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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掉轉(zhuǎn)方向。 乘船涉水,果然在江鶴繁指示的淺灘上找到何風晚。黑夜吞噬了天邊最后一點夕陽的殘燼,她蜷縮在一塊避風的石頭后,昏睡了過去,全身燙得厲害。 直升機很快降落,急救醫(yī)生迅速檢查她的生命體征,隨后用擔架將她抬上去,送往最近的醫(yī)院。 何風晚睡了兩天才退燒醒來。 睜眼一片朦朧,她想抬手揉揉,扎入手背的針頭牽出輕微刺痛,視野頓時清明起來。 我這是……在醫(yī)院? 環(huán)顧四周,從電視、電腦、助步器到各種監(jiān)測儀器,一應俱全,依次入目。 海藍色窗簾拉開半扇,外面的天已經(jīng)全黑了。 窗前的沙發(fā)和椅子都空著,單人病房里只有她一人。 大腦遲滯地運轉(zhuǎn),何風晚坐起來,懵然回憶著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隨后門打開,江鶴繁和護士一同進來。 見她醒轉(zhuǎn),護士叫來醫(yī)生讀取儀器上的記錄,對她仔細檢查。一番忙碌后,護士溫柔說著“晚上好”,取下了何風晚手背上的針頭,對江鶴繁交代兩句就出去了。 何風晚首先想起了真人秀,心急地問:“江鶴繁,那個節(jié)目怎么辦?” 江鶴繁沒說話,快速瞟她一眼,先把手里的保溫餐盒放到沙發(fā)前的方桌上,然后單手提起背靠椅,坐到床前。他穿著剪裁合度的丹寧襯衫,環(huán)抱胳膊,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那天他心臟像坐過山車,上天入地兜游一周,信她一定活著,又無比害怕真的遇上意外。那樣矛盾著,焦灼著,時時刻刻祈禱著,直至找到她。 這些她并不知曉的情緒全都沉淀在他眼中,散發(fā)滾沸的溫度。他眼睛根本移不開,半點不由己地用視線將她貪婪描摹。 “哎喲,你說話嘛?!?/br> 何風晚倒是被盯得頗不自在,低頭撥弄頭發(fā),上掃的目光覷見他衣領(lǐng)拼接的設(shè)計。 江鶴繁動動嘴,不知道說什么。 他心潮最澎湃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那時想著等她醒來要批評,要歡呼,要請支樂隊彈唱慶祝,劫后余生值得動用一切浮夸的表達。 但眼下只覺得,她醒來的時候他也在,這就夠了。 “我在這邊的唐人街買到材料,剛才叫人燉了一鍋當歸雞湯?!苯Q繁起身走到方桌邊,打開保溫餐盒,里面一層盛了米飯,底下是湯,冒著騰騰的熱氣,“你先過來吃一點。” 何風晚躊躇著,頂著一張紅臉走去,安靜地坐下。 因為她慢慢想起,在那塊巨石上是如何夜叉一般歇斯底里地朝姜洲齡咆哮,那是連她自己都沒見過的模樣。 全都被他看到了。 為什么她每一次丟臉的樣子,他都沒有錯過。 “要不你先去洗個手?!币娝郎喩聿蛔栽冢Q繁替她開脫。 洗手是次要,何風晚往臉上拍涼水降溫,再回來果然好了許多,順從地接過他遞來的餐具。 “節(jié)目組已經(jīng)回到紐約了,按日程錄制?!苯Q繁不想她連吃東西都不自在,費了半天勁才把眼睛轉(zhuǎn)開,“姜洲齡和公主病都退出了真人秀,其他人繼續(xù)?!?/br> “啊?姜洲齡退出就沒事啦?”何風晚急得嗆了一口湯,咳了好一陣才順過氣,“她那時候想殺了我??!” “回國后,會對她起訴?!苯Q繁也想起何風晚整治姜洲齡的樣子,像頭發(fā)狂的獅子,忍不住抿唇笑了下,“她以后不可能繼續(xù)當模特,或者進入演藝圈了。” 何風晚心中大石落地,瞧見他偷笑,沒好氣地嘟囔:“你是不是在嫌棄我太兇了?” 江鶴繁點頭:“有一點。” “你居然嫌棄我?” “我是說有一點‘太兇了’?!?/br> 視線觸到那張消瘦的臉,深陷的眼眶暴露他掩飾的憔悴,何風晚放下碗,毫無血色的嘴唇泛起一點瑩亮的油光,“我……我不是經(jīng)常那樣,嗯,以后不那樣了?!?/br> “晚晚。”江鶴繁拉起她空出的那只手,握在掌心細細摩挲,聲音篤定,“我不會再讓你遇見那種事?!?/br> 作者有話要說: 解決~ 第61章 61. 這話叫何風晚有些愧疚。 并不是他的錯啊, 不管是被姜洲齡擄走, 還是后來氣力不濟地跌入河中, 跟江鶴繁都沒有關(guān)系。于是也想溫婉地回應他,保證以后不再輕易卷入危險。 可是一開口,后腦勺炸開的疼痛讓她“嘶”地抽氣。 何風晚痛苦地拿手按住, 疼痛旋即消散, 她喃喃:“怎么回事……” “大概是在河里撞到頭, 醫(yī)生說你有輕微腦震蕩。”看她擰起眉毛, 想要回床休息卻又受不住雞湯的誘惑,糾結(jié)一番最終臣服喝湯的模樣,輕輕笑著,“你晚上早點睡, 明天轉(zhuǎn)到護理中心?!?/br> “我還要住院?住多久?我徹底退出真人秀了嗎?”喝下一半雞湯, 微咸的鮮香打開她的胃口, 何風晚拾起筷子問。 江鶴繁同她打趣:“何小姐已經(jīng)接受陪跑的命運,早點退出不好嗎?” “哎,你不懂?!焙物L晚長筷一揮。“既然知道是陪跑, 就沒那么緊張了。雖然有時候也想贏, 但看別人更想贏的樣子, 特別好玩?!?/br> 后來顧不上聊天,她狼吞虎咽吃下小半碗米飯, 氣色較剛醒來時好看不少。見江鶴繁始終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她起了些捉弄心思,湊近了問:“怎么?從我睜眼到現(xiàn)在, 你就一直看我,難不成勾起你的保護欲啦?” 江鶴繁也支起胳膊靠來,兩手捧著臉:“嗯?!?/br> 何風晚心里甚是得意,嘴上還滿不在乎:“那么不放心,就用鏈條拴住我?!?/br> “何小姐真是聰敏,猜到我的想法了?!?/br> 江鶴繁垂目,視線落在她雞爪子似的手指上。 他想的當然不是真拿鏈條拴住她,而是結(jié)婚。 結(jié)婚有很多好處,但凡他享有的,她都理所當然地獲得。而那些未知的風險,從此不再是她一人獨擔,他能理所當然地扛過。 但憑江鶴繁一以貫之的慎重,這樣一時興起的念頭沒有脫口而出。 當他坐在旁邊心事重重地考慮,何風晚啃著雞屁股,大剌剌地問:“少來了,栓住我又如何?江鶴繁,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哪天我真不在了,你會怎么辦?” “生不如死?!?/br> 他聲音極輕,甫一出口就后悔,這么不吉利的問題虧她張嘴就來。 而何風晚沒聽清,一只耳朵偏過來:“?。俊?/br> 江鶴繁面色不善地張開五指,把她的腦袋擰轉(zhuǎn)過去,厲聲說:“以后別問這種事,吃飯就好好吃。” “痛痛痛痛……” 何風晚佯裝頭痛,成功騙了他,等他匆忙撒手,又樂不可支地大笑。 她將雞湯和米飯風卷殘云般掃凈,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