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少爺……”陸離笑笑，“不用叫我少爺，有就做幾個吧，沒事的?！?/br>
下午四點的時候，段坤來宅子里，手里提著一個儲物箱，管家迎出來問好：“段先生，端午好?！倍卫こc點頭，回道：“您好。陸離在嗎？”

話音剛落，陸離拿著一串四角粽從廚房里滑出來，笑著向段坤開口，眼角眉梢都是愉悅：“段先生，我給您包了粽子?！?/br>
段坤走到陸離跟前蹲下，從儲物箱里拿出一罐花球，玻璃罐子，薄壁，花球都是折的，花瓣是愛心，有幾片花瓣的顏色不一樣，轉(zhuǎn)動瓶子就是“祝大兔子生日快樂”的字樣，儲物箱里還有好幾個玻璃食盒，是長壽面和紅雞蛋，還有陸離愛吃的零嘴。段坤站起身，摸著陸離的頭——

“生日快樂！給世界上最可愛的大兔子！”

作者有話要說：

時月開學(xué)了，可能沒辦法日更，求原諒o(╥﹏╥)o~~~~~~~~

第9章愿言相將

記得早先少年時，大家誠誠懇懇，說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長街黑暗無行人，賣豆?jié){的小店冒著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很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木心

農(nóng)歷五月初五，陸離十九歲生日，午后的陽光透過爬山虎斜著布滿客廳，金色的陽光照在身上，滿是慵懶的味道。

陸離坐在輪椅上，微低著頭，手中拎著一串粽子；段坤伸手摸著他的頭，滿目溫柔；門外是穆先生，看著客廳里柔和的兩人，就像要融進(jìn)這金黃色的陽光里的兩人，真難過啊，原來就算是愛人一不小心還是會消失不見的。

欲訴情綿無盡時，毒我衷腸不淪予。

端午之后段先生常常來，而穆先生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陸離時常想，不見也好，見了能說什么呢？自己無盡的怨懟，穆先生也一句道歉都不會有，誰讓那是他愛的人？

傷筋動骨一百天，段坤幫陸離請了長期病假，一百天說長不長，一下子就是十月初。不知道段坤是怎么跟穆先生說的，陸離搬到了段先生的家——一座看起來很有年頭的小院，民國時期的建筑風(fēng)格，栽滿各式各樣的花草，院中還有一棵鳳凰花樹，花期已經(jīng)過了，滿樹翠綠。

“段先生，你接我出來……穆先生那邊……”陸離轉(zhuǎn)頭看扶著他的段坤。

段坤笑著溫柔道：“沒事，穆先生答應(yīng)的。”

在小院住的第一晚，段坤給陸離帶來了衣物和那只大兔子，“這些都是管家收拾的，你看一下少什么嗎？要是少了等你再好一點我們就去拿?！标戨x把衣物一件一件地放進(jìn)衣柜，回頭沖段坤笑：“沒少什么，我也沒什么留在那邊的了?！?/br>
“那就好，你先收拾，我去給你做飯?！倍卫そ淮昃娃D(zhuǎn)身去了廚房。陸離盯著自己手中沒見過的衣服，笑了笑，撫平褶皺。

段坤是穆先生的秘書，兩家是世交，段坤是次子，做什么工作一般沒人管，跟穆先生是兩小無猜的關(guān)系，段坤被穆先生邀請去當(dāng)秘書，段坤沒做他想就答應(yīng)了。兩人的工作時間是一樣的，穆先生忙，段坤也忙。

“好好吃飯，要是悶了就給我打電話，我抽時間陪你出去玩。不過你腿還沒好，別亂跑?！倍卫ひ贿呎f一邊換鞋出門，陸離坐沙發(fā)上跟段坤揮手：“段先生再見，路上小心?！?/br>
陸離慢悠悠吃過早飯，收拾好自己，一瘸一拐地出了門，坐上去穆先生宅子的公交車。

“離少爺？”管家見是陸離，急忙出來開門，“離少爺是回來……”陸離笑笑，“管家，我回來拿點東西?！?/br>
管家一頓，把陸離迎進(jìn)門，“離少爺您少了什么跟我說，我給您找。”

陸離比劃了一下：“一個玻璃瓶子，厚壁的，這么高，這么寬，里面是彩色的千紙鶴和玫瑰花，唔，應(yīng)該是穆先生帶回來的。您有見過嗎？”管家想了想，道：“有的，六月中的時候先生帶回來一個大瓶子，不過放在先生的房間里，這……不好去拿呀……”

“沒事?！标戨x笑笑，“這是我的快遞，不小心忘記拿了先生幫我?guī)Щ貋淼?。”管家不疑有他，便上樓把那個陸離親手做的瓶子拿了下來，問道：“離少爺，要不您等一下穆先生，先生很快就回來了?！?/br>
陸離把瓶子放進(jìn)背包里，“不了，先生也不會想看見我?！闭f完就跟管家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管家在陸離走后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大對勁，就給穆先生打了電話，那邊應(yīng)該是在開會，并沒有接管家的電話。陸離帶著瓶子回到段坤的小院，院子里是用青石板鋪的小路，青灰的顏色帶著一個時代的韻味；陸離拿著瓶子在青石板上停了好久，手輕輕一抬，玻璃制的瓶子砸在地上，碎成一堆垃圾。

陸離的腿折不回來，緩緩坐在地上，把碎玻璃里的玫瑰和千紙鶴一點點收拾放到袋子里，和碎玻璃分開，玻璃丟到垃圾桶。紙鶴和玫瑰陸離帶到院子后的角落，一把火燒成灰燼。處理好灰燼，陸離到廚房準(zhǔn)備飯菜，到段先生家的第二天，怎么也應(yīng)該為段先生準(zhǔn)備一頓飯。

段坤是晚上六點半到小院，屋里帶著暖氣，飯菜的香味一直飄到門口，“你回來啦！”陸離從廚房里走來，帶著家的氣息。

穆先生晚上有約，復(fù)謹(jǐn)約的他。男人到的時候那個漂亮的青年已經(jīng)到了，一如既往的精致。

“找我有事嗎？”穆先生在復(fù)謹(jǐn)對面坐下。

復(fù)謹(jǐn)勾唇，眉目都是讓人驚艷的顏色：“當(dāng)然是有事才找你的，我要謝謝你呀，謝謝你沒弄死那個雜種。他現(xiàn)在不死，怕是以后得生不如死咯。你說是不是?。磕露?。”

很晚的時候管家給穆恩開門，穆恩一身的酒氣，只是人還是清醒的，管家見穆恩還好就給他說：“先生，今天離少爺來過了?！蹦露魍Ｏ?，問：“他……”管家給穆恩掛好外套，道：“離少爺今天來說是帶少東西了，說是先生您幫他拿回來的玻璃瓶子，離少爺說那是寄給他的……”

穆恩打斷管家，咬著牙問：“瓶子呢？”

管家見穆恩這樣也覺得不對了，忙說：“離少爺帶走了，走的很早，沒留……”

男人抬手捂住臉，聲音輕輕地：“沒事，你去休息吧?！闭f完轉(zhuǎn)身上樓，腳步沉重。

十月中旬，重陽節(jié)

段坤的小院背靠山區(qū)，后院種了一小片竹林，竹外是各個品種的菊花，二喬、冷艷、禮花、輕見千鳥、胭脂點雪等等，應(yīng)有盡有。陸離特地在重陽這天去采，九月九采的菊花，可以泡茶、泡陳年米酒、沐浴，皆是“菊水上壽”之意。

陸離剪夠足量的菊花之后扶著竹子站起身，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