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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趙維宗,你可以叫我趙哥,你應該見過我吧?我旁邊這位,”他說著就攬住身邊那個眉清目秀的男人,“孟春水,你也可以管他叫……跟我老妹一樣叫春水哥吧?!?/br>“哦,我不太習慣管別人叫哥。您有事嗎?”趙維宗抬頭望著他,眨了眨眼,也不惱,只是道:“確實,叫哥太怪了點,你先坐。這臺階挺涼快?!?/br>李枳在兩人跟前蹲下,抖了抖煙盒,掏出根新的就要點燃:“我蹲著吧?!?/br>孟春水忽然開口:“你一整天都在抽煙?!?/br>李枳一愣,叼著根沒火星的煙卷,呆在那兒。“我以前煙抽得跟你一樣兇,他這是怕我睹物生情,”趙維宗支著半邊臉道,“都這樣了,咱就開門見山地說吧。也別怪我多管閑事,趙初胎跟我說你有感情問題,提好幾回了,要我倆這種過來人跟小年輕聊聊。到底什么問題呀?我一外人都能看出你失魂落魄?!?/br>李枳笑道:“趙jiejie真熱心啊……我沒事兒,挺好的。”“其實我也知道一部分,宋千昨天晚上基本跟我說了,”趙維宗眼睛很亮,“我覺著吧,你安心等著就行了,別悶悶不樂的,你惦記的那位,肯定也在一樣惦記著你呢。”李枳一邊暗罵宋千大嘴巴,一邊微笑道:“您真準備開解我啊。我又不是問題少年,您又不是德育主任——”趙維宗打斷道:“我也沒這么閑,我不是被委以重任了嗎?!?/br>“我已經(jīng)挺好的了,您完成任務了。”趙維宗聽得一樂,把椰子塞到孟春水手里,腰桿也挺直了,整個人憑空多了種斗志:“我就問你,愿不愿意和他一塊,像我和我家這位一樣,來這種場合大大方方地吹海風看夕陽?”李枳低著頭,不說話。“還是你就喜歡現(xiàn)在這樣一個人蹲著裝蘑菇?小小年紀,賺的錢全花在煙上,非把自己肺給弄出幾個洞來不可?”李枳抬起頭:“我想和他一塊,做什么都無所謂。我只想和他一塊?!?/br>趙維宗笑了,露出虎牙:“哎,這不就得了嗎,小李同學,你很喜歡他,看你們那些光榮事跡,他也很喜歡你,其他有的沒的你就別cao心啦,安心等他聯(lián)系你?!?/br>李枳也咧起嘴笑,露出虎牙:“啥時候啊,他真的會嗎。有我等他,他被一個人關著,就能好受了?”趙維宗往孟春水肩上靠了靠,仍然用那種沒法躲閃的目光盯著李枳:“我終于知道你問題在哪兒了,你對他,還有你自己,都太沒自信了?!?/br>李枳道:“我沒資格有自信啊?!?/br>“你為什么沒資格?”“我知道我是個什么麻煩東西,我把他弄得很累,逼著他做出一些沖動事兒,逼著他跟家人翻臉,”李枳揉了揉眼睛,“我等著他,天天覺得自己特別失敗,不能保護他,反要他天天護著我。我還搶他自由,這樣互相扯著又有什么意義呢?!?/br>“可你真離了他,能過得更好?”“我不知道,肯定不吧。但大不了就是回到原樣,總比讓他跟我一樣做個同性戀要好,他那種人,不應該為我變成這樣的?!?/br>“這什么話,同性戀怎么啦?”“很難?!?/br>“怎么難,異性戀就沒難處?趙初胎非叫上我,就是為了讓我倆給你現(xiàn)身說法,”趙維宗轉臉道,“春水你也說一句,這小李思想問題很嚴重?!?/br>孟春水停止神游天外的狀態(tài),開了口:“同性戀確實很難,但你作為一個同性戀,不敢接受自己,也不敢跟你戀的那個一起接受挑戰(zhàn),才是最艱難痛苦的?!?/br>“……我跟你們不一樣,他也跟你們也不一樣,”李枳捏著鼻梁,“現(xiàn)在網(wǎng)上全是亂七八糟議論他的,以前吹他的那些營銷號,現(xiàn)在全跟那兒亂說,我看著難受!我們比不上你們!”“哎,別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呀……”趙維宗驚了,放軟聲音,“什么叫你們比不上,孟春水要是跟別人像你剛才這么說,我非得找他干一架。你這叫自己否定自己啊,關小黑屋那位聽見了得多心寒?!?/br>“他現(xiàn)在要能聽見我說什么,倒也好了!”“不是,退一步說,他在乎別人怎么說他,還是在乎你怎么看他,是不是在等他?”“我是想好好等他的,我也一定會等,但這兩個月過去,我總也聯(lián)系不上他,不能問問他近況,就一天比一天灰心,我知道他在受苦,然后就,特別討厭自己,”或許是因為對著半陌生的人,更容易吐露心聲,李枳說出了一直埋著的那些話,“可能我就是這么一個脆弱幼稚的傻逼吧!我一記起那些好的,就總覺得,都是他自己頂著壓力,搶給我的好。我等的時間越長,就意味著他被關的時間越長。我成天就會往消極處想?!?/br>“你要是非把自己貶得什么也不是,覺得自己給人家拖了后腿,也成,你干脆對他死了心得了,等他出來就給他賠禮道歉,說你下輩子給他當牛做馬,”趙維宗淡淡道,“可他明顯不會想要你這么干。你也明顯就是離不開那個人?!?/br>“誰知道呢,離不開又能怎么樣?我能把他弄出來嗎?”“你要是非糾結現(xiàn)在就給他弄出來這事兒,非要死磕,那就無解了,”趙維宗斟字酌句,“你要好好活著,你就得等他,你得承認有的人一旦遇上,這輩子就別想逃了,就跟缺了一塊似的,只有他能補上。”說到這兒,他看了一眼孟春水。李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承認。”趙維宗爽朗地笑了笑:“你還是自己想明白,然后乖乖地待著吧,多大點事兒?!?/br>“確實不是大事?!毕ι珴u暝,李枳的眼睛卻稍稍亮了起來。“其實這事兒我有經(jīng)驗,等也是一種自己救自己的方法。把這些日子給等過去了,你倆就能繼續(xù)幸福,他的罪也算是沒白受。所以要等就開開心心地等。”“嗯?!崩铊兹粲兴?,抬起眼睛,“黃煜斐總不能關一年半載吧?”“關一年半載又怎么樣呢?等他,是你自己的選擇,既然是自認為該做的事,心里就得有點準頭,不能讓你家那位小黃同志一腔孤勇呀,”趙維宗溫和地笑著,“二十出頭這個年紀,確實容易懷疑一切,等你再過幾年,就會發(fā)現(xiàn)根本沒什么好懷疑的?!?/br>“我……會嗎?”“當然會的?!壁w維宗側著腰,吸了口孟春水手里的椰子,又道,“你到時候甚至會想要把現(xiàn)在的自己給拽過去,跟他說,羨慕吧?真謝謝你,當初沒犯糊涂?!?/br>李枳怔了怔,最后才說:“謝謝您?!?/br>“客氣啦,”趙維宗拍了拍似乎在憋笑的孟春水,趴在人肩上問道,“哎,我這思想工作水平好像還沒退步?!?/br>李枳看著眼前兩人嘴巴貼著耳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