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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正好趕上最后一班,上了車,車上沒什么人,零零散散的幾個,都在車廂的前半截,靠著后門下車的地方。 時淺坐了倒數(sh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車窗開了道小小的縫隙,冷風躥進來,拂散耳根的熱度。 車窗上映著流光似的燈光,明明滅滅,模模糊糊能看清晏辭的側(cè)臉。他在看手機,似乎是在回消息。 時淺收回目光,抱著書包,繼續(xù)吹著冷風。 她耳根子的熱度只散了一點點,還是熱的。 “呀……” 滾熱的耳根碰到冰涼的指尖,時淺忍不住呀了一聲。 晏辭笑,偏頭看了看時淺的耳根,說:“還是紅的?!?/br> 被吮得有點兒久了,痕跡一直沒消。 時淺鼓了下腮幫子,小鹿眼定定地瞧著晏辭。 “下次輕點,我?guī)湍闳嗳??!标剔o說。 時淺知道,晏辭這話是聽不得的。 晚班車,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到了站。 晏辭又陪時淺走了一段路,看著她進了巷子,才轉(zhuǎn)身。 巷子里路燈很暗,時淺背著書包,加快了步子,小跑著進了自家的小院子。 “奶奶?”見家里燈都亮著,時淺有些奇怪,喊了一聲奶奶。 平時奶奶在家,她沒回來,只開個一樓的燈,怎么今天二樓燈全開了? 打開門,時淺還未來得及放下書包,便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 “怎么回來這么晚?” 第81章 第八十天 Chapter.80我好可憐啊 木質(zhì)的樓梯踩上去吱呀吱呀的,時淺一手扶在樓梯把手上,一手攥緊了書包背帶。 樓梯拐角處立了個人,四十多歲的樣子,化著簡單的妝,燙著時下阿姨們最喜歡燙的小波浪。 小波浪蓬蓬松松的,又黃。 她的表情不見喜悅,甚至有點兒冷,彎眉卻不藏情。 “mama?!睍r淺喊了一聲。 那人沒應,只瞧著時淺。 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什么都沒有,不平不淡,冷冷清清。 有些壓抑的慌。 時淺耷拉下眼皮,想。 “你怎么回來這么晚?”王影動了動嘴皮子,似乎很不滿。 時淺沒答話,只是低下頭,剛低下頭,似乎覺得這樣不太好,又抬頭看著王影。 她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 王影快五十歲了,但臉上沒什么皺紋,看著很年輕。 見時淺沒應,王影平眉一撇,對時淺的反應更不滿意了。 好在時奶奶聞訊趕來,從背后摟住時淺,安撫似的拍了拍時淺的肩膀,替她解圍,說:“我們崽崽回來啦?是不是又和孫菲菲去書店了?快上去把書包放下來,洗手準備吃飯了?!?/br> “嗯?!?/br> 時淺扶著樓梯扶手,踩著樓梯拾級而上。 很快,吱呀吱呀的聲音響起又消失。 王影雙手抱胸,看著時淺的背影,低聲說:“時淺是女孩子,又不是男孩子,她這么晚才回來你也不管管?” “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時奶奶有些生氣,聲音不由地大了點,“你們出去工作,崽崽不都是我?guī)У??她又不是天天晚回,偶爾才那么一次?!?/br> 又來了又來了。 男孩子和女孩子。 時淺背抵著門板,向后用了點力,抵上了門。 盯著腳尖,時淺動了動腳趾,有些迷茫。 為什么總是要這樣呢? 自己到底差在哪里呢? 甩掉書包,時淺背對著床,微微張開雙手,向后仰去?!芭椤钡囊宦暎袢肓巳彳浀谋蛔永?。 被子下午剛被奶奶抱出去曬過,滿滿的都是陽光的味道。 臉貼著被角,時淺閉上眼睛,蹭了又蹭。 “叮咚”,消息提示音。 時淺埋在被子中,伸手從枕頭下摸出手機,劃開鎖屏。 【晏辭:到家了?】 舒了口氣,時淺回了一個字:嗯。想了下,時淺又打字問:你呢? 晏辭剛下公交,他半個身子歪靠在公交車站的站牌邊,拿手機隨便找了個角度拍了一張照片,發(fā)了過去。 【晏辭:沒啊,在覓食?!?/br> 時淺點開照片。 快八點的樣子,過了下班放學的晚高峰,街邊熱度不減。到處都是行人,燈火如龍,一片連著一片,點亮整座城市。 站牌不遠處,商家霓虹的燈明明滅滅。 大男孩一身黑,黑色長褲褲腳勒緊,勾出細瘦的腳踝,上面外套半敞著。 照片只能看見他下半邊身子,看的出拍的相當隨意,但很好看。 時淺點了保存,又打了個“?” 【晏辭:我哥和冬青小嫂子約會去了?!?/br> 【晏辭:崽崽,你的大喵好可憐啊。是只流浪的大橘?!?/br> 約會去了?所以晏辭被拋棄了? 時淺被晏辭逗得壓抑感少了不少。 【時淺:你是只布偶,大橘屆不承認有你這樣兒的?!?/br> 【晏辭:我哪樣?嗯?】 【時淺:瘦……】 “崽崽?”時奶奶敲了敲門,隔著門喊:“下來吃飯啦?” “馬上,奶奶!就來?!?/br> 回了晏辭消息,時淺匆忙跑進衛(wèi)生間。 打開衛(wèi)生間的燈,時淺墊腳,往鏡面邊貼了貼。 冷凝的燈光下,鏡面反著光。鏡子里的女孩子氣質(zhì)清冷,眼眸似汪了潭深秋的露水,冷又靜。眼尾泛著煙紅,像被人蹂.躪過。 左側(cè)的耳垂從外紅到內(nèi),被吮得開花的紅痕一直從耳廓蔓延到脖頸。勾下高領(lǐng)毛衣,時淺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他又開發(fā)了一個新的地方。 從最開始的手指,到耳垂,再到如今的脖頸。 大喵半點安分不得,大型貓科動物。 燈下,白皙的皮膚被咬得嫣紅,斑斑點點的,從前到后,一點兒沒放過。 放了點熱水,抽了塊干毛巾下來,時淺趴在洗手臺邊洗了臉,重新拉上高領(lǐng)毛衣。 臨下樓前,時淺又將一直別在耳朵上的頭發(fā)放了下來。 樓下,客廳。 電視放著吵吵鬧鬧、打打殺殺的水滸傳,正巧放到西門慶和潘金蓮那段。 王影舀了勺稀粥,嗔了一眼時從翰。 時從翰縮了縮脖子,埋頭喝粥。 時淺瞥了一眼電視,蹙了眉頭。她最不喜歡讀的大概就是水滸,比起水滸,連三國演義看起來都眉清目秀了很多。 時從翰怕王影,西門慶和潘金蓮的事在他身上根本不可能發(fā)生。咬完最后一口小饅頭,時淺吹了吹碗里的熱粥。 “再吃了一個?!睍r奶奶怕時淺吃不飽,晚上餓,又拿了塊小饅頭給她,“多吃點。晚上寫作業(yè)還要寫到好晚呢,到時候別餓著了。學習費腦筋著呢,乖乖?!?/br> 時淺接過,又疊了一小口,“奶奶你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