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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卞抬眼,朝月瑤看了過去。月瑤一身荷葉邊粉色羅裙,雙眸內(nèi)帶著淺淺的笑意,嘴角邊的笑容溫柔至極。蘇卞看了月瑤兩眼,確定對方并未說笑后,這才抬腳隨月瑤踏進(jìn)了相府。碧珠緊跟在其后,生怕跟丟。身后,門外的守衛(wèi)看著一貫對人疏離的月瑤突然對一個外人親近起來,很是百般摸不著頭腦。二名護(hù)衛(wèi)相互對望了眼,更加的莫名所以。踏進(jìn)相府內(nèi),才一抬眼,便就愣住。在玄府時,一抬眼,便就是隨處可見的護(hù)衛(wèi)與下人。自然,玄約身為堂堂的正一品武官,府中有成堆的下人與護(hù)衛(wèi),自然是再正常不過。別就是玄約這一品重臣了,怕就是四品朝臣,恐怕府中也會備有不少的護(hù)衛(wèi)。可沒想到的是……相府的府內(nèi)竟一個護(hù)衛(wèi)都沒瞧見。不僅如此,就連丫鬟也少見。一眼望去,加上走在前面帶路的月瑤,能看到的下人不過只有僅僅四人罷了。而在玄府,隨便一抬眼,所能見到的下人,就有數(shù)十位不止。跟在身后的碧珠看到相府內(nèi)‘蕭條’的場景驚詫莫名,蘇卞不動聲色的掃了四周一圈,冷漠的收回視線。不論相府如何,都與他這外人無關(guān)。他只是來租宅子的罷了。一路無話。月瑤將蘇卞與碧珠帶到大堂后,招手喚來一個丫鬟,接著繼道:“公子且坐在這里先等等,我這就去請示我家大人。倘若公子有什么吩咐,盡管開口?!?/br>蘇卞面無表情的恩了一聲,淡淡道:“那就勞煩姑娘了?!?/br>月瑤眼神略顯復(fù)雜的看了眼神情從頭到尾都未曾有過任何變化的蘇卞一眼,躬身,慢慢退下。蘇卞安靜的坐在大堂內(nèi),不語。對方那復(fù)雜的眼神顯而易見,幾乎不曾遮掩。那眼神,完全就像是透過蘇卞,在看另一個人一般。因為對方的眼神幾乎完全不怎么掩飾,所以蘇卞看的十分的清楚。要不是因為如此,恐怕也不會追上來將他攔住,突然改口說要請示自家大人。倘若是常人,一定會開口追問一番。但蘇卞并無此意。一是蘇卞本就沒什么旺盛的好奇心。二者,他只是來租宅子的罷了,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guān)。至于那人是誰,他沒有興趣,也無意去問。將蘇卞送到大堂后,月瑤便來到了龍靜嬰所在的詩畫舫。流淮亭內(nèi),龍靜嬰白衣似雪,清冷孤寂,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疏離的氣息。月瑤在流淮亭的三米外站定,柔聲靜道:“……大人,有位公子想要租隔壁那間閑置的宅子。”……無人應(yīng)答。龍靜嬰沒有絲毫反應(yīng),就恍若壓根未曾聽見一般。月瑤似早有所料,所以也并未有什么錯愕的表情。她默了兩秒,垂首繼道:“想租宅子的那位公子……奴婢想讓大人見見?!?/br>月瑤語落,涼亭內(nèi)執(zhí)筆的人手上動作驀地一頓。月瑤沒再說話。月瑤跟龍靜嬰跟的最久。從龍靜嬰還只是少年時,便就伺候在旁了。所以她對龍靜嬰的心性與習(xí)性是再清楚不不過。龍靜嬰喜靜,一貫獨來獨往,不曾與人深交,也不喜與旁人打交道。所以凡是來相府想要求見他的人,一并回絕。不論是朝堂上的朝臣,亦或者當(dāng)今圣上。倘若不是先皇的緣故,恐怕他早就辭去丞相這個位置,退居山林,不問世事。更因為深知此點,所以并非特殊緣由,月瑤絕不敢貿(mào)然來打攪龍靜嬰。更是讓他來見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月瑤深知龍靜嬰的秉性,龍靜嬰也同樣深知月瑤的心性。倘若不是特殊緣由,她絕不敢來打攪他。龍靜嬰靜靜地凝視著畫中的面孔。黑色的墨跡在紙上暈染開來,薄薄的一層畫紙,看起來又脆弱,又不堪一擊。良久,龍靜嬰薄唇微啟。龍靜嬰道:“帶過來。”月瑤柔柔的應(yīng)了聲是,慢慢退下。*此時,玄府。五福樓。戲臺上的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戲,嗓音婉轉(zhuǎn)動聽,翹起的蘭花指更是嫵媚至極。然而臺下唯一的看戲人心思卻根本就不在此處,早已飄遠(yuǎn)。更準(zhǔn)確來說,是從一開始就不在戲臺上。玄約的手指在身側(cè)冰涼的桌面上不耐煩的輕敲。玄約眼也不眨的看著戲臺,頭也不回的問:“萬掌事當(dāng)真已經(jīng)將京城內(nèi)所有的宅子都給買下來了?”候在玄約身后的萬高湛恭敬答道:“回主子,奴才確實已經(jīng)將京城內(nèi)的所有宅子都給買下來了,地契與房契奴才方才已經(jīng)一并交由了賬房?!?/br>玄約聞聲蹙眉,忍不住嘖了一聲。既然如此,那為何還未見到‘莊杜信’那廝到玄府來?……難不成那廝干脆直接就住客棧里去了?說罷,萬高湛似是又想起什么。萬高湛聲音微頓,繼道:“不過……還有一處宅子,奴才未能買來。”玄約眼也不抬,一下子就猜到萬高湛口中的宅子是哪間,他輕飄飄的反問:“千歲手里的那間?”萬高湛恭敬應(yīng)聲,“正是?!?/br>玄約嗤了一聲,道:“千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問世事,與世隔絕,常人根本就見不到。至于他手上的那間宅子,根本無需掛心。”萬高湛垂首答道:“主子說的是。”正說著,一個下人急匆匆的朝玄約的方向快步走了過來。玄約眼前一亮,從椅子上站起了身。‘莊杜信’那廝終于肯來了?玄約嘴角邊的笑容才將揚(yáng)起,接著,只聽那下人在他面前站定,接著開口說道:“主子,臨親王求見?!?/br>玄約嘴角邊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玄約冷下臉,毫不猶豫道:“不見,趕走?!?/br>玄約毫不猶豫道:“不見。”下人應(yīng)聲,“是。”下人慢慢后退,然后來到了玄府大門處。下人看著耐心的站在門外等著的晉臨,靜道:“主子現(xiàn)在正睡著,臨親王改日再來罷?!?/br>晉臨瞪眼,“上次是改日,這回又是改日,都已經(jīng)改日多少回了?”下人不語,面不改色。晉臨看著眼前的下人,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道:“不然這樣,你讓本王先進(jìn)去,本王在大堂候著,一直得到你們主子醒了如何?”下人全然的無動于衷,“沒有主子的準(zhǔn)允,我們這群做下人的不得放任何人進(jìn)府?!?/br>晉臨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本王豈是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