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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最近,卻只匆匆看到一眼,那人眼里僅有的片刻掙扎也跟著消失殆盡。僅僅幾月的時(shí)間,她便足以察覺到眼前這個(gè)男人的情緒在一點(diǎn)點(diǎn)轉(zhuǎn)變,不似往日的喜怒皆形于色,這種遷怒往往來的悄無聲息毫無防備,卻也更加的危險(xiǎn)。心中猛地一驚,周立宵已經(jīng)站起了身,撐手揉了揉太陽xue,“趨舍無定,謂之無常,世事難料,變化莫測,若非如此……”“人生又何來那么多的無巧不成書?”第61章第六十一章天大寒,硯冰堅(jiān),手指不可屈伸。縱然心中怒火再盛,也終究被這寒窗冷意凍的沒了脾氣。兀自抱手靜待此坐,眼前的紙筆散落一團(tuán),身旁的小宮婢眼見規(guī)勸再三無用,不由得縮了縮身子默默站在一旁不再吭聲。不久,一陣風(fēng)聲繞耳,瑞言捧著凍的通紅的小臉急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周蓮娣卻連眼睛也懶得睜開,徑自道:“關(guān)于聯(lián)姻之事本殿一個(gè)字都不想聽,要說出去!”仿佛聞若未聞,瑞言近她身前,殷切道:“公主,今日奴婢聞言郭戎的殿下進(jìn)了宮里,如今正和太子殿下在暢御苑里溜冰嬉呢?”周蓮娣掀起眼簾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朱唇微啟,“哦。”“聽說那位梁姓的郎君也……”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周蓮娣立馬起身一把提著連裳就跑出了暖殿。*“周兄這般生疏,許是不常玩兒過呢?”臥玄妖異著一雙眉眼,鬢姿雪顏,一身紫衣箭袖,身形修長利落,見著周克殷行止間謹(jǐn)慎益發(fā)放不開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嘴角動了動,一把伸手拉過了他,周克殷被這么輕輕一帶,直接滑倒了他跟前。“平日事物繁多,對于這等玩鬧不曾來過興趣,這般生疏倒讓你見笑了……”“可我分明瞧見你眼中的歡愉。”臥玄出口截他話語,神色變得溫和起來,握住他手指的力氣也不禁微微摩挲起來,像是刻意的。周克殷看著他一怔,眼中笑意隕落,手指微微使力想要牽動出來,卻怎么也拿不開,意識到周身還圍著一大堆的宮人,神情立刻就有些難堪,“殿下,你該松手了……”“你其實(shí)是喜歡的,對么?”臥玄湊近他,眸中的真誠盡落他眼,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周克殷卻被他這般舉動硬生生逼出一身冷汗。沒敢抬眼,只是手中驟然使力,卻突然掙脫開來,身子后傾著倒退了幾步,臥玄卻被他一推,硬生生滑出了一丈遠(yuǎn)。衣袂在冰面上飄擺,見得那人顏色漸冷,口中呵出一口白氣,撇過頭不再去看。凍僵的手指微微蜷起,嘴角再次牽出笑意,臥玄滑著馬脛骨制成的冰刀跟向前來,對著他一笑,“如今我等好不容易進(jìn)宮一趟,不如來玩玩投冰壺吧,周兄意思如何?”周克殷動了動嘴唇,沒待他出聲,臥玄卻徑自招手喚來了一幫宮侍婢女,眾人見狀紛紛趕趟兒踏著木制的冰刀滑上了冰湖。看著那人被他們圍在中間,低聲吩咐好了一切事宜,之后便各自組隊(duì)著人馬,堅(jiān)守在各自的地點(diǎn)上持著推具蓄勢待發(fā)。周克殷靜靜地站在一旁,只見那一身紫衣在行止間飄揚(yáng),不論何時(shí),不論何地,那人總是所有人目光所向的中心,也許生平自帶的風(fēng)度和魅力,說話做事也是隨性灑脫,自然率真。而比對自己,年少文采成名,每日要做的事便是勤覽事務(wù),盡好本分,每每詩書習(xí)誦總是會獲得那些大儒們無一例外的褒獎和夸耀,這么多年以來,待人處事小心翼翼,盡量追求著盡善盡美,在外人眼前不落半分瑕疵。可如今看來,他們兩人誰才是做到了真正的自我?輕笑一聲,也不過是一上一下,云泥之別。垂手散開了袖子,預(yù)備起身上了踏板,眼前卻擋住了一個(gè)身影,耳邊話語悠悠,“殿下這般為主不當(dāng)可是會掃了賓客的興致???”他抬眼看去,只見梁珂勾著笑意垂首看著他,目光中總是添帶一絲深沉,雙手抄在袖中,還未待他出聲,卻突然伸手出來,搭在他肩膀上,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身形跟著被狠狠地推離了岸邊,周克殷措不及防的歪斜了身子,幾近摔倒在冰面上,腳下的冰刀不受控制的在濕滑的冰面上拖出幾道深長的印子,生死猶如耳邊風(fēng),他若就此摔倒,便是在冰面上栽個(gè)頭破血流都是常見的。只是在他屈膝一彎,整個(gè)人止不住要跪倒在冰面上時(shí),身后卻伸來了一只有力的手臂,攬著他的腰身將他一把圈進(jìn)了懷里,周克殷一驚,下意識的伸手抱住那只手臂,后背卻靠在了一個(gè)溫暖的懷中,緊貼著那人的胸膛,不知道聽見的是誰的心跳如鼓。和冰面上那人對接上一個(gè)戲謔的眼神,看著多日未曾得手的老狐貍好心情的抱得美人歸,不禁挑著眉頭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來,卻見自己的袖角被一只細(xì)嫩纖柔的手指拉住。目光觸及那人羞澀稚嫩的容顏,不禁劃過一縷寒芒,周蓮娣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松開了手,急急退后了幾步,“先,先生……”梁珂屈身向她行了一禮,心中卻想起方才那番行徑也不知道周蓮娣可否看見了沒有,心下一番算計(jì),“不知公主何時(shí)過來的?”周蓮娣道:“本殿聽聞兄長他們在這里溜冰嬉,一時(shí)無聊想跟風(fēng)過來看看,并未來多久……”“是么?”眸中神色暗了暗,說出的話也不再客氣,“公主如今也是待嫁之人,應(yīng)當(dāng)規(guī)守本分靜待閨中,這般拋頭露面的,甚是不妥……”他這番話說完,原本興奮羞怯的神情也一瞬消失,周蓮娣僵住臉色,動了動嘴角,神色變得孤高了起來,“本殿與先生認(rèn)識這么久以來,原以為先生和他們多少是有不同的……”“草民是人?!绷虹婵粗?,語氣透著一抹斬釘截鐵的意味,“區(qū)區(qū)一介布衣,談何同與不同?”“……”“唯獨(dú)公主,是大周最為尊貴的女子,只有你是獨(dú)一無二的,草民怎敢僭越殿下。”“……”看著眼前人清冷疏離的樣子好似換了個(gè)人般,與往日那般溫柔可親的樣子大不相同,仿佛春意融動的河水頃刻間凝為了冰凌。似乎有些不死心的,終于忍不住再一次的輕聲問道:“那,先生覺得,本殿與他人有何不同……”“草民已經(jīng)說了?!绷虹嫣袅颂裘寄?,“沒有任何人能跟殿下您相提并論,包括我。”意思已經(jīng)明確,他比不上她,所以無須再做糾纏罷了。苦笑了一聲,眼中潮起潮落直至平靜,沒再說話,徑自轉(zhuǎn)身,出了暢御苑。*“多謝先生婉言相拒,斷了公主的心念了?!?/br>嘴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