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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女妖更加惱怒,一張?zhí)一樧兂闪撕邙S尾,“藤蘿哥哥!如今你還護(hù)著牡丹仙子那賤人?想當(dāng)年咱們都是天上百花園中的仙子,因我與芍藥、玉蘭、一品紅、湘妃竹一起爭奪牡丹仙子的花王之位,是你幫著她逃過一劫,玉帝將我等貶下界來,又稱牡丹仙子和你凡心已動,也須下凡歷劫,遂一同打下界來。本想著在人間你能有所轉(zhuǎn)變,誰知竟還是個癡心不改的,真是辜負(fù)我等一片深情!” 王爺?shù)溃骸澳阏f的這些,本王聽不懂,不過,本王還是勸你不要動了邪念!” 女妖咯咯狂笑不已,打了個響亮的呼哨,忽然從她身后躥出來一只體型龐然的猛虎,挾著腥風(fēng),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將自己叼住,轉(zhuǎn)身跑進(jìn)洞里。那女妖也化作一陣黑風(fēng)回到洞中。 洞里滿是大大小小的虎精,簇?fù)碇揖笸?。女妖吩咐下去擺喜酒,一時間洞里喧嘩吵鬧,大小妖精喝得東倒西歪。女妖拿了合巹玉杯,媚眼如絲,送到王爺唇邊道:“藤蘿哥哥,總算有了今日,喝下這合巹酒,咱們就是夫妻了?!蓖鯛敺词执蚍四怯癖骸盎奶?!本王怎么會同你這女妖成親!” 女妖滿面慍色,繼之溫存道:“藤蘿哥哥,我哪不如那牡丹仙子?‘千葉桃花勝百花,孤榮春軟駐年華’,這分明是在說桃花才是百花之王?!?/br> 王爺玉面之上滿是鄙夷之色,“‘顛狂柳絮隨風(fēng)去,輕薄桃花逐水流’,就你也配做花王?” 女妖粉面變成黑色曼陀羅,“我的名聲全讓杜甫給敗壞了”,頓了一下又漫上紅暈,“不過好在他還有‘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 眼角、眉梢輕薄至極,全是風(fēng)sao撩撥的媚態(tài)。 王爺頓覺不堪入目,索性背過身去,女妖挨過來,將若隱若現(xiàn)的玉肌往王爺長身上貼,王爺越發(fā)嫌惡,便往后躲閃,一退一進(jìn)的,進(jìn)了內(nèi)室。 王爺見這洞府深處濃香刺鼻,白玉床上籠著粉紅繡滿桃花紗帳,旁邊琺瑯彩青瓷花瓶里也插著大捧灼灼桃花,自知入了女妖寢處,后悔不迭,方欲離開,只見女妖已守在洞口,桃花眼中滿是得意驕矜之色,“藤蘿哥哥,你過去吧。” 吹了一口妖氣,王爺已被掀翻到白玉床上,那女妖隨之過來,只覺得濃霧黑云繾綣,女妖脅著他逶迤而行,碧桃花紛紛飄落,粉紅色的雪片一般飛舞著…… 王爺是被耳畔一聲尖銳的叫聲驚醒的,那聲音就像一株花樹猛然被狂風(fēng)吹折了枝椏一般,夾雜著傷殘的花泣之音。 他睜開眼睛,見是傾城站在面前,一雙水杏大眼里面滿是錯愕、驚懼、深不見底的悲傷和恍惚了的難以置信,身后侍香和伴芳捧著男女兩身干爽衣服,也如木雕泥塑一般驚呆了。 原來侍香、伴芳到了前院,來繡樓見到傾城和夫人,把情況一說,夫人氣得面如紫鳶,啐道:“這母女就是一對喪門星,好好的竟然尋死,倒好像咱們逼的似的,真是晦氣!”雖是這樣說著,少不得的也命碧荷取了少爺?shù)那嗉單宀试萍y單袍來,只說是王爺不小心落水了,又拿了一身傾城在家之時穿的碧荷色衫裙,交給她主仆三人,急急往后花園而來。 傾城雖然不喜映婳的品格,可到了這般光景,也不能坐視不管,所以加緊了腳步,到虎林池邊一看,不見人影,料定必是去了承恩軒,便往那邊走去。 尋著地上的水痕,進(jìn)了西側(cè)次間,主仆往雞翅木雕雀鳥紋貴妃榻上一瞧,都呆住了,那上面的一幕折射出萬道金光灼傷人的眼睛,隨著傾城一聲痛徹心扉的驚呼,侍香、伴芳回過神來,齊齊背過身去。 第35章 王爺睜開眼睛乍一見傾城,心中狂喜,可那喜悅停留得十分短暫,便被她的表情驅(qū)走了,一時摸不清緣由,待往榻上一看,自己也被驚得三魂走了七魄:只見他和映婳的衣衫不知何時褪得一干二凈,還有一些液體泛著曖昧的光澤黏在映婳羊奶皮子一樣的肌膚上、貴妃榻邊上。 王爺嚇得一下子彈坐開來,像丟開一個燒紅了的銅人一般,口中喃喃道:“怎么會這樣?” 雨露不知何時灑,錯施恩澤灌蕩花 “啪!”映婳抬手就給了王爺一巴掌,“畜牲!”然后跳到地上,從侍香手里奪過碧桃色衣衫來草草穿了,光著腳痛哭著跑了出去。 “二小姐!”伴芳急急喚著,也追了出去。 傾城默默看著這一幕,一顆心兒就像被雞翅木榻上雕著的那只雀鳥尖銳的喙硬生生地一下一下啄著一樣,痛得編貝打顫,冠頂一對金鳳口中銜著的珠結(jié)也隨著身體的顫抖輕輕擺動著,發(fā)出微碎的聲響。 到底是經(jīng)了兩世風(fēng)浪的,那滿腔激憤、蝕骨悲傷在頃刻間平靜下來,只淡淡地沖榻上一臉茫然的王爺?shù)溃骸暗準(zhǔn)悄汴J的,你說怎么辦?” 王爺一頭霧水,他只是昏昏睡去,醒來便是這般了,亦或是還在夢中?于是緊緊咬了棱角分明的下唇,那敏銳的疼痛感切切實(shí)實(shí)地告訴他:這不是夢! 傾城一把扯過伴芳懷里的衣衫,甩到榻上:“先穿上衣服再說!” 王爺飛快穿上,剛系好腰間的垂穗鸞帶,只聽見侍香一聲疾呼,就像一團(tuán)赤烈烈的火焰猝然落到一片重幃錦帳之上,倏忽一下燃起:“快來人吶!二小姐跳水啦!” 聲音一聲高過一聲,那火焰便也愈燃愈烈。 傾城和王爺趕到湖邊之時,見映婳的腦袋浮在水面上,像到水中啄食的烏鴉一般。 傾城主仆全不會水,王爺只管盯著那落水烏鴉發(fā)呆,再不肯下去相救。正這時,從附近廡房跑來幾個護(hù)院的家丁,飛快跳下水去,將映婳像拖一條死魚一樣拖到岸上。 家丁們閃躲開,侍香、伴芳兩個人上前,掰開映婳的嘴,除去里面的雜草和泡沫,又把她翻轉(zhuǎn)過來腹部擔(dān)在屈起的膝上,用力按壓背部,便將吞進(jìn)去的湖水吐了出來。 忽然聽見一聲尖利的嚎哭,就像一道粉紅色的閃電劃破暗淡的長空,將旁邊的云層都暈染成了綺麗香艷的顏色,“婳兒!我的婳兒呀,你怎么這樣糊涂!” 眾人一看,正是裴姨娘妖妖調(diào)調(diào)地來了,一壁心肝rou顫地哭著,一壁cao一把粉尖的嗓子吵嚷著。 到了近前,一把攬過映婳的身子來,沒了命似地哭著喊著。 “娘可就只有你一根獨(dú)苗,若是有個好歹,叫娘可怎么活呀!” 侍香蛾眉攢成一團(tuán),“姨娘省省吧,這樣沒了命似地活嚎,要是那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小姐過去了的!” 裴姨娘一聽這話,陡然棄了映婳,雙手叉在柳腰之上,紫脹了臉嗆道:“這府中的人多嫌著我們娘倆,如今連奴才也欺到頭上來了,還活個什么勁兒?索性舍了這條賤命,跟你們拼了!” 說著,竟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