朕聽聞你當(dāng)年憑著科舉進(jìn)了前三甲對吧?同進(jìn)士出身第幾名來著?”那大臣沒想到周立宵對自己記得如此清楚,有些心虛地道:“第,第二十三名……”“二十三名?”他倏然挑起眉頭,露出一副思索的樣子,“朕記得那個二十三名的同進(jìn)士不是叫陳大年么?”“……”說完,他低笑著看向那位方大人,“你是陳大年么?”方大人欲哭無淚,“臣,臣……”“那位陳大年現(xiàn)在在西街的貨鋪做挑夫,生活清貧尚能解決溫飽,可是當(dāng)年為什么沒能入朝做官?朕記得他才學(xué)斐然,是治世當(dāng)立之才,只是沒能進(jìn)前二甲,事后做了個庶吉士……”他垂頭笑道:“是你么?方大人?什么時候改名換姓了?問過你家祖宗了么?”“陛下?!绷著D突然走了出來,對著他道:“這是朝堂,請注意分寸,以免日后史官諫言……”“你讓他諫!”周立宵突然大吼出聲,“朕倒要看看他們能諫出個什么花樣來!”他又突然笑出聲,神情喜怒無常,“國相,這位方大人是你門下的學(xué)生吧?”林鳧沉著臉色沒出聲。“你不說朕也知道,你覺得比起朕說的這些小事以來,你干的那些事情算什么?”矛頭突然對轉(zhuǎn),一時人人自危。“這些年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可曾滿足?私下結(jié)黨營私朋黨比周可曾滿足?賣官鬻爵可曾滿足?陷害忠良假傳旨意你又可曾滿足?”“陛下,空口無憑可意味著誹謗詆毀啊,更何況國相他是先帝親……”“怎么?”周立宵轉(zhuǎn)眼看向一旁出來幫襯的大臣,“你怎么就知道朕是空口白話了?還是你們做賊心虛,只會拿先帝來壓朕?”他忽然彎眉眼,鼓了鼓掌,“愛卿,出來吧,讓他們看看你!”正當(dāng)所有人一頭霧水時,從眾臣中走出一個身影,那身影修長挺直仿佛當(dāng)年那個年少成名的武將軍。抬手摘下朝冠,露出一張為人所震驚的臉來。“武將軍?““慈卿房不是死了么……”“這是人是鬼?”“……”滿意的勾唇看著林鳧不自在的臉色,周立宵伸手搭上身旁人的肩膀,指著林鳧道:“來,愛卿不妨說說,你當(dāng)年怎么活下來的?”“……”一個時辰過去,所言之事俱是聞?wù)邆穆犝吡鳒I,剩下的成片呆若木雞,恨不得立刻以頭搶地高呼饒命。周立宵忍不住笑出聲,眸中卻淚水盈燁,指著眼前伏地的大臣道:“都別求饒,都別求饒,朕今天好話說在前面,人人有份,朕今天一個都不會放過!”說著上前拍了拍林鳧的肩膀,輕笑出聲,“國相,你服不服?”自知死到臨頭,林鳧也不跪地求饒,徑自道:“老臣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笑聲倏然停止,周立宵突然抬手拔劍刺入他腹中,當(dāng)堂血濺三尺,眉眼冷意凌然,“上不忠于君,以環(huán)主圖私為務(wù),是篡臣者也?!?/br>劍鋒再入三寸,他又道:“為臣之道,當(dāng)以忠君明信、守禮,非是巧敏佞說,欺上瞞下,妄圖以一言蒙蔽之?!?/br>劍再深入三寸,劃開皮rou穿腸破肚,口中鮮血不止,周立宵看著他冷笑,突然一把抽出劍鋒,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大袖一揮,鮮血淋漓。“服美不稱,必以惡終!”②這句話說完,林鳧早已咽氣倒地,他一把扔出濺血的天子劍,抬聲高喝,“來人,抬出去剁碎喂狗,查封府邸門庫,剝奪一切權(quán)利,剩下的門第相關(guān)之人,勿論男女,悉數(shù)充軍流放!”他轉(zhuǎn)身走向高位,抬眼俯視群臣,目光憚赫千里。“今此一行,以醒諸君,日后爾等再犯者,當(dāng)比此時過之不及,可聽明白了?”眾臣俯首帖耳,低頭應(yīng)是。待到所有人散去,大殿下靜默如一的人才跪地俯身,“臣謝過陛下沉冤昭雪之恩?!?/br>周立宵勉強睜眼看他,冷汗一滴滴地劃過鼻梁,臉色一時蒼白至極,他癱倒在龍椅上,一聲輕笑,“這算不算是朕這么多年終于聽到,你所說的一句真心話了?”慈卿房頭垂的更低,嘴角微微上揚,“是?!?/br>“呵……”他輕笑出聲,胸口間如遭火炙,如積山石,他抬手扶額,嘴角干澀,“你這么忤逆犯上的性子這么多年還是不愿意改……”半晌,大殿里幽幽響起一聲嘆息,嘴角突然無知無覺地滑下了一道鮮血,他屈指擦了擦,沒什么反應(yīng)地繼續(xù)笑道:“你還有什么話要對朕說的么?”指尖一片冰涼,強忍下心里的不適,慈卿房低聲道:“沒有。”“好……”忍不住咳嗽出聲,他握拳掩唇坐直了身子,眉眼滄桑所歷之事幾十年光景只余匆匆一眼。“你走吧!”他看著那道身影怔怔道:“君臣一別,天高海闊,你走吧……”慈卿房悶聲笑了笑,這幾十年的自由未免遲了啊,陛下……卻終究什么也沒說,只是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起身拂袖出了大殿。“等等……”眉眼虛浮,他出聲看著那個身影在眼前定住駐足,手指微蜷,扶住了一旁的扶手,“你覺得……朕在你心里當(dāng)?shù)檬裁礃拥脑u價?”慈卿房轉(zhuǎn)身看他,長身玉立,眉眼風(fēng)流一如當(dāng)年,不禁訝言而笑,“陛下天子之儀,我行我素威武決斷,又何時還會在意別人的評價呢?”他眉眼錯愕,倏然間又似見了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