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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珺見兩人停下話茬,便走過去。 矮個子之前在刑部見過楚珺,所以認(rèn)得,看清來者后,他趕忙跪下行禮,還不忘拉身邊兒的高個子,“小臣見過太女殿下!太女殿下萬安!” 高個子似乎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跪下后還仰頭看著楚珺,直到楚珺走到跟前,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一下子埋下頭。楚珺走到他面前,才發(fā)現(xiàn)他甚至有些微微發(fā)抖。 楚珺一面腹誹“我有這么可怕嗎”,一面盡量放緩了語氣道:“平身。都起來吧。” 兩人并不敢馬上起身,楚珺身后的翡扇又重復(fù)了一遍,兩人才緩緩起來。 楚珺道:“還未行冊立禮,稱本宮殿下就是。” 兩人遲疑了一下,都應(yīng)了。 楚珺問道:“你們在談?wù)摰?,是什么事??/br> 兩人對視一眼,稍有猶豫。 楚珺道:“不必有所顧忌。” 矮個子道:“回殿下,昨天,小臣奉朱大人之命,往崔府,傳崔大人來刑部問話。結(jié)果沒見到崔大人,還被崔府的家仆趕出來了?!?/br> 楚珺道:“崔府……是吏部尚書崔史文?” 矮個子拱手,“正是?!?/br> 楚珺挑眉,“朱大人傳他來,是要問孟黨案的事情?” “正是?!?/br> 楚珺想了想,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又問道:“你剛剛本想說什么?” 矮個子有點發(fā)蒙,“殿下?” 楚珺道:“就是本宮來之前,你似乎還有什么話沒說完?” 矮個子一下跪倒在地,“殿下,小臣要說的話實在逾矩,不敢在殿下面前妄言!” “無妨。本宮恕你無罪,你盡管說。合不合規(guī)矩,本宮都當(dāng)你沒說過——為何孟黨倒了,崔府還能如此氣盛?” 矮個子牙一咬,心一橫,“回殿下,崔大人雖是孟黨,卻沒有卷入這次的謀反,到底怎么判,全在陛下的意思。崔大人有兩個姊妹,雖然jiejie嫁給了逆臣孟德輝,meimei卻嫁給了中書令沈大人。沈大人向來不偏不倚,深得陛下器重,有他做保,孟黨案八成牽連不到崔大人。所以……所以……” 楚珺輕笑一聲,“所以在這么個人人自危的當(dāng)口,他崔史文就敢縱家仆打官役?” 兩人不敢接言。 楚珺偏頭笑笑,“朱大人在嗎?” 高個子道:“在,就在里面,還在整理孟黨案的罪證和條目?!?/br> 楚珺頷首,“好。你去知會朱大人一聲,說本宮這就讓崔大人到刑部來過堂,請他稍候?!?/br> “是!”高個子轉(zhuǎn)身進去了,矮個子在原地看了看他的背影,“殿下,如此……如此……” 楚珺道:“不必擔(dān)心。昨天你和誰去的崔府,就把這些人都叫來,跟著本宮再去一趟,今日,本宮保證,沒人敢動你們?!?/br> 矮個子連連行禮,“是,是!小臣這就去!” 崔府大門口。 楚珺掀起馬車門簾,對剛剛的矮個子差役道:“去叫門吧,本宮看看,誰敢動你?!?/br> 矮個子底氣十足地應(yīng)了,上前叫了門。 “怎么又是你?滾滾滾……”開門的家仆一把推開矮個子,就要把門關(guān)上。 楚珺低聲喚道,“衛(wèi)仁!” 衛(wèi)仁剛應(yīng)了是,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崔府門前,一把將最外面那個家仆拽出來,同時一腳踹開大門。 倒在地上那個家仆大聲嚷嚷起來,“打人啦!刑部的官差仗勢欺人——” 他這一嚷嚷,街上過路的行人都開始圍過來,一群家仆從崔府里涌出,一同嚷嚷起來。 楚珺總算是親眼看見一回,什么叫惡人先告狀。她敲敲馬車壁,翡扇掀起車簾,扶楚珺出來?!安龢饭鞯健?/br> 那個還在地上翻滾的家仆頓時僵在原地。 周圍遠近的路人紛紛下拜,“見過昌樂公主殿下——” 楚珺聲音溫和,“都起來吧。本宮今日來崔府,是有公務(wù)要辦,不想驚擾了各位。大家不用害怕,本宮會處理好,不使大家受打擾?!?/br> 平都的百姓常能見到高門世家,是以并沒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言語,但平民與貴族間云泥之別,也讓他們心存敬畏。昌樂公主是皇帝嫡女,又即將冊立太女,是未來的天子。這樣的天潢貴胄,必定讓他們誠惶誠恐。楚珺態(tài)度謙和,話語也很客氣,讓人不由對她生出幾分親近和好感。所以百姓紛紛下拜道謝。 楚珺看了翡扇一眼,翡扇揚聲請所有人起身。這時崔府家仆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都跪倒在地,口稱殿下。 楚珺走到最開始被丟出來的那個家仆面前,“你剛剛說,誰打你了?” 家仆剛開口,楚珺就道:“想好了再說?!?/br> “沒……沒人打我,是我自己摔倒了……” “好。”楚珺點頭,招手喚來矮個子差役,“你看看,昨天誰打的你?” 跪了一地的家仆渾身抖得像篩糠。 矮個子差役一點也沒留情,用手點出幾個人,“殿下,就是他們。昨天打人,我們弟兄幾個都可以作證?!?/br> 楚珺點頭,“很好。本宮來了這么久了,崔大人呢?” 楚珺從馬車?yán)锍鰜淼臅r候,就有人回去報信了。這會兒崔史文正好走到門口。聞聲趕了幾步,在楚珺面前拱手一禮,“臣崔史文見過殿下,殿下萬安。” 楚珺瞥了他一眼,“刑部傳你去問話,你知道嗎?” “這……臣沒聽說……” “既然沒聽說,本宮正好來告訴你一聲,刑部奉圣旨清查孟黨案,傳崔大人到刑部問話。崔大人,現(xiàn)在就同本宮一同去吧?!?/br> “殿下,這……這……” “怎么,大人不愿去?” “自然不敢,自然不敢……只是臣府里還有些事沒處置妥當(dāng),殿下容臣回去處理完,臣馬上就去刑部……” 楚珺知道,他大概是要回去派人往沈翰府上崔氏那里報信,“崔大人,本宮覺得,你還沒弄清現(xiàn)在的情況。孟黨案性質(zhì)之嚴(yán)重,牽涉之廣泛,大人不是不知道,刑部傳大人問話,也是為了查清實情,本宮相信大人明辨黑白,不會卷入謀逆這樣的事情里??涩F(xiàn)在大人對刑部問話推三阻四,讓本宮難免不多想。本宮想請問崔大人,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