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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看,但對楚珺已經(jīng)心生輕慢,眼神里的情緒是騙不了人的。 童子似乎也覺得,領(lǐng)這樣的人進書院是件很不堪的事,只垂首快步走,一句話也不多說。 到了一排青瓦學舍前,童子語氣不善地道:“先生在授課,你們在此稍候,先生授課畢,自會來見你們。”不等楚珺應(yīng)聲,就轉(zhuǎn)身離去。 楚珺勾唇看了一眼衛(wèi)珩。衛(wèi)珩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搖搖頭,“別看我,你又不會聽我的?!?/br> 楚珺笑道:“誰說的?你說要怎么辦,我聽你的?!?/br> 衛(wèi)珩道:“認識秦先生的又不是我……還是按你的辦?!?/br> 楚珺笑著頷首,“這不還是聽你的了么?” 衛(wèi)珩無奈,“我不都說了么——總是你有理?!?/br> 楚珺笑笑,轉(zhuǎn)而面向?qū)W舍,一抬下巴,揚聲喊道:“秦先生——顏先生批注的,我給你帶來了——” 幾只飛鳥撲棱棱從林間騰起,嗚呀呀鳴叫著飛向天空。 楚珺身后剛走了兩步的童子恨不得上來捂她的嘴。 一陣寂靜過后,學舍的門打開,一位廣袖傅帶、玉冠束發(fā)的儒者大步行來,身著素衣的學子跟在他身后魚貫而出。 那位儒者走到楚珺面前,眼神莫名,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少……主?” 楚珺將儒者打量一番。 比起廖辰星陸無塵,他的容貌就太過平凡了,甚至連身為暗衛(wèi)的褚風都比不上,但他通身儒雅的氣質(zhì)模糊了年月,連容貌都被氣質(zhì)所掩蓋,讓人一眼看去記不清他的長相,只記得那種高渺雅致的氣度。 楚珺一笑,“扶春去,看山河不老?!?/br> “邀冬來,慶云翰如初。” 暗語對上了,楚珺拱拱手,“秦先生安好?” 秦暮云又將她這身打扮打量一番,“我尚可。只是不知少主這……” 楚珺的笑容里帶上幾分狡黠,“我有妙用?!?/br> 見學子們已經(jīng)走近,楚珺向秦暮云拱手一揖,朗聲道:“晚輩見過秦山長,特來送山長所需之書?!闭f著,從衛(wèi)珩手中接過一個錦函。 秦暮云一招手,一個素衣學子上前接過錦函,期間一直半低著頭,非常守禮地沒有直視看住楚珺。 因楚珺從衛(wèi)珩手里接過錦函,秦暮云將視線投在衛(wèi)珩身上,“這位是?” 楚珺故意笑得曖昧起來,朝衛(wèi)珩一伸手,“這是江寧侯子侄,晚輩的……好友?!?/br> 楚珺那個笑不同于說起友人的愉悅,倒有近乎戀人的親昵,再加上她話語中引人懷疑的停頓,讓人不想歪都難。 常人或許不會注意這些細節(jié),可黎川書院的學生都是心思通透悟性極高的,所以這會兒,秦暮云身后的學子都注意到了,楚珺與衛(wèi)珩似乎不是……正常的好友關(guān)系。 楚珺發(fā)現(xiàn)那些學子眼神情緒的變化,心中一笑。 秦暮云何許人,一下就明白了楚珺的意圖,眉毛一挑道:“不知林公子此來,有何見教?” 江寧侯姓林,于是秦暮云稱衛(wèi)珩林公子。 楚珺笑答:“晚輩不忍離別,便央他與晚輩同來?!?/br> 秦暮云身后學子中有低低地吸氣聲。 那個迎接楚珺的童子畢竟年紀小,不像其他人,這會還能忍住,憤憤叫道:“先生,這等不堪之人怎能踏入黎川書院?” 秦暮云瞥了他一眼,“她帶來了若舟先生親筆批注的。” 童子看了眼一旁學子捧著的錦函,“先生,他這等人,怎會有顏若舟先生親筆批注的典籍?” 楚珺淡淡笑著道:“千金求之,何不可得?” 童子眼中鄙夷更顯,“商人行徑!” 楚珺眼神一動,“我本商人子,這般才是常理。” 學子們聞言,便不那么掩飾眼神中的不屑了。 楚珺了然——士農(nóng)工商,商為最末,身為士人的學子們自然瞧不上商人子。縱使修養(yǎng)再好,讀書人對商人的鄙夷也是無法避免的。聽聞楚珺自言乃商人子,學子們對她是江寧侯侄子的男侍這件事就更肯定了——生為男子,卻容色秀美,身份還低賤,為權(quán)貴之男侍也是常事。 楚珺不打算再糾纏這個問題,直入主題,“秦先生,晚輩想見之人在否?” 秦暮云道:“隨我來?!?/br> 楚珺跟在秦暮云身后,見一眾學子小聲交談幾句,一些人跟在秦暮云身側(cè),另一些卻散開快步朝幾個方向而去。 楚珺心中苦笑,自己這是被當成洪水猛獸了啊,還要這么防著? 楚珺跟著秦暮云走到一處小廣場,廣場中有一個竹木搭建的低臺,臺上有數(shù)百矮案和蒲團,像是講學的地方。此時,矮臺前站了數(shù)十學子,正在相互交談,像是在討論什么問題。 秦暮云停下步子,朝一眾學子掃了一眼,卻沒有引見的打算。 楚珺心中苦笑,這是專門配合自己呢,還是故意給自己下絆子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舌戰(zhàn) 第一百四十五章 楚珺順著秦暮云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肯定了自己要找的人。 黑壓壓一片都是頭戴儒冠、身著或圓領(lǐng)袍或交領(lǐng)袍的的讀書人。中有一人,雖然看不清長相,但氣質(zhì)極其出眾。即使是站在一群人中間,也能輕易分辨出他與旁人的不同。 楚珺徑直朝著那人而去。秦暮云見她一副分明的樣子,饒有興味地跟了過去。 學子們不知楚珺是何人,但見山長秦暮云跟在后面,紛紛讓出一條道。唯有一人,還站在中間,直到楚珺一直走到他面前停了下來。 楚珺不著痕跡地將面前的青年打量了一番。他身形如竹,挺拔清逸,氣度如水,沉靜寬廣。雖穿著魏晉文人最喜好的廣袖大衫,衣服的質(zhì)地卻像是細麻的。發(fā)髻上是一根木簪,通身無華。 楚珺不禁感嘆:他確實不再需要任何外物的裝飾——只要站在這里,他的姿容氣度就是最好的勾勒。 在這時,方才知道楚珺來歷的學子已經(jīng)站到了廣場上學子的中間,低聲三言兩語,就把楚珺的身份和剛才發(fā)生的事說清楚了。這時,廣場上學子朝楚珺看過去的眼神就全然不同了。 楚珺貿(mào)然出現(xiàn),直直停在他面前,也不出聲,就這么無禮地端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