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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好吃,但有座鐵塔默不作聲杵在你面前,怎么也覺得怪。吳鳴只好邊吃邊沒話找話:“你們老板要拍到什么時候啊?加戲了?”“不是?!辟R丁丁道,“他演技不佳,總是NG,一條要拍很久?!?/br>吳鳴噗的一下笑出聲來,差點沒被嗆到。不知怎的,他覺得這個樣子的宋新仁,竟然還有點萌?!這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這些菜里面,有你們老板愛吃的嗎?”賀丁丁一眼掃過去:“火爆脆皮鴨、酒釀茄子。”吳鳴被噎了一下,沒想到宋新仁人奇葩,愛吃的菜也奇葩,這兩道菜他看著怪怪的,都沒怎么動筷子。他趕緊讓賀丁丁把這兩道菜打包起來,待會兒給宋新仁帶回去。“你們老板下戲了肯定很餓,這個讓給他吃吧?!?/br>賀丁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子果然腦子間歇性不好使,宋新仁下戲了想吃什么就有什么,還用得著打包?他本想拒絕吳鳴,腦袋一轉(zhuǎn),卻又答應(yīng)了。事實證明,賀丁丁不愧是在宋新仁身邊待了多年的,判斷極為準(zhǔn)確。那兩道剩菜宋大老板吃得是極為愉悅,優(yōu)哉游哉地全都吃光了。賀丁丁反倒擔(dān)心起來:“老板,您是不是吃太多了?”宋新仁剛下戲就被林鶴帶去搓了一頓,現(xiàn)在又消滅了兩道大菜,六塊腹肌已經(jīng)變成了一塊。“沒事兒,”宋新仁擦擦嘴,對著賀丁丁伸出手,“手機(jī)。”“您要給吳鳴打電話?”賀丁丁反應(yīng)極快。“不行嗎?”“可是,現(xiàn)在快零點了。一個體貼的老板,是不應(yīng)該這個時候去打擾別人的?!?/br>宋新仁得意道:“我不是他老板,我是他金主。”他撥通了電話,過了很久,吳鳴才接,宋新仁幾乎能想象他在那邊天人交戰(zhàn)的掙扎,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容。“怎么這么慢,睡覺了?”“沒,還沒?!眳区Q的確還沒睡,晚上吃太好,為了消耗熱量,他在房間里做了好幾組無氧,剛剛才洗完澡。宋新仁笑意更深:“今天不錯啊,有長進(jìn)了,還知道關(guān)心金主了。”吳鳴累得癱在床上,人一放松,神經(jīng)也沒那么緊繃了。“什么金主,您可別亂說,我們可什么都沒發(fā)生。”“沒發(fā)生?看來你忘了那個吻了,改天再讓你嘗嘗。”吳鳴猛地捂住嘴唇,生怕宋新仁會突然過來侵犯他似的。轉(zhuǎn)念一想,這大晚上的,又不在同一個酒店,宋新仁根本不會過來,分明只是逗逗他,頓時放下心來。“宋總,我賣藝不賣身的!”宋新仁語帶笑意,壓低聲音道:“好吧,你的藝就是討好我嗎?比如給我留菜?”吳鳴覺得這氛圍怪怪的,大晚上的兩個男人打電話說這種話。而且宋新仁的音調(diào)語氣太過曖昧,仿佛貼著他耳后的肌膚在吹氣,弄得他竟有點兒臉頰發(fā)燙。他定了定神,故意說:“聽說你今天被NG太多了,我這是安慰你的。”“?我什么時候NG了?”“你留下來難道不是因為拍戲總不過?”“當(dāng)然不是?!彼涡氯实囊粽{(diào)恢復(fù)了正常,“我只是和導(dǎo)演商量如何修改劇本讓其更順暢。誰說我NG?”吳鳴猶疑了兩秒,毫不遲疑地選擇招供:“賀丁丁,都是他說的。”宋新仁冷笑兩聲:“好!很好!”說著他猝不及防地掛了電話。吳鳴:“?”默默地為賀丁丁默哀三分鐘。9第二天一大早,吳鳴就來到了片場化妝,反正他也不用怕被宋新仁抓住了。這幾天連著氣溫都飆到了三十五,秋老虎余威不減,硬是踩著九月的尾巴,把整個橫店影視城烤得冒煙。古裝劇的演員因為穿得多,就更是受累。比如吳鳴,這幾天他拍的是飛升前的打戲,穿著厚厚的鎧甲,還要被威亞吊來吊去,差點熱掉半條命。一有空休息,他就趕緊將陸珈奇給他的小電扇拿出來,對著臉狂吹,恨不得整個人趴在電風(fēng)扇上。傍晚的時候,暑氣散了一些,隱隱有點秋涼的意思了。但吳鳴拍完自己的戲份仍是汗流浹背,一時懶得動彈,便坐在演員椅上吹電扇。遠(yuǎn)遠(yuǎn)地,一輛面包車開過來,是A組的人收工回來了。先下來了一堆工作人員,長槍短炮地扛著器材,緊接著演員也依次下來,沈明風(fēng)、陳若都在,陸珈奇這幾天也去了A組,跟在他們后面,而走在最后的是換了私服的宋新仁。宋新仁還是穿著一件絲絨襯衫,只不過是銀白色的,夕陽下耀眼無比。要是別人穿這樣的衣服,早就辣眼睛了,偏偏無論怎么怪異的服裝,都挺配他。也許因為本身他就是個怪異的人吧。吳鳴見了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就想躲。剛低下頭不禁笑了,怎么每次見宋新仁,都像老鼠見到貓,其實,這位老板除了喜歡心血來潮地逗他,也沒那么可怕。想到這里,他便把頭抬了起來。“吳鳴哥,你們拍完了嗎?你還沒走?。俊标戠炱嬉贿厯]手和他打招呼,一邊走過來,一眼看到他手上的扇子,于是笑道:“這電扇好用嗎?是不是很給力?”“很給力??!”吳鳴連連點頭,“這幾天我沒被熱死全靠它了?!?/br>“那是當(dāng)然,”陸珈奇略有得色,“它功率很大的。”冷不丁,從斜刺里插進(jìn)來一個聲音:“噢?能有多大?”是宋新仁。他正好從他們身邊閑閑走過,聽見陸珈奇在那嘚瑟,便瞥了一眼吳鳴手中的電扇。“義烏批發(fā)的吧。”宋新仁勾起嘴角,“三個包郵,七種顏色任君選擇?!?/br>“真不是義烏的?!标戠炱嫘睦锉镏鴼?,卻又不敢發(fā)泄,只得盡量平靜地解釋,“我在韓國買的。”宋新仁道:“那也是中國制造,不信你看底座,一定是madeina!”陸珈奇不可能真的去看底座。萬一不是中國制造,豈不是損了宋老板的面子;萬一是中國制造,那就是拂了他自己的面子。一時之間進(jìn)退兩難,臉都憋紅了。吳鳴連忙打圓場:“管他哪里做的,好用就行?!?/br>宋新仁聽了這話,挑起眉毛,若有所思地看了吳鳴一眼,倒是什么都沒說,走了。陸珈奇總算舒了口氣,可憐巴巴地轉(zhuǎn)過頭,問吳鳴:“吳鳴哥,你說宋老板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應(yīng)該……不會吧……”吳鳴也很頭痛,宋新仁什么時候杠精上身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片場突然多了好幾個落地大風(fēng)扇。原本導(dǎo)演是不允許用這個的,一是怕費(fèi)電;二是怕吹壞搭好的布景。但這一次林鶴竟然什么也沒說。一到了休息時,大風(fēng)扇就瘋狂運(yùn)轉(zhuǎn),把外景地吹得一片涼爽,人人都解脫般舒坦。這么一來,吳鳴那小電扇自然是派不上用場了。其實昨晚他回去還真的看了一下底座,哪有什么“Madeina”,分明就是宋新仁隨口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