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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如何?” 楚珺搖搖頭,“全靠你了?!?/br> 孟藹深吸了一口氣,“臣盡力而為。只是……殿下,您真的打算允許她不回長思殿嗎?” 楚珺頓了頓道:“罪無可恕的是孟氏與孟德輝,至于她……不過是個驕縱壞了的孩子罷了。也算是個可憐人。” 孟藹斟酌了一下才道:“可殿下,您的手……這件事確與她脫不了干系啊?!?/br> 楚珺抬起自己的右手,翻轉(zhuǎn)著看看,垂首道:“她不曾害過父皇和母親,我可以原諒她。” 孟藹沉默了一會兒,“殿下,臣進去了。”楚珺點頭。 孟藹伸手推門。手碰到門扇的時候,他的動作一頓。片刻后不再猶豫,輕輕推開門進去了。 看著漠然坐在正中的女子,孟藹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他姓孟沒錯,是孟德輝之子也不假。但與孟家實無半點交集,此時對著元引珂,一時根本不知要用什么立場身份面對她。 一個有些低啞的女聲響起,“我知道你是誰。” 孟藹有些吃驚于她竟然會主動開口,斟酌了一下道:“是太女殿下提到過……” 話還沒說完,便被元引珂打斷?!罢J賊作父!” 孟藹表情一肅,“三殿下此言差矣。孟黨的案子,內(nèi)情究竟如何,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誰是賊,應(yīng)該不用我多說。” 元引珂抬頭冷笑道:“你倒是清高,滿口仁義道德,怎么就不記得你姓孟呢?” 孟藹笑笑,“三殿下這話又錯了。我從未忘記過我姓孟。不記得我姓孟的是孟家,是父親孟德輝。” 聽他提到孟德輝,情緒有些激動,“父親!你還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嗎?那你可知,他是怎么死的?” 孟藹平靜道:“我知道。謀逆,誅九族。” “呵呵……謀逆?成王敗寇罷了。若沒有她元楚珺,此時我已登基,何來謀逆?” 孟藹搖搖頭,“你真的以為,他會讓你登基?或者說,真的會讓你掌權(quán)?” “你這是什么意思?” “外戚謀逆,圖什么?就為了扶你上位嗎?孟家在謀逆之前,權(quán)勢還不夠大嗎?扶你上位,對孟家有什么好處呢?他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換一個皇帝,他又能多得到什么呢?何必要拿全族性命冒險?” 元引珂呼吸急促了些,“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三殿下心里應(yīng)該知道。殿下不想聽孟家的事,也好,不若聽聽我的事?我想,殿下對于我為什么會跟隨太女殿下,一定還是有疑問的吧。” 孟藹沒有等元引珂回應(yīng),自顧自的說下去?!懊系螺x孟大人,我的父親。我并不愿意這么稱呼他。他到死,大概都不知道有我這個兒子?;蛟S,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才能活到現(xiàn)在?!?/br> 元引珂看了他一眼。 孟藹道:“我出生在離人醉,江南最有名的花樓。我的母親……在我出生后就去世了。她什么也不懂,還在幻想著父親是不得已才沒有來接她。她臨終前留下一封信,要我長大后拿著信物進京,到孟府去找我的父親?!?/br> 孟藹自嘲地笑笑,“呵,她不明白,我這樣的身份,就算父親肯認我,我在孟家,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更何況,大興律禁止官員狎妓,父親不但不會認我,恐怕還會殺人滅口?!?/br> “不認就不認罷,這也無所謂。我在楚州過得挺好。有黎川書院的山長秦先生自幼教導(dǎo),也算是通典覽籍,略有所成。” “學(xué)而優(yōu)則仕,以我的才能,三元及第有何難?可大興律又規(guī)定了,賤籍不得參加舉試。我這樣在離人醉出生的人,除非脫籍,否則永遠無法參加科舉?!?/br> 他哂笑道:“脫籍?要脫賤籍談何容易?權(quán)勢滔天的孟大人倒是能做到,可他會這樣做么?” 孟藹直視元引珂,“你是孟皇后的女兒,權(quán)利的頂峰,對你來說不過一步之遙。你無法理解,我十?dāng)?shù)年的努力,十?dāng)?shù)年的渴求與希望,就這樣化為泡影,永遠也沒有實現(xiàn)的可能,這種絕望的打擊,是怎樣一種感受。這就是孟家、是父親唯一帶給我的?!?/br> 他笑笑,“你說,這樣的父親,我會不會希望沒有比較好?” 元引珂沉默一會兒,“可你現(xiàn)在官居三品,如愿以償。外祖父卻已經(jīng)死了,連塊碑都沒有?!?/br> 孟藹道:“父親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我如愿以償,也與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br> 他一頓,“哦不,也不能算是沒有半點關(guān)系。畢竟,血脈是他給我的,而太女殿下正是因為這層原因,才會千里迢迢跑到楚州,親自請我進京。從這方面講,我還是感謝他的。但除了這點感謝,我也不能再做什么了。畢竟,若不是太女殿下,他給我的這點血脈,為我?guī)淼木椭挥兄\逆大罪和殺身之禍了。” 因不在孟家長大,未入族譜,所以誅九族時沒有牽連到他。不然身為孟德輝的兒子,被殺是跑不了的。 又沉默了一會兒,元引珂道:“那你也不應(yīng)對元楚珺心存感激。就算外祖父并不打算扶我上位,而是自己登基,沒有元楚珺從中作梗,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皇子了。憑你的才識,我那幾個草包舅舅怎么爭得過你?或許過上幾十年,你就是……” 孟藹打斷她,“殿下,做皇帝有什么好?且不說大權(quán)在握亦重責(zé)在身,至死方休;單說我慣行于山野,最厭爭權(quán)奪利,在這方面,如何爭得過殿下說的那幾個、自幼耳濡目染的草包舅舅?” 元引珂嗤笑道:“做皇帝有什么好?當(dāng)著元楚珺的面,你也敢如此說?” 孟藹神色不變,“為何不敢?” 元引珂看了他一會兒,“你倒比我那幾個草包舅舅有趣多了?!眲傉f完,她想起什么,微微垂首,“現(xiàn)在說這些還真是有點可笑。不管他們草包不草包,有趣不有趣,也都死了?!?/br> 這次輪到孟藹沉默了一會兒,“我是在黎川書院長大的,沒有親人慣了。不好過是真的,但時間久了也就沒什么感覺了。我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有熱愛的事,和在乎的人,生命不再是空空蕩蕩的?!?/br> 他看著元引珂,“殿下,你有沒有真正是自己想做的事呢?你有沒有想過,奪嫡爭位,究竟是孟德輝想讓你做的,還是你自己想做的?沒有那些名利富貴的困擾,沒有孟家、沒有皇宮、沒有你死我活的手足相殘,你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