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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些寫著孫競帆日常習(xí)慣,最經(jīng)常出入的場所,和關(guān)系最親近的屬下姓名的紙,離開了桂家老宅。當(dāng)晚,他沒有任何多余的舉動。翌日,他起了個大早,帶著桂秀峰,開車去了診所。停車,進門,跟衛(wèi)大夫寒暄了幾句,一如往常,桂秀峰去了母親的病房,而眼看著房門關(guān)上后,衛(wèi)世澤便收起了客套的笑,壓低聲音對宗政良說:“宗政先生,人就在隔壁。等候多時了?!?/br>并沒有應(yīng)聲,只點了點頭,宗政良轉(zhuǎn)身邁步,就直奔了另一扇門。推門進屋,里頭靠窗坐著翻看閑書的,是褚江童,而就在桌邊,還坐著另一個男人。身材魁偉,但面相和善,目光中還微微透著天生來的笑意。五官端正,可眼角眉梢則顯露出藏不住的混雜著邪氣的英氣。身上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西裝,卻不見有配套的領(lǐng)帶,襯衫的領(lǐng)子就那么敞著,只在胸前的小口袋里,塞著一條絲綢絹帕,露出的水紫色一角偏偏有幾分不相稱的陰柔。這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他到底是強硬,還是溫和?是隨意,還是嚴(yán)苛?是善,還是惡?宗政良不能馬上斷言,但他清楚,這個人,就是他真正要見的,這個人,就是孫競帆。“宗政先生?”看到他進屋,對方笑了一下,主動開口確認(rèn),得到肯定的答復(fù)之后,更是先一步伸出手來。握手招呼,簡單寒暄,做過自我介紹,宗政良看了一眼窗邊的褚江童。“當(dāng)我不在~”很是識趣地說著,又把視線重新放到書本上的市井雜談上去的男人就不搭理他倆了。“既然江童都這么說了,咱們就先聊咱們的吧?!比耘f笑著的孫競帆給彼此倒了一杯茶,放下茶壺的同時開門見山,“聽江童告訴我,宗政先生有要事相商。說實話,你我雖素未謀面,但你的大名,我還真是有所耳聞的,天津衛(wèi)的案子,也算是轟轟烈烈了一場。不過,那都是舊事了,也與我毫不相干。我只想知道,什么要了命的新消息,能讓我非單槍匹馬喬裝打扮跑到這兒來談不可呢?”聽到最后,原本在喝茶的宗政良無奈地挑起了嘴角,他嘆了一聲,放下茶杯。“想來,孫公子是真的很信任他啊。我還以為,你聽了只會覺得唐突莫名,壓根兒就不打算單刀赴會的?!?/br>“江童說話辦事,我是信的,他是人在風(fēng)中,心在水底,沉靜穩(wěn)當(dāng)?shù)煤堋<热凰颊f了我不過來見這一面,搞不好下一個見面的就是十殿閻王了……我再懷疑卻步,只怕會預(yù)言成真啊?!?/br>“這倒真是很奏效的威脅了?!备菬o奈了幾分,宗政良決定不再兜圈子,“實不相瞞,事兒出在裉節(jié)兒上,也只好行些下策。孫公子固然是受了些委屈,不過,應(yīng)該是值得的。”“煩請告知?!?/br>“大前天……桂家大少爺來找我,說是交給我一樁任務(wù)去做。我也是寄人籬下,不好推辭,可這樁事,著實是令人有幾分為難的。孫公子家里,一直攥著鐵路上的油水,而桂家呢,一直想要分一杯羹,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是大老遠來投靠的,想要立住根基混得好些,幫桂家實打?qū)嵎謥磉@一杯羹,便是最好的途徑。只不過……這分法嘛……恐怕就差強孫公子的人意了?!辈]有說錢老板的事,宗政良只選了最簡單可信的說法,表述了整個過程,暗示了那毒辣的計謀。“啊……懂了?!秉c點頭,孫競帆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后,用指尖沿著茶碟邊緣輕輕滑過,“即所謂,我長期以來文的軟的都不吃,人家急了眼,就要來武的硬的了?”“正是。”“嗯……這么說來,我穿著家里廚子滿是油煙味兒的衣裳徒步一路走來,這半個時辰的‘熏染’,和假裝頭疼腦熱的戲,倒確實是作得挺值了?!闭f著,低頭聞了聞西裝的袖口,隨后又一咋舌,一苦笑的孫競帆,再抬起眼時,終于從視線中流露出一絲兇光,連聲調(diào),都變得冷了幾分,“那,他桂明義也好,桂天河也罷,打算怎么殺我?”宗政良知道,到這里,話便正式說開了。假笑,不需要了,客套,不需要了,暗示,同樣不需要了。就來真格的吧。“方法還沒定下來,但孫公子日常都去哪些地方,見哪些‘生意場上’的人,有哪些喜好,桂明義都叫手下打探清楚,寫在紙上交給我了?!蓖nD了一下,宗政良看了一眼似乎在打瞌睡的褚江童,又收回視線,“只能說,還好,你和他的關(guān)系,以及榮辛診所這兒,都未曾涉及到,不然,怕是我要臨時違約,跟孫公子另外想辦法碰面了?!?/br>“那是因為我跟江童還沒太頻繁約見,會面也通常是在外頭,也沒有固定過地點?!?/br>“所以說,算是萬幸?!?/br>“萬幸不萬幸的……”笑了一下,孫競帆直接追問,“宗政先生就這么把主家的事兒抖落出來,是想聽聽我花多少錢保自己的命?還是想讓我此時此刻,死個明白?”“孫公子玩笑了。我要是真想動手,是不會管目標(biāo)明白不明白的。不明白,是最好,省得有所防備?!?/br>“哈哈……這倒也是?!敝雷约旱男υ挷⒉桓呙鳎瑢O競帆揚了一下眉毛,做了個不置可否的表情,而后言歸正傳,“那么,便是前者了?聽我開個價?”“……正是?!?/br>“好?!贝饝?yīng)得十分迅速,又喝了口茶,孫競帆抿著嘴唇衡量了片刻,用指關(guān)節(jié)扣了扣桌面,“這樣吧,我這個人呢,是不怎么喜歡討價還價翻來覆去的,麻煩。不如宗政先生就直說了,你覺得多少錢能買我這條命,我就出多少錢。就是……有一點,假如宗政先生你放手不管了,你一走了之容易,桂家照樣還是會派別人來要我的命,我花一次錢,恐怕是買不來幾天的安生啊。這買賣,終究是要賠本兒的。除非……其實你另有更好的打算?值得我半壁江山拱手相讓還心甘情愿欣喜若狂的萬全之策?”聽到這兒,宗政良有點感慨,那是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來的感慨。好個孫競帆啊……果然是地地道道的老江湖。他什么都明白,他什么都看得出來,他什么都看得透,冷靜,果敢,當(dāng)斷必斷。和這樣的人“談生意”,真的是有種扭曲的快感的,因為宗政良也是這樣的人,兩個水準(zhǔn)相當(dāng),氣質(zhì)相仿的男人,從坐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這是一樁心照不宣省時省力順?biāo)浦垡话愕馁I賣。都是明白人,打哈哈猜字謎都能玩兒得心明眼亮的。“我不需要孫公子的半壁江山。之前嘛……倒是拜托過江童管你討要一份列車時刻表的?!闭f到這里忍不住笑了,宗政良攏了一把頭發(fā),看了看對方恍然的表情,“那,假如孫公子愿意給,又不稀罕多過問的話,我的開價是十條‘大黃魚’,外加那張時刻表?!?/br>話音落下,屋子里安靜了片刻。孫競帆沉吟著,突然伸手摸向了西裝的內(nèi)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