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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讓那張交接的名單落入他手中。那日幾批瓷器驗(yàn)證全是定窯所出,定窯出名不僅僅是因?yàn)樗淖龉ぞ潞兔麣獯?,而是因?yàn)樗澈蟮闹魅恕?/br>那個讓所有人聽來有所耳聞,卻從未親眼目睹過的山莊——香山落臾。空氣靜了約莫一瞬左右,可那神色對接間卻仿佛能洞悉一切,喻嘗祁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漠道:“無話可講,我一向喜夸人聰明,你無需多想。”梁珂:“……”*夜間夜色繁重落下,雪卻急促的仿若沾塵一尺。大殿中的燭火變得愈發(fā)通明,宮婢輕微的行履聲在座間賓客漸趨放大的交談聲中變得似有若無,喻嘗祁依舊靜靜地坐在一側(cè),不與任何人交談,在這一室吵雜之音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梁珂端著酒樽在離他很遠(yuǎn)的對立面坐下,神色凝視間絲毫不做任何掩飾,就這么大大方方的看著那一身赭紅耀眼奪目的人。“殿下可莫要忘了……”殿門外一齊走進(jìn)來兩個身影,有不少人的目光不由得被那一身紫衣和一身綠衣檀袖的兩位殿下吸引了過去。似乎是起了些興頭,周克殷還沉浸在和臥玄相談甚歡的狀態(tài)里,在稍稍感受到殿中氣氛的凝滯時,才驚覺自己失了禮數(shù),連忙與臥玄相視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避開了眾人的目光向著喻嘗祁所在的方向走去。“這北地可真是涼快,一陣風(fēng)怕是要落得一身風(fēng)寒?!?/br>臥玄倒是絲毫無所顧忌,大大方方的在梁珂身側(cè)坐下,一身寒涼剛要往身旁人靠攏些,梁珂卻不動聲色的舉杯笑道:“離我遠(yuǎn)些,別把寒氣牽至到我身上?!?/br>“嘖,看把你小氣的……”說著,他到了一杯酒水,勾起了酒樽直接倒進(jìn)了嘴里。梁珂看著對面漸漸和喻嘗祁交談起來的周克殷,不由道:“你方才和那太子說了些什么?時間這么久?”臥玄卻甚是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秘密。”“哼,難不成你還真打算把那周克殷哄到手里來?”臥玄道:“那是自然,我想要的東西,還從未失過手!”“我看不見得?”梁珂道:“周克殷雖然看著文文弱弱的,心性卻堅韌若磐石,你若想動得他的心思,怕是難著呢?”臥玄不以為意,“那可不一定,為時尚早,定論未免下的太遲了。”說著,又倒了一杯酒,含著酒水看著對面兩人挑了挑眉,“倒是你,方才是跟人家王爺待在這殿中吧?說了些什么?”梁珂看著他一笑:“沒什么?!?/br>臥玄明顯一臉不信。梁珂卻偏過頭去看著喻嘗祁的側(cè)臉笑了笑,嘴里卻好似自說自話,“確實(shí)沒什么,我只是好奇這場戲什么時候才能演完呢?”第39章第三十九章躲過游巡的侍衛(wèi),葉凡幾掩著身形輕巧地從墻頭一躍而下,來到了整座王府最為深寂的地方。夜間紛紛小雪輕薄若柳絮,落在肌膚上卻冷的鉆心,一場飄薄又掩蓋了多少事物,夜色燈火昏黃,紙皮糊的燈籠在不顯眼的兩處正門廊檐下隨著輕掃的寒風(fēng)飄擺。葉凡幾微微瞇起了眼睛,凝神看著不遠(yuǎn)處無人看守的大門,深灰色的石壁在光影下顯得有些寂靜落敗,而那朱漆的紅色大門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漆皮剝落,這里顯然廢棄了許久,一直未曾有人居住過。觸碰著磚沿的手指不由得收緊,心中卻一片混亂不堪,他記得第一次來這里時,曾聽王府的下人說過,這座應(yīng)汝王府是由歷經(jīng)了許多年的戰(zhàn)火與硝煙才保存下來的前朝舊址,具體經(jīng)歷了幾代前朝,也只有那些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才說得清。硝煙戰(zhàn)火彌漫,見證一代代的更替與衰亡,它的原主和故事也早已化作塵煙,只是依稀留下許多亦神亦鬼的傳聞,王府因?yàn)槟甏眠h(yuǎn)曾翻修和重建過不少,但卻獨(dú)獨(dú)只有這里未曾改變過。門幢深寂,因?yàn)槟切┝餮耘c傳聞,導(dǎo)致這里長年無人往來,中庭雜草叢生,風(fēng)一吹拂,便是一陣蕩漾。心中思緒再三,他還是抬腳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關(guān)于牛鬼蛇神的傳聞他聽過不少,不過都是些以訛傳訛,而關(guān)于這里真正的傳聞,卻是一座地牢。像一些大規(guī)模的府制院落有地牢和密室倒沒什么惹人不奇怪,可這里的地牢,卻是鎖著那些骯臟與丑惡的整個秘密。輕輕推開了門扉,腐朽陳舊的木質(zhì)門板久違的發(fā)出一陣“吱呀”的響動,葉凡幾探身鉆了進(jìn)去,然后緩緩地將門扉重新合上。輕手輕腳的穿過一座厚重的影壁,葉凡幾熟稔的走向一間房屋,在屋中摸索沒多久便擰開了一處墻壁上的機(jī)關(guān),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發(fā)出清晰的磨合聲,過了數(shù)息,一間越有六七尺高的墻壁緩緩挪開,露出了下面一截看不清深淺的階梯。比起上面的黑暗無光,下面的石階墻壁上每隔幾尺都會留有一盞通明的燭油燈,葉凡幾站在階梯口怔了許久,明滅的燭火將他的面容在黑暗中勾勒的清晰明了,包括那眸中的猶豫不決。做完你該做的事,何必去管他人的想法?心里突然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眼前再次浮現(xiàn)出周懷綺那雙冷到連冰雪都無法消融的眉眼。時至今日,他早該料到,事情早晚會因?yàn)樗莫q豫不決而變得無法控制,許是真的和那人相處太久,久到忘了自己是誰?“這是第一次?!?/br>周懷綺看著他,照舊一副清冷淡漠的口吻,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坦然,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葉凡幾靜靜地站著,少年微垂著頭,眉眼平淡的樣子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受長輩訓(xùn)斥的孩子。“你或許以為我在看玩笑呢?”周懷綺再次道。“……不是?!?/br>“不是?”周懷綺挑眉,語氣一時清越的讓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不是……”那字句間的猶疑突然讓他覺得頭疼,這是第幾次了,第一次吧,說話這么沒底氣,也是,從周懷綺教養(yǎng)他的那一刻,他在這個男人面前,說話就從未有過底氣。“那你為什么不動手?”語氣驟然冷了下來,葉凡幾怔住,“是在擔(dān)心什么?還是……”周懷綺忽然走了過來,在距離他僅有半尺的地方停了下來,“舍不得呢……”葉凡幾聞言猛地抬頭,下一刻周懷綺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捏著關(guān)節(jié)反壓著將他抵在了身后的墻上。被壓制的感覺再次襲來,關(guān)節(jié)仿佛被故意扭曲般開始一陣陣疼痛,葉凡幾咬牙搖了搖頭。手上試著掙脫,卻最終在周懷綺的目光下變得無力。“別試圖隱瞞我,好歹我們相處這么長時間。”周懷綺看著他,“你可是一向都聽我的話……”葉凡幾抬起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