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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喜立馬上前抓住他。只是嘴角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收起,小腹突然一陣刺痛。“你又焉知我與他的命,誰能大過天?”說著他一把甩開鉗制撤身后退,那黑衣人突然面目扭曲,伸手摸上肚子,卻發(fā)現(xiàn)那里不知何時插進了一支玉筆。那玉筆狼毫是他父皇閑暇時賞給他,算是一件暗器,去掉筆頭便是一根尖刺,若是扎進皮rou里,可直接縮進,將人整個刺穿。頃刻間那衣上已經(jīng)染遍了一片深跡,周克殷眼疾手快的一把躲過他手里的長刀,后面杜洗卻早已跑了過來,舉起手里的一塊石頭朝著那人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一聲悶響,黑衣人直接被砸翻在地,看著那逐漸染遍塵沙的鮮血不禁皺了皺眉。“殿下,快走吧!”杜洗卻看都未敢看,咬著牙上前一把拉住他,兩個人剛準備逃開時,從四周的樹林里突然“簌簌”涌出來一片人。“……完了。”杜洗忍不住喃喃出聲,卻忍不住在周克殷耳邊小聲道:“殿下不如你先走……”聽得眼前人連聲音都帶著顫抖的樣子,周克殷忍不住苦笑出聲,看了看手里的長刀,“怎么走?憑一己之力殺出重圍么?”若非他年少時惡疾纏身,或可和其他子弟一般學(xué)武傍身,只可惜偏偏有心無力,落得如今這般孱弱身子還一事無成,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他那個處處被人看不起的三弟。或許,今日若是那人被困在這里,總還有辦法逃出去吧……那頭領(lǐng)頭的黑衣人驀地舉起大刀朝著他大喊道:“太子殿下,我等前來無意殺生,只希望你能跟我們走一趟!”周克殷抬頭看他,目光如炬,“爾等受何人指使?如今這般作為,當真不怕死?”那黑衣人卻一聲冷笑,“殿下只有跟我們走一趟才知道啊哈哈哈?!?/br>說著,他身旁跟著的黑衣人都不禁大笑出聲,那笑聲里帶著說不盡的輕視和嘲諷。“殿下,別聽他的!”杜洗拽著他袖子不肯松手,“你要是這么走了,陛下知道了會生氣的。”“……誰說孤要走了?”周克殷看向他,手中的刀柄卻攥得死緊,“孤可做不得那等舍己為人之人?!?/br>說罷,抄起手中的大刀,朝地上猛的一掀,鋒利的刀尖順勢一震,在日光下射出一道寒光,地上厚重的塵沙被猛地掀起,那些人頃刻間不妨被迷了一臉。“走!”周克殷大喊一聲,立馬拉著杜洗拼了命的朝前跑去。他自然是不肯束手就擒的,如今能跑多遠是跑多遠,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被活捉回去亦是丟掉性命,也總比得親自送上門要好。也只有這樣被父皇知道了才不至于被厭惡,大周的男兒都是有血性的男人,更何況他身為一國太子,關(guān)乎國家顏面的事,又怎么能允許他一人落后。“殿下……我不行了……”喉嚨間仿佛聚著一團火氣,連帶胸口也悶的喘不過氣來。“不行,你再忍忍,前面……前面說不定就能遇見燕統(tǒng)領(lǐng)他們了……”汗水從額間一滴滴地落下,此時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逃命這一個念頭。“殿下,你放棄我吧……”身后隱隱傳來一陣搭弓上箭的聲音,心里猛的一震,杜洗卻甩開他的手停了下來,轉(zhuǎn)身似乎想憑一己之力攔住那些緊追不放的黑衣人。“杜洗!”他大喊出聲,眼睜睜見著那追上來的黑衣人,一把揚起手中的砍刀朝杜洗胸前劃去,一陣重力襲來,身子不妨被重重地掃向一旁,翻滾在了一旁的草叢里。利箭呼嘯而來,他跟著舉起長刀拼力去擋,箭鳴擊簇,“叮”的一聲脆響,掉落在地,手指也被飛射而來的疾勢擦出一道道鮮血,身子不受控制地歪斜向一邊,跟上前來的人,調(diào)轉(zhuǎn)了手里的刀柄,一把高高舉起,朝著他膝蓋打去。劇痛襲來,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隨后而來的人將他立馬團團包圍住。一陣馬蹄回響,踏起的煙塵逼得他無處躲避,呼吸像是受阻般,無法抑制地咳嗽了起來。“殿下,請吧!”那領(lǐng)頭的人看他咳的厲害,大笑一聲,一把拽起他的身子將他拖上了馬背。揚塵輕灑,一陣輕疾快意,帶著一遛趟的口哨聲。只是沒過多久,原本寂靜清冷的觀門后走出一個人影。西山落下的余暉穿透過道觀的殘壁斷垣,在那道輕靈柔媚的笑顏上留下一抹光暈。第83章第八十三章“去年朝廷兩百萬兩下?lián)?,同年?zāi)情改善,州郡府上繳稅銀九,九十七萬……”“等等?!笨聪蚰枪賳T手里的卷策,皺了皺眉,“為何一半不到?!?/br>“這……”那官員吞吞吐吐,急忙望向一旁的尚書大人,打了個眼又道:“府臺的大人還沒統(tǒng)計完畢,不,不是年稅……”他這話一說完,清晰可聞的大殿里一絲不約而同的吸氣聲。“蠢貨!”王朗低下頭暗罵了一句,殊不知周立宵的目光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他身上來。“王朗!”沉甸甸地一聲威嚴,幾乎將人整個震趴下,“你說說,這怎么算得?”扶了扶帽檐,出了列,“陛下,臣,臣不知道。”“不知道?”“不是,是去年渠田水患還撥去一半擴展水道筑堤來著……所,所以……”“朕不是記得去年撥了么,這事朕還特地派章林親自監(jiān)工過?!蹦窃捳f完,王朗只覺得一陣冷氣嗖嗖地往背上竄。手里捏了一把汗,他顫聲道:“渠田水患多災(zāi),每年春夏之交尤為嚴重,去年勘災(zāi)的大人親自統(tǒng)計過,遭受水患約莫三千多人喪生,除去免掉的徭役賦稅,統(tǒng)共喪葬備事每戶兩千多,總計……”“朕問的是今年?!敝芰⑾粗抗鈩澾^一道寒光。“這個……”伸手在官服上擦了擦汗液,繼續(xù)道:“臣看今年季節(jié)將近,擔心水患再發(fā),就特地……”“你開天眼了,今年水患再發(fā)?”不禁冷笑出聲,“去年的撥款足夠你們修河筑堤,加上每年不斷完善,若是再出了事,朕是不是該治你們的罪?”“……”手指將桌案上的奏折一把掀翻在地,“給朕繼續(xù)查!查不出來就拿你們的家底充庫!”“陛下,這……”一旁忍不住有老臣出言,周立宵卻瞥了他眼,“怎么?那幾年督撫怎么上報的,上報的什么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nèi)缃褡龅眠@等肥差,嘴吃的腥膩辦事卻一個比一個不牢靠,朕養(yǎng)你們還不如養(yǎng)條狗!”那一通火氣發(fā)完,大殿內(nèi)頃刻間再無人聲,只是未過一會兒,大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報,待著層層傳遞,到了他耳邊時,臉色已然轉(zhuǎn)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