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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微微皺起了眉,“說句給我有那么難么?”難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一步要真踏進去,等待他的是萬丈深淵還是刀山火海,他覺得都不重要,他害怕的不過是,背叛。說到底他誰都不愿意相信,把心交給一個人很難,更何況那個人你從來都不曾信任過。空氣靜了半晌,似是看見林將酌的掙扎,眼里的期待也漸漸潰散下去,季風(fēng)竹松開了手,溫和的笑道:“郎君知道么,有時候拒絕別人的援手才是將自己逼至絕路最為致命的一擊?!?/br>說罷,也不多做留戀徑自起身數(shù)著腳下的步子一步步走了出去,只是正好數(shù)到五時,林將酌終于忍不住喊住他。唇角微微勾起,季風(fēng)竹利落的轉(zhuǎn)過身,“郎君有什么要吩咐的?”手指微微收緊,林將酌看著他道:“我答應(yīng)你,但是你……”“好說?!?/br>混混沉沉昏睡了三日,剛睜開眼時葉凡幾便明顯察覺到不對,果然,動了動手腕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半分力氣也無。抬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貌似坐在馬車上,身體感受得到因為路途磕絆而不時顛簸的震動,心中一驚,側(cè)頭想朝窗簾外看去,卻發(fā)現(xiàn)這么一個簡單的自己做起來都無比費力。而車廂外的人似乎感受得到他的掙扎,微微掀開了車簾探身察看。待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龐,葉凡幾猛的一驚,“怎么會是你?”那雙眉目依舊恬淡的溫和,歸府延看著他平淡地道:“我們已經(jīng)離京了。“……”突然回想起來自己昏睡之前看到的人,心下一跳,他有些艱澀的出聲道:“……喻嘗祁呢?”“王爺他不在。”抑制不住的怒火在胸腔里翻騰,他咬牙道:“我要見他!”“王爺他不在。”歸府延還是這么一句。“為什么?!”雙目漸漸通紅,此前那場大火里的記憶悉數(shù)在腦海里回放,“我要見他!”歸府延卻冷了臉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幾乎性命不保……”“我不知道?!比~凡看他,“是不是你逼他的。”“我沒有?!睔w府延和他對視,“是王爺把你親手交給我照顧的?!?/br>“他說他護不了你,希望我?guī)氵h離紛爭……”“遠離紛爭?”葉凡幾幾乎要被氣笑,“怎么遠離?隱姓埋名?與世隔絕?”“……你冷靜點,王爺他也是為了你好?!?/br>“為了我好?”笑容一點點凝固,心中卻想起那日喻嘗祁對他所說的話,“其實你們都是串通好的對吧?”“……”第80章第八十章春日遲遲,卉木萋萋。水面浮光淺淺,耳畔鳥唱喈喈。今日碾茶瀹茗,新葉浮針,目見靜景扶風(fēng),遠山卻是鐘聲玄妙。只是靜思沒多久,身后適時的一陣腳步聲,接著逆掌斜風(fēng),擦著鬢角而過,手中的茶盞狠狠一晃,幾乎濺濕衣袖。他側(cè)身反握,身后那人卻出手如風(fēng),手指擊上他肘間,并指使了兩分力,接著被猛的一推,手中新沏的茶水盡數(shù)被掀翻在了身旁的綠水中。一陣波紋浮淺,茗香悠震,水底的金紅尾鯉游蕩著離開。“茶涼了?!?/br>看了眼水面傾翻的茶葉,喻嘗祁轉(zhuǎn)而斂眉,“月團千金,陛下倒也舍得?!?/br>周立宵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眉目映山而翠,眼底浮水而清,透著抹玩味,“浪費的人是你,新茗品茶,品的是沖泡的甘味,涼了半晌,可還有價得嘗?”“喝的是苦味?!庇鲊L祁放下茶盞,跟著靜坐。“哼,你還真是不客氣,莫忘了朕是君……”“臣自然不敢忘,可這是宮外?!庇鲊L祁一板一眼,心中卻猶記著眼前這人今日出行說得話,今日宜歡,盡興而歸,不必拘禮。凝眉靜看了喻嘗祁半晌,心中卻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一勾,靠著身后的紅柱,“也是,君子一言九鼎,更何況我貴為九五之尊?!?/br>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說話注意點兒,君臣禮數(shù)尚在,得謙讓,喻嘗祁有些無奈,看了眼男人依舊保持著一貫居高臨下的作風(fēng),只得低頭稱是。滿意的笑了笑,平日里的威嚴和冷肅仿佛隨之而散,就只有在這么得閑賞心的時候,他們之間才會相處的那么融洽。“即是暮春之禊,元巳之辰,何不與那些人一同?”離他們不遠處的綠水畔聚集著不少人,今日三月三正是上巳節(jié),自古以來民間便有祓除畔浴、除垢降災(zāi)的習(xí)俗,不過轉(zhuǎn)眼到了王公貴族這邊,這祓禊行禮的大好日子便成了宴飲流觴的節(jié)日。那邊是絲竹酒樂,這邊卻是靜水閑庭,喻嘗祁老老實實道:“陛下明知故問?!?/br>“……一言九鼎?”周立宵看了他眼。“臣不想去?!?/br>再次滿意的笑了笑,“禊禮不成,未免不懂規(guī)矩,不如你跟我比試一場,輸了的人……”說著他挑眉看了眼身畔的綠水,“下去濯洗全身如何?”喻嘗祁心知周立宵一旦放開了身價,便又開始恢復(fù)以前那般行事無束的樣子,所謂三般兩樣說的就是這種人。心里自然清楚最后結(jié)局如何,為了避免少吃虧,只得提前認輸,“臣打不過?!?/br>“認輸算不得作數(shù)?!?/br>話音未落,周立宵已經(jīng)抬手朝他擊來,喻嘗祁一驚,立馬起身旋過他這一掌,后者緊跟前來,兩人瞬間在這并不寬敞的庭軒之中對打了起來。腳下踏錯一步便會徑直掉入水中,可他還不得手,只得跟著退步再退步,不然他若是敢出手,日后群臣找到理由,彈劾的是他,史官諫言的自然也是他。只是周立宵下手卻不收斂,拳掌展開的力氣仿佛帶著當(dāng)年疆場上手持金戈長|槍潰擊敵人下馬的力道,霸道又兇狠,掌風(fēng)拭過,喻嘗祁便覺得擦身而過的地方一陣生疼。腳下連退了好幾步,穩(wěn)不住路數(shù),便只有下水的資格,心中跟著越發(fā)不安起來,周立宵平日里也沒少找他切磋,可那時雙方都有拳腳施展的機會,而如今這般一味的壓制,明顯就是要吃定了他便宜。驀地想起那事結(jié)束后,這人既沒有責(zé)問他,也沒有半分要追究的意思,本以為已經(jīng)過去了,可眼下這般看來,這人明顯是心知肚明的。“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周立宵冷笑,一掌突然倒擊在他肩上,“不去追究不代表朕不會在意,不去責(zé)問不代表朕不會知道?!?/br>他五指拳握,跟著想要揮打開,卻被周立宵半路硬生生折斷了招式,這一掌正好穩(wěn)狠準的拍在他肩骨上,半晌,被逼著后退了三尺,手指緊緊的蜷起,虎口卻一陣發(fā)麻。“朕是在給你機會?!敝芰⑾粗恍?,朝他緩步走去。眉目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