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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良久,開口道:“那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br>這件事其實梗在吳鳴心里很久了。上次劇組曝光的照片雖然被撤下來了,但后續(xù)調(diào)查并沒有查到源頭。吳鳴當然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陸珈奇也絕對清白嗎?有時候他不問不代表他傻,他只是不想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計較。而現(xiàn)在,他問了,就說明他真的想認可陸珈奇這個朋友。陸珈奇仿佛知道他要問什么,忽而一笑:“哥,你知道嗎?現(xiàn)在我們倆的西皮粉越來越多呢!你的人氣也越來越旺了?!?/br>吳鳴卻沒笑:“炒作我沒意見,靠關系有后臺走捷徑,我也無所謂,畢竟大家各憑本事。但把劇組明明要求不能曝光的東西,偷偷摸摸拿去賣給媒體,這是小人行徑,影響的是所有人?!?/br>陸珈奇呆了一下,道:“我說不是我,哥你相信嗎?”“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陸珈奇看向吳鳴,作為演員,這個男人其實長得不算驚艷,但在秋涼的夜色里,他的眼中仿佛落了星光,格外明亮。陸珈奇道:“不是我。”吳鳴松了一口氣,他真心希望不是陸珈奇,也覺得不會是陸珈奇。陸珈奇已經(jīng)很紅了,沒有必要捆綁他。他明明知道娛樂圈沒有永恒的感情,只有永恒的利益,還是點了點頭。“行,那這事兒翻篇了!以后該怎樣就怎樣!”陸珈奇笑起來:“既然這樣,我再跟哥說一個八卦吧!”“什么八卦?”吳鳴豎起耳朵。“是關于宋新仁的?!标戠炱嬉贿呎f,一邊借著月光觀察吳鳴的神色,“聽說宋新仁并不是一開始就在宋家。他出生的時候,宋老爺子病危,他的父親和叔叔斗得很厲害,整個宋氏企業(yè)內(nèi)憂外患,差點破產(chǎn)。為免被波及,他被送了出去。雖然最后他父親繼承了家業(yè),但又生了一個兒子,還把外面的私生子接了回來。宋新仁直到二十歲才回到宋家,一直負責邊緣業(yè)務,后來又被指派搞娛樂這一塊,根基并不是很穩(wěn)。不過,他這個人很有能力,也很有手腕,現(xiàn)在鼎盛娛樂越做越大,他兩個弟弟開始忌憚他了。”“哦?!眳区Q心里突然有點微妙,原來宋新仁也不是那么一帆風順只手遮天嘛,看來豪門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摹?/br>“而且,傳說宋新仁有病?!?/br>“我知道,神經(jīng)病嘛!”吳鳴脫口而出。陸珈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吳鳴干笑:“我隨便說說。”陸珈奇搖頭道:“你說得也不是完全不對。聽說他有腦病,是流離在外時受過刺激引起的,具體什么狀況不知道,但聽說思維不同于常人,一般人很難和他打交道。所以,哥,”陸珈奇說了這么多總算說出了最想說的話,“你離他遠點兒?!?/br>11陸珈奇的本意是讓吳鳴遠離宋新仁,沒想到反而激起了吳鳴對宋新仁的好奇。加上他換到A組拍戲,見宋新仁的機會比原來更多了,總是不自覺地偷偷觀察他。這一觀察,吳鳴有了個大發(fā)現(xiàn)。他發(fā)現(xiàn)宋新仁的演技還真挺好的,絕不是心血來潮玩票那種。不僅臺詞順溜、走位熟練,連微表情都十分到位。他扮演的天帝,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很有那么幾分氣勢和味道,連與沈明風對戲都不見得遜色,仿佛經(jīng)過了專業(yè)的培訓。吳鳴不禁刮目相看??磥砩洗嗡涡氯式忉屨f自己是和導演聊劇本耽誤了時間,還真有可能。他的天帝雖然戲份不多,卻將劇本吃得很透的樣子。與宋新仁的游刃有余相比,吳鳴反而遇到了表演上的瓶頸。進入A組之后,他的戲份多了起來,再加上對手戲演員各個演技精湛,讓他產(chǎn)生了很大的壓力。他越是想要表現(xiàn)好就越是找不到感覺,越是想要證明自己就越是頻頻出錯,特別是與沈明風對戲時,他總是不自覺地想要強悍一點,再強悍一點,反而顯得外強中干,讓導演很不滿意。連著幾天,吳鳴都是拍到日落西山,最后一個走的。這陣子宋新仁也一反常態(tài)沒來找他麻煩。聽導演說宋新仁的戲份快結束了,很快就要回北京。他是鼎盛娛樂的老板,日理萬機,不可能在一個劇組耗那么久。不知怎的,聽到這個消息,吳鳴心里竟有點兒空虛。也許是因為秋天越來越深了,葉落風涼,平添了幾分蕭索與惆悵。這天吳鳴與沈明風、唐越對戲,又是連連NG,沈明風脾氣很好,安慰他不要著急慢慢來,唐越卻有點不耐煩了。唐越算是空降到劇組的,原本的男三不是他演,但因為他父親是林鶴的師傅,大導演唐遲,林鶴便給了他這個機會。唐越的表演算是不功不過吧,但他長得很水靈,年輕鮮嫩像根蔥似的,平時也很把自己當根蔥。吳鳴之前和他沒什么接觸,現(xiàn)在和他對戲,被他有意無意懟了好幾次。“不會演就別演,搶了資源又不行,這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嗎?”很難想象這么粗俗的字眼會從那么漂亮的嘴里說出來。吳鳴盡量讓自己不去理會唐越的陰陽怪氣,對導演道:“林導,對不起,我再來一次?!?/br>“沒事,你不用去管他,他就那脾氣?!鄙蛎黠L和藹地吳鳴笑笑,“別緊張。”有了沈大影帝加持,吳鳴這遍終于過了。收工的時候,林鶴專門把他留下來交代了幾句。“演戲狀態(tài)總有起伏,你不用太焦慮,好好調(diào)整一下?!?/br>吳鳴走出片場的時候,星星已經(jīng)布滿天了。他遠遠地看見漫天星光下宋新仁站在一輛保姆車前,長身玉立,姿態(tài)瀟灑,仿佛在等著什么人。吳鳴內(nèi)心一動,不知不覺邁開雙腿向宋新仁走過去。剛走了兩步,一道人影嗖一下閃過他身邊,急匆匆地奔向宋新仁。是唐越。吳鳴停下腳步,想了想,轉向另外一邊。他向停在外面的大巴車走去,剛準備上車時,宋新仁卻先他一步擠了進來。“……”“見了我還跑?”宋新仁嘴角一勾,“膽子越來越大了!”吳鳴問:“您怎么坐這輛車?不是有專車嗎?”“我有事找你?!?/br>吳鳴拍了一天的戲,身心俱疲,實在懶得應對宋新仁,直接問:“什么事?”“我的最后一場戲,是明天和你的對手戲。聽說你最近狀態(tài)不好,為了避免你拖我后退,待會兒我們先對個戲?!?/br>宋新仁說的這場是郁骨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與天帝對上的戲。他那時剛上天庭,意氣風發(fā),卻被天帝看穿了野心和軟弱,不動聲色地提點和打壓。郁骨的心中是極其不服氣的,但那時他火候未到,并不敢反駁,只能隱藏憤怒與不甘。因此,這是一場雙方都需要隱忍的戲。爆發(fā)戲好演,隱忍戲卻不好演。要是之前,吳鳴一定會覺得宋新仁說他會拖后腿是個笑話,但在看了宋新仁的多場戲之后,吳鳴的心中竟不是那么有把握了。但無論如何,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