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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I'mstillinmybed(我現(xiàn)在,還留在我的床上)AndIdon'thaveaclue(毫無頭緒,撲朔迷離)Iwon'tlieandtellyouit'salright(但我還是不愿去騙你,謊稱一切都好)Iwon'tlieandtellyouit'salright(但我當(dāng)然不會再騙你,謊稱無事不利)記憶中,這應(yīng)當(dāng)是最后的唱詞了,李枳之后也確實沒再開口,把嘴唇咬得發(fā)白,鋪著他漂亮的和弦。方才唱得口干舌燥,喉嚨也疼,現(xiàn)在越往后彈,這曲子剩下的越少,他就越不敢再抬頭,不敢定睛瞧瞧黃煜斐臉上的神色。但這終究不是什么長詞濫調(diào),不到五分鐘,確實也是很短的時間。他收完最后一把音,像流干了水,稍有遲鈍地揚起臉。這才發(fā)現(xiàn)黃煜斐已經(jīng)走到他的跟前。“想說什么?”那人問他,“還是歌詞已經(jīng)說明白了?”“……想說我有病,”這感覺簡直像裸奔,李枳心說我唱歌你不喜歡嗎,雖然后面有點跑調(diào)但我現(xiàn)在這種嗓子只能唱成這樣了啊,他深低著頭,有點破罐子破摔,“很久以前聽到這歌就覺得是在唱自己……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那種有病,睡眠呼吸暫停,經(jīng)常憋醒,很容易睡著的時候缺氧猝死,腦子缺氧壞掉也是可能的,我十六歲就查出來了,最近變得嚴重,我準(zhǔn)備治?!?/br>“嗯,還有什么想說的?”黃煜斐淡定得出奇,“你說什么,我都聽著?!?/br>這反應(yīng)和李枳想的不大一樣,但他還是鼓足了勇氣,他什么也憋不住了:“這病我先前瞞著你,是因為沒把它當(dāng)回事兒,我覺得有藥可以吊著,簡言之就是僥幸心理,也不想麻煩。后來瞞著你,是因為藥沒用了,醫(yī)生說我活著都有危險,我膽小……還連帶著把你想得一樣膽小,是我的錯?!?/br>黃煜斐不說話,只柔柔地看著他,隔了一步遠。李枳猛灌了幾口水,“咣”地放下杯子,認真口述他的檢討:“我也很仔細想了,為啥我在你面前就沒法坦率呢,一遇上事兒,我為什么就要跑呢,后來明白了,因為我不夠好,我和你看到的,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他委屈了,總覺得可以在黃煜斐面前掉淚,可他忍住沒有犯慫,繼續(xù)道,“有些事我努力改了,但很多還沒成,我可能需要很長很長時間。所以你對我越好我就越害怕,害怕失去你,更害怕讓你失望,害怕你跟我一塊墮落??墒俏疫€是讓你失望了?!?/br>黃煜斐輕聲開了口,像是不愿把李枳眼眶中的水殼震碎:“小橘很想哭了吧。你眼淚馬上要滴下來了?!?/br>“我哭夠了,昨天坐在公廁洗手臺上,狂哭,哭到打嗝。真的,別笑話我,我可能是累到崩潰,也可能是想你到崩潰。但我真不能再哭了,不能再那么沒出息,”李枳霍然抬臉,癡癡地盯著他,“現(xiàn)在我也不怕了,以前的做法,是我幼稚愚蠢,也對你太不公平,要你坦誠可自己卻不誠實,要你信我自己卻不信你。我還碰你底線,犯賤一樣……所以,現(xiàn)在,”他張著嘴,定了定神才接著說下去,“我完完全全地展開在你面前了,我的毛病,我說不定命不久矣的事實……”賭咒般,他又大聲補充道,“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接受!”“為什么,”黃煜斐仍舊平靜得離譜,天知道他是強裝的,因為這一刻他等得太不易,也太出乎意料,“為什么小橘突然想明白了?我先前一直一直懷疑,你一輩子也不會在我面前這樣坦白?!?/br>“為什么……”李枳愣了愣,燈光下眼睫垂下來,有點醉朦朦的,“你不在的這兩天,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這么的……無可救藥?;蛘呶覐囊婚_始就是無可救藥的廢人。本來想,如果能暫且這樣活著,那就先活著吧,然后這種消極怠工就遭了報應(yīng),它讓你傷心,我也不好過。“所以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李枳把吉他從身上摘下來,放到一邊,腰板也小學(xué)生聽課似的挺得老直,像是調(diào)整了一個莊重的狀態(tài),“未知的以后仍然讓我非常害怕,但是,現(xiàn)在,只要想到你,我就有了非得走下去的理由。我不想失去這個理由?!?/br>黃煜斐忽然笑了,笑得不熱,也不冷。李枳看見他笑,在發(fā)光似的,慌慌張張地捂住眼睛,他太不爭氣了,琢磨不明白眼前人,居然又想亂哭,還不想讓眼淚給人看見,不想啪啪打自己臉。指縫里他悄悄瞥著一臉無奈笑容的黃煜斐,小聲問:“你還要我嗎?”黃煜斐兀地一怔,笑容僵住,他竟然先哭了,鈍鈍地說:“我一輩子愛你?!?/br>李枳也是一怔,為這淚水,為這話語,他狂喜,又驚訝,把捂眼的手放下:“那就是說,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讓你傷心的那些,那些錯事兒,我再也不會做了。”“如果你也愿意給我機會——”黃煜斐淚腺好像只有幾滴的容量,他面部的表情也并不受其影響,頓了頓,溫柔又干爽地說,“錯的不只是你,小橘。我們都錯得太離譜。”“……嗯,是啊,”李枳濕潤的眼睛大睜著,他還是快哭了,見黃煜斐哭,好像自己也有了道理,眼底蓄著什么洶涌的東西,稍一動眼睫就會接著滾落而下,“所以我們都很疼。所以要說對不起嗎?”“不要對不起,手給我就好了,”黃煜斐終于走近了他,一步也不隔,腰胯直接抵在他膝蓋上,他的掌心很熱,去捉李枳纏著紗布的右手,“你彈琴的時候,我看到上面有字……”李枳羞了,也別扭了,那人說了那些話,又突然這樣碰他,如此溫柔,搞得他竟有點受寵若驚,他幾分鐘前還以為那人已經(jīng)不愿意再碰他了。于是終究是不忍再拗著勁兒,任由黃煜斐握著那截腕子仔細端詳。一個“斐”字,用的是一種挺復(fù)古的朗宋,橫細豎重,端端正正白黑分明地印在包著腕骨的那一小塊皮膚上,勾線的邊沿,還帶點新鮮的紅腫。“文在這兒就是因為覺得能讓誰都看見,”李枳小聲解釋,“看我彈琴,都是主要看手吧,我晃一晃腕子,誰都知道我喜歡的人名里有這么一個斐字。而且據(jù)說,不用麻藥文身下輩子就能變成胎記!文身師傅跟我說的,可靈了?!?/br>黃煜斐聽得哭笑不得,什么不用麻藥,什么胎記,他覺得李枳傻乎乎的,一點也不機靈,果真是個未經(jīng)世事的幼稚鬼,卻沒任何怨言要對他——肚里那顆心早就軟成一灘水了,他只摩挲那紋樣,仿佛不認識那個自己寫過無數(shù)遍的漢字,啞聲道:“下輩子太遠,至少這輩子不要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