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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珺聲音平靜,淺淺一揖,“三皇姐?!彼抗庀乱疲匆娫嫜g掛著一塊玉佩,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塊玉佩原本的主人。陳贊的隨身腰佩在元引珂身上,這不能叫她不疑惑詫異,但她發(fā)覺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很不著痕跡地掩飾情緒,又或者……這已經(jīng)不是能動搖她心志的事了。 元引珂迅速打量她一眼,見她面色上看不出絲毫慍色,也回禮道:“五皇妹。幾日不見,五妹氣色見好啊?!?/br> 楚珺客套道:“勞三姐掛懷,小妹也只尚可,哪里比得上三姐逍遙自在?!彼怪酆煵幌胫币曉?,生怕從她眼神里看出什么她在暗示自己而自己又不想知道的事。 元引珂似乎對她平靜的反應(yīng)很不滿,眼神微微一變,沖身后道:“子嘉,怎么還不下來,五殿下已經(jīng)等著了,你這樣可是很失禮的!” 雖然知道元引珂這樣突兀地叫自己來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自己見她第一眼就瞧見了她腰上那塊陳贊的玉佩,楚珺已經(jīng)知道元引珂要做的事肯定和陳贊有關(guān),但是聽到她這樣喊陳贊,楚珺還是驀然心驚。她生生抑制住自己的情緒,籠在袖子里的手卻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第三十五章 計成 第三十五章 從假山石階上走下來的人正是陳贊,然而他步履緩慢,面無表情,楚珺見狀,心里便定下三分。雖然那塊玉佩是子嘉一直隨身佩著的,但要取得也并不是十分困難的事,威逼利誘皆可,更何況子嘉現(xiàn)在的處境也并不樂觀,若是受元引珂脅迫,也不是沒有可能。 楚珺自己心里都沒有想到,她雖然這樣說服著自己,但陳贊是多么一個高傲而心思縝密的人,若不是有一絲絲的情愿,怎么可能讓他人脅迫自己。 陳贊在元引珂旁邊站定,不敢迎上楚珺探來的眼神,只低頭行禮,“外臣見過五殿下,五殿下萬安?!?/br> 楚珺狀似無意地回禮,“公子多禮了?!?/br> 元引珂似乎不打算讓楚珺與陳贊再多言,上前一步道:“哎呀!你看,本宮見到五妹欣喜過了頭,竟讓五妹站在這里說話,是本宮失禮了,請五妹隨本宮到殿中坐吧?!?/br> 楚珺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也不啰嗦,伸手道:”請?!?/br> 陳贊卻道:“三殿下有事和五殿下講,外臣不便停留,便先回去了?!闭f罷不等元引珂回應(yīng)便要告辭。 楚珺沒想到的是,元引珂竟會當(dāng)著自己的面,伸手便去拉陳贊,挽住了他的胳膊,語氣親昵道:“子嘉!你急什么,好不容提有時間陪我,還不多待一會兒?再說五妹又不是外人?!?/br> 外人?楚珺怒極反笑,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這個皇五女什么時候在宮里竟成了外人?果然來者不善。楚珺想,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元引珂這次貿(mào)然請自己來是何用意,她裝作不明就里的樣子,驚訝地道:“三姐與公子這是……”她又添油加醋地補上一句:“小妹冒昧,是不是該恭喜三姐好事將近?” 元引珂的表情一下子僵硬起來,楚珺在心里冷笑一聲??墒撬齾s摸不透陳贊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波瀾的表情,她又仔細(xì)地打量了兩人一番,想從中抓到些什么痕跡,卻無意中看到元引珂挽住陳贊的那只胳膊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只晶瑩濃艷的紫晶手鐲,楚珺做夢也不會忘記,那花紋顏色,與陳贊日前送給自己的那只,分明是出自同一塊石料! 一時間猶如晴天霹靂,楚珺霎那間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子嘉在元引珂這里,她不在乎;元引珂與他狀似親昵,她不在乎;子嘉的隨身玉佩掛在元引珂腰上,她也不在乎,因為這些都可以是假象,而子嘉日前送自己的那只鐲子,里面的書信是自己的親筆,這做不得假,那只鐲子自然也做不得假?,F(xiàn)在看來這兩只鐲子分明就是一對,原本一只在元引珂手上,一只該在子嘉那里,這其中的意義楚珺已不愿多想。而子嘉將那只鐲子與書信一同送還給自己,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樣,是送給自己的及笄禮,而是跟那些書信一樣,都是子嘉的絕情之舉!他不過是不想直接告訴自己,他與元引珂亦有巫山之約…… 楚珺此時哪還有跟元引珂周旋的心思,只想聽陳贊親口解釋。聽到陳贊請辭,她恍恍惚惚就跟著請辭。元引珂見楚珺的反應(yīng),心知目的達(dá)成,自然不會多挽留,就讓兩人離開了。陳贊跟在楚珺后面正要離開,元引珂笑著道:“子嘉,不要忘記你我之約?。 ?/br> 聞言,楚珺腳步一滯,而陳贊卻是頭也不回,加快步子離開了。 長思殿。 長久的沉默后,楚珺終于忍不住先開了口?!澳銢]有什么要說的嗎?子嘉?”她故意重重咬了最后兩個字。 依舊是一陣沉默。半晌,陳贊道:“你都看到了,我沒什么好說的?!?/br> 楚珺憋了一肚子的話,卻被這樣的回答生生堵在喉嚨里,再也問不出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最怕的、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最終還是發(fā)生了,而且這么快就發(fā)生了!她直直地看著陳贊,艱難地道:“我什么也沒看見,我要聽你說?!?/br> “我之前接近你,不過為了利用你保證我的周全。即是利用,能有你,自然也能有別人?!?/br> 楚珺拼命地仔細(xì)看他,想從他的表情里找出點破綻??伤纳裆届o如常,看不出絲毫蛛絲馬跡。她又像被梗住一樣,張著口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楚珺了解陳贊,雖然依他的性子,這其中疑點頗多,但楚珺此時根本沒有心力再揣測更多,既然他想讓自己這么想,自己就這么想好了。自從回宮,自己就沒過一段安穩(wěn)無憂的日子,實在太累了,那么,就這樣吧。 楚珺像一下子脫了力,思維怎么也轉(zhuǎn)不動,連著身體也開始罷工。開始時心里只有一點點疼,她以為一會就會沒事,腦子里卻一直浮現(xiàn)最初遇見他時他臉上微笑眼里卻有受寵若驚,他被人推進荷花池好久才被內(nèi)侍救起來冷得渾身發(fā)抖卻安慰她沒事,她去瑤谷前夜他偷跑出來一晚沒睡站在扶鳳殿窗外跟她說話,她走后他從宮里艱難地托人送來的每封信……那疼勁卻后知后覺似的,半晌才像洪水一樣泛濫開,扯得她渾身的筋都跟著疼。 她不說話,陳贊也沒有出聲,兩人就這么面對面沉默地站著,楚珺卻覺得面前這個站得很近的人好像離她越來越遠(yuǎn)了。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半晌耳邊突然響起父皇與舅舅經(jīng)常對她說的話:“你是奉德帝與端?;屎蟮牡臻L女,你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