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地撥開他額頭上烏黑的亂發(fā)，又去幫他揩眼淚，聲線卻仍是不近人情，說著鐵板釘釘?shù)牡览?，“學(xué)生娶老師，讓老師為他生仔，是有可能發(fā)生的，老師叫學(xué)生哥哥，怎樣聽怎樣奇怪，對不對？”

“不管，讓我叫，”李枳忽然急了，他狠狠咬了黃煜斐鎖骨一口，兇巴巴地吼，“我，我就要叫你哥！”緊接著又被頂撞得不爭氣地嗚咽，努力把眼睛睜大，他去看黃煜斐，“不能……抵賴，早就，說好了的?！?/br>
“說好了嗎？”

“嗯，要你，要哥哥……”李枳執(zhí)拗地強調(diào)，“不要，同學(xué)?！?/br>
他這艷紅的眼周，過于漂亮的眸子，以及掛滿淚水的長睫毛，濕漉漉地一瞧，就把黃煜斐給完全瞧垮了，連帶著之前積攢的所有莽撞和愛憐，全都化成蜜糖，汩汩地流。

就是這種毫不遮掩的風(fēng)情，零散在角落的料峭春色，野花兒只給一人開似的，是李枳給他的獨一份兒，太致命了。剛剛被咬一口，黃煜斐本想調(diào)侃一句“兔子急了確實喜歡咬人”，可他現(xiàn)在什么別的也說不出來，什么壞學(xué)生，什么好老師，什么兔子什么貓，什么小兒科似的言語調(diào)教，統(tǒng)統(tǒng)快滾。

黃煜斐在心中狠毒地咒罵自己，是個瘋子，是個心眼小到極點的偏執(zhí)狂，總愛貪婪索取，狂妄壓迫，敵視李枳身邊一切不來自于自己的眼神，甚至敵視李枳無意展露給別人的美，于是總有匪夷所思的想法。他這種毫無肚量可談的魔怔家伙，活該挨罵?？墒撬焐希f給李枳聽的，卻是柔軟至極，“小橘……”沒脾氣地重復(fù)叫著那兩字，又小心，又輕緩，珍惜虔誠得就像喇嘛在雪山上念誦什么密宗的教文，“小橘，叫哥哥，快叫！”

“哥，哥哥！”李枳如愿地，快活地應(yīng)著他。這稱謂，之所以銷魂，不僅僅是因為其中那點仿佛有悖人倫的、另一層含義，更是因為某種深而重的，附在骨血中的依戀，合理到無人可質(zhì)疑，只要你全身心去交付。

李枳愛這稱謂，愛這兩個音節(jié)從自己嘴里蹦出，愛慘了，心都要一起破碎了，悶悶地喘，兩腿沒什么力氣地圈住黃煜斐，是兩節(jié)將要彎折的蓮藕，被欲望的洪水頂?shù)们昂蠡危直凵系牧鈪s仍然有準，抱得特別緊，動情地說：“我愛你……哥，我愛你！”

這音色，從身體的碰撞聲中脫出，太赤忱，也太干脆，如同某種發(fā)亮的金屬，薄而平的一整片，被鮮嫩的手指彈撥。濃稠的夜氣都要被撥散了，這是獨屬于少年人的，攝魄的音色，好比紅暈，好比迷離的眼，只會在他心上人前顯露。

“我也愛你，小橘。我愛你?！秉S煜斐早就亂了陣腳，他最近才發(fā)覺自己竟然是那么容易變傻的人。他往下不停地墜，變成初初落入情網(wǎng)的呆子，沒心沒肺地猛干，掏心掏肺地親遍李枳全臉，接著釋放在他溫?zé)岬纳眢w里。

這種不戴套的行為，著實不值得鼓勵，可眼見著，倆人并沒有要改的意思，甚至快要養(yǎng)成惡習(xí)，時不時就得來一下。射完了，像被榨出來，可還覺得遠遠不夠，黃煜斐從身到心都輕飄飄的，抱著明天不去上班的心態(tài)，擁著汗淋淋的李枳，親吻他鼻翼側(cè)面的淚痕，琢磨休息多久再來一輪，又琢磨，沙發(fā)墊能不能送去干洗。

干脆換一套沙發(fā)吧，現(xiàn)在這套又窄又硬，放不開。這是他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

廝磨到后半夜，他們才去洗澡，李枳已經(jīng)不甚清醒，嘴唇殷紅得快要冒血，絮絮地說什么以后再也不買那種傻叉衣服，身體像塊被啃得狼藉的奶油蛋糕。當初說要在男友T恤和兔子短褲里選一套用，是因為李枳聲稱不想第二天起不來床，結(jié)果，現(xiàn)如今，黃煜斐泡著熱水，看著癱在懷里，渾身軟得像抽干凈骨頭似的家伙，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第二天這人到中午還要賴在被窩里的情形。

在睡覺方面，李枳平時很勤快，至少比黃煜斐勤快，不會輕易賴床，但沒法離開被窩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出現(xiàn)過，那夜他們做了五六次，等黃煜斐把被自己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寶貝弄去浴室完全洗干凈，天色已然大亮。這種情況下，固然不會堅持分房睡，李枳直到下午一點才從黃煜斐床上坐起來，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而在他睡覺期間，勞動模范黃老九打掃了房間，還做了不少本應(yīng)在公司做的工作，但也不乏某些時候，到臥房里看看情況，一旦站在床鋪前，就會被半夢半醒的李枳拽到床上要求抱。

這簡直叫做狡猾，不然怎么會一拽一個準?？墒茄劭粗菑埬樀肮霸谧约盒乜?，單單被這么擁著，就露出滿足得跟什么吃飽了幼獸似的表情，是馴服的，也是無理取鬧的，黃煜斐固然沒出息地心軟，甚至把生意伙伴的電話徑直按掉，直到李枳睡熟了才悄悄退身，坦然回復(fù)說剛才在開會，繼續(xù)迎接做了老板也得老實加班的命運。

此時此刻，又是那樣，巫山共赴過了，人仍然在手里。黃煜斐知道日出之后，自己即將迎來一個類似的上午，迷糊著不想起來的李枳，會松軟得像一朵云，太陽的艷色被吸收，暈在里面，就成了霞。他會拉著自己不讓起床嗎？多半會的，那便照舊任他拉，等他耍夠了賴，又沉回夢里，自己就可以去認真研究研究廚房，好歹做出些什么能下口的東西，擺到剛剛睡飽正伸懶腰的，那朵薄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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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吃飯，終于找到能等論壇的無線orz結(jié)果火鍋還是沒等到位子！

小天使們的留言太可愛啦，謝謝你們，希望這口rou吃完你們的情人節(jié)會更加開心一些~

回頭看真的太黃了，我溜了……

【小劇場】

2018大年夜。

1.

前一天是孟春水生日，還是情人節(jié)，后一天就趕上除夕夜，趙維宗覺得這是天助我也。他當機立斷地訂了機票，還是頭等艙，拉著孟春水去了騰沖，美其名曰，養(yǎng)生溫泉之旅。

三十一整天，他們逛吃逛吃，傍晚的時候隨便去濕地溜達了溜達，回到入住的溫泉旅店，當然就要泡澡。正是飯點，露天池是空的，仗著人生地不熟，趙維宗泡得不怎么老實，厚著臉皮就在靠在孟春水肩側(cè)，“沒事兒，”他小聲道，“就親一口，也沒別人。”

孟春水本來沒這意思，被他一弄，倒也不扭捏，捉著他手腕把人壓著啃，遠遠聽到有人往池邊來，他也不松，趙維宗“唔唔”地咬，腿在水下?lián)淅猓炊鼇韯?，直到那幾串腳步聲幾乎近在咫尺，他才放開，沒事人似的坐得很直，看著滿面通紅嘴唇腫脹的趙維宗，露出純良笑容。

好在前來當燈泡的幾位似乎沒察覺什么。

為了報復(fù)此流氓行徑，那晚趙維宗兇巴巴的，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按摩，最后連春晚都不讓孟春水看完整，不到九點半就沒收了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