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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窮途末路,王爺可否去瞧瞧?” “她進楚王府?dāng)?shù)載,一向恭謹(jǐn)小心,恪守本分,不料做出悖逆之事,如今折損了性命,也算得到了嚴(yán)厲的懲罰,本王若不去看看,倒顯得刻薄寡恩了?!?/br> “王爺說的是,王爺前去,看的不是陰毒善妒的顧清婉,而是先前那個恭謹(jǐn)高潔的顧庶妃?!?/br> “王妃甚懂本王?!?/br> 早膳過后,楚王和傾城一起向翠竹館而來。 翠竹館仿照江南園林而建,靈秀精巧的房舍,素雅的粉墻黛瓦,和顧庶妃的鐘靈毓秀、奇卉芳姝如出一轍。 院子里的一片淡竹林,葉子和竹節(jié)之上覆了潔白的雪,綠白相間,似一個披著白紗繡綠萼梅斗篷、穿著竹青繡綠萼梅襖子和同色花百褶裙的冰骨美人。 一陣涼風(fēng)吹過,那竹葉上的雪簌簌落下,如紛紛飄落的綠梅花瓣。 侍香、伴芳掀起竹青色撒綠萼梅軟簾,楚王同傾城一同邁步進去。 一股梅花香料特有的冷香撲鼻而來,幽而不淡,香而不濃。 這是倭國進貢來的梅花香料,將各種材料平衡處理得恰到好處,突出了梅花特有的悠長與冷傲。 皇上將這香料賞了楚王,楚王覺得顧庶妃用來是最適合不過的,便賜給了她。 竹子雕鏤梅花紋隔斷將明間和次間分開,中間留有月亮門,上面籠著竹青色芙蓉花紋綾帳。 進了西暖閣,見顧庶妃如一片輕云臥在床榻之上,如紗青絲撒在高枕之上,巴掌大的一張瓜子臉蒼白如雪,兩片薄唇混合了鴨蛋青色和紫色,身上穿著鴨蛋青色撒乳白色芙蓉花交領(lǐng)短襖,里面是白色中衣,齊腰掩著蔥黃綾被子,氣若游絲,憔悴不堪。 榻前站著顧司藥。 顧司藥給王爺王妃請安。顧庶妃掙扎著也要起來。 “罷了吧,你好生歇著?!背醯?。 傾城和楚王在繡墩上坐了。 “怎么幾日不見,竟然瘦成這個樣子?!背鯌h緊眉心,“你是病人,行為不受已控,縱然犯下過錯,也都是能夠赦免的,怎么這樣心窄,把自己作踐成了這個樣子?” 顧庶妃入府最早,此時,楚王想起的是那個初見之時情竇初開、冰清玉潔的竹精,拿出銀白地繡粉色芙蓉花荷包里的一顆青梅,微側(cè)著頭,一臉天真無邪地沖他道:“王爺,您嘗嘗,這梅子可酸著呢。” 王爺接過,放入口中,細細品了咽下,“‘梅實小而酸’,果然如此,本王倒想起白居易的詩來,‘妾弄青梅憑短墻,君騎白馬傍垂楊。墻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顧清婉聽了,雙頰飛上兩片云霞,扭頭走開了。 楚王猶自吟道:“‘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br> 楚王看上了顧清宛,便向顧司藥提親。顧司藥本就想著將才貌雙全的女兒送到楚王身邊,這才特意制造了他們的初遇,一見大功告成,喜不自勝,歡歡喜喜地將女兒一乘轎子抬進楚王府。 楚王和竹精很是快活了一陣子。怎奈楚王注定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天下頂尖兒的女子一個又一個地進了楚王府,沈側(cè)妃、夏雨雪直到衛(wèi)傾城,她的恩寵被分,直到徹底失寵,也惟有感嘆‘青梅如豆,斷送春歸去’的份了。 如今,更為凄慘的是,一樹青梅,滿地落紅,竹精短暫的生命也如花一般即將凋零,楚王難免流露出惆悵情緒。 他扭頭沖顧司藥道:“顧司藥,你醫(yī)術(shù)高超,能夠妙手回春,如同扁鵲復(fù)生,怎么竟連自己的女兒都醫(yī)不好了?” 顧司藥道:“回王爺,俗話說,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小女性子柔弱內(nèi)向,情致郁郁有如西子,遇事常常想不開,這才落下心病,恕微臣無能為力?!?/br> “她是本王愛妃,也是你的親生女兒,想來也沒個不盡心的,你既如此說,是她福薄了?!?/br> 顧庶妃那雙素日里便似含淚一般的情目果真蓄了淚,氣若游絲道:“王爺所言極是,這都是妾身沒福,這樣顯赫的門庭,王爺又待妾身不薄,不但妾身安享榮華,就連妾身的娘家人也都跟著沾光,哥哥嫂子一大家子人全靠王爺拉幫著,妾身還有什么不稱心的?只是妾身這身子不爭氣,自小便多病,如今油盡燈枯,再也享不得這潑天的富貴了?!?/br> 楚王拭淚。 傾城道:“王爺,她一個病人的話,原是不該信的,哪里就到這般田地了?顧大人也是關(guān)心則亂,才束手無策的,待妾身到宮里求了母后,請?zhí)t(yī)前來診治,幾副藥下去,顧meimei保管又跟先前似的,水靈靈的花朵般的一個人兒?!?/br> 楚王未等說話,顧司藥慌忙跌倒,老淚縱橫,“王妃是大肚子彌勒,不計小人之過,小女做了那般傷害您的事情,您竟然既往不咎,還要親自去請?zhí)t(yī)前來為她診治,微臣待小女叩謝王妃大恩!” 說著,給傾城磕了個響頭。 “可是王妃,小女私通太子府謀害親王妃,這是滅門的重罪,王妃若是到宮里去求皇后娘娘,難保會走漏風(fēng)聲,到時候顧家滿門性命不保,微臣雖然心疼自己的女兒,可也不能為了她一個人,讓全家?guī)资谌税さ?,還請王妃體諒微臣苦衷,千萬不要到宮里去請?zhí)t(yī)!” “大膽!”傾城豎起遠山眉,“顧司藥,你女兒如今可是楚王庶妃,身子金貴著呢,莫說是你們顧家?guī)资谌?,就是你們顧家九族成百上千口人,也沒她一個人金貴,你竟然敢用那幾十條賤命,來要脅本王妃不為顧庶妃治???” 顧司藥抬掌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幾個嘴巴,“是微臣拙嘴笨腮的,把話說壞了,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是覺得,微臣相信自己的診斷,庶妃的身子已然沒了指望,去請?zhí)t(yī)既治不了命,還會把消息傳出去,那樣,庶妃的罪行將會昭示天下,她死后也會留下千載罵名,靈魂不得安生,一旦家丑外揚,楚王面上也無光,因而肯請王妃不要請?zhí)t(yī)前來!” 楚王還要說什么,傾城搶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本王妃就暫且不去請?zhí)t(yī),顧庶妃需要靜養(yǎng),妾身和王爺還是先回去吧?!?/br> 王爺還想說什么,傾城沖他使了個眼色,王爺?shù)溃骸巴蹂f的是,顧庶妃需要靜養(yǎng),本王和王妃暫且回去吧?!?/br> 顧司藥如釋重負(fù),拜道:“恭送王爺、王妃!” 顧庶妃掙扎著想要起來,被王爺一把按住,“你歇著吧。” 王爺和王妃出來,看四下除了他們的心腹,沒有旁人,問道:“傾城,方才你沖本王使眼色,示意我不要說話,為何?” 傾城道:“王爺,妾身發(fā)現(xiàn)顧司藥可能有問題?!?/br> 王爺眉心微皺,“此話怎講?” “妾身見顧庶妃橫向他的眼神含了一抹幽怨,似有隱情,而顧司藥根本不敢與她對視,分明是心虛,倘若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