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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溟沖他禮貌地笑了笑,“李明宇說已經(jīng)找到王桓了,況且我還要上班,住他那太遠了。”“不遠,不是有我接送嗎?”“你也不住在那,我哪能這么天天蹭你的車?”顧溟低頭看了看手機,“我約了七點去取我家的貓,這些天謝謝你了。”言盛無話可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總不能把人綁上車吧?今晚是跨年夜,顧溟沒有任何安排,季池約他去吃宵夜,他覺得累,也沒有答應(yīng),反倒是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給公寓做了個大掃除。凌晨的時候顧溟正抱著警長看電視,歌舞喧囂讓他昏昏欲睡,幾度就要闔上眼皮,新的一年即將來臨,主持人正握著話筒激情澎湃地倒數(shù)著,言盛卻突然打來了電話。“你聯(lián)系得上顧燁嗎?我聯(lián)系不上他了?!?/br>顧溟從沙發(fā)里坐直,“一直都聯(lián)系不上嗎?”“快七點的時候我給他打過電話,沒人接?!蹦莻€時候言盛是想問問他需不需要把顧溟綁回去來著。“會不會在飛機上?”“不可能,現(xiàn)在這天氣航班全都停了,就算是真的在飛機上,也不至于飛這么久?!毖允欀碱^,嘆了口氣,“算了,我再去打聽打聽。你要是聯(lián)系的上他跟我說一聲。”渾厚的鐘聲按時敲響,電視機里的舞臺上灑下滿天飛舞的彩色紙片,群眾開始歡呼沸騰,季池也發(fā)來了新年祝福,顧溟看了眼短信,卻絲毫沒有慶祝的心情。他嘗試著給顧燁打了兩次電話——這也是他第一次給顧燁打電話,果真沒有人接,于是又撥通了李明宇的電話。“你知道顧燁在哪嗎?”“啥?燁哥不是在外地嗎?”李明宇聽起來比他還要在狀況外,顧溟說了句“好”就掛了電話。顧溟今夜又有些失眠,雖然窗外電閃雷鳴,轟隆隆的雷聲間隙卻又安靜得不可思議,他只要一閉上眼,腦海里就閃過顧燁書桌里的那些照片,它們接連不斷地自動播放著,如同連貫的無聲默片。顧溟盯著天花板想,顧燁其實是沒有變的,骨子里還像小時候一樣偏執(zhí),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么恨自己,恨到能夠花六年的時間來籌備這一系列的傷害。那個時候顧燁能有多大?二十?放在美國他還沒成年。顧溟本以為他只是緘默,其實早該意識到他那股誓不罷休的勁在日積月累的堆積下,是很有可能造成悲劇的。顧溟開始后悔了,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大概后悔自己是個無能為力的兄長,好像故事從一開始就錯了,錯到注定會變成事故。手機又響了起來,來電是個陌生號碼,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了,顧溟還是接了電話。顧燁的聲音沙啞得像個老舊風箱,“哥哥,你能來接一下我嗎?”“你在哪?”顧溟沒等到顧燁的回答,只等到一聲悶響,一聲驚呼,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對面?zhèn)鱽砀O窣的聲響,隨后一位女生接起了電話。“他暈倒了,”電話里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喚聲,“先生?先生?”“在哪?你們在哪?!”女生蹲在地上,一手扶著顧燁,不知所措地問道,“這該怎么辦?怎么辦???”顧溟吼道,“位置告訴我!”女生立馬報了一個外環(huán)高架上的便利店地址給他,顧溟也不管自己有沒有駕照,立馬跳下床去拿車鑰匙。顧溟機械地踩著油門,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在這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里,他理應(yīng)尋找最近的醫(yī)院,或可能需要聯(lián)系的人,然而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新年的曙光就要降臨,這一天的夜晚卻比以往都要暗淡,重重疊疊的云層像被人切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大雨瓢潑,傾盆而下,顧溟在大團陰暗的霧靄中急速前行,路上空無一人,唯獨兩束筆直的強光堅定又刺眼,像要奮力穿破這無邊無際的黑暗。顧溟將車停在便利店門口,急匆匆地拿了把傘跳下車,店面里只有一個小姑娘,她扛不動顧燁,只好暫時拿了一條浴巾蓋在他身上。顧溟推門而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回事?”“這位先生說他車拋錨了,手機也進了水,想打個電話……結(jié)果、結(jié)果就暈倒了?!?/br>顧溟二話不說,蹲下身扛著顧燁的肩膀站起來往外走,女孩連忙撐著傘送他們上了車。顧溟把他橫放在后座上,又買了條厚毛巾裹在他濕漉漉的腦袋上,將暖氣開到最大,跟女孩道完謝以后,立馬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市中心開。啪嗒的雨點聲震耳欲聾,顧燁中途哼哼唧唧地叫了一聲“好冷”,他的聲音微弱,顧溟卻聽得清清楚楚。“馬上就到了,”顧溟將油門加大,“馬上就到家了?!?/br>開回地下車庫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四點了,顧溟將他扶下車,一手抓著他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臂駕著他的肩膀往回走。顧燁整個人昏昏沉沉,重量都壓在他身上,顧溟中途打了幾個踉蹌,險些摔個人仰馬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把顧燁帶回公寓,放倒在床上。顧溟在旁邊歇了兩口氣,又揪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支棱起來,開始解他的扣子。顧燁連里件的毛衣都濕透了,盡管被暖氣烘烤了幾十分鐘,摸起來還是冷冰冰的,像在游泳池里泡過一遍。顧溟把他的濕衣服濕褲子扔到地上,給他蓋上了羽絨被,又去取了條干毛巾擦干他的頭發(fā),墊在枕頭上,手碰到他的臉時,才發(fā)現(xiàn)他的體溫高得厲害。“你發(fā)燒了?!鳖欎檎f,“我去給你拿點藥?!?/br>顧溟下樓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穿著拖鞋就出門了,白色的毛絨上沾滿了泥水,結(jié)成一團,簡直臟得不像樣子。地板上都布滿了泥腳印,看來大掃除是白做了,顧溟干脆踢了拖鞋,光著腳在廚房里燒了壺熱水倒進保溫杯里,又兌了些涼水以防燙嘴。等到顧溟回到臥室里的時候,顧燁似乎清醒過來,正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望著他。“醒了正好。”顧溟將藥送到他嘴邊,貼著他發(fā)白的嘴唇,“張嘴。”顧燁卻緊閉著嘴,不吃。顧溟見狀放下水杯,“你是開回來的嗎?能有什么事這么急?”兩城相距三千多公里,怎么也得開上兩天,顧燁的大衣吸足了雨水,拎起來都沉甸甸的,也不知道他在暴雨里走了多久。顧燁怔怔地看著他,以為自己在做夢,癡癡地說,“對不起,我太想你了?!?/br>43.想我?顧溟猜不透顧燁的意圖,也不想接這句話,又把藥送到他嘴邊,“吃了?!?/br>顧燁頭疼欲裂,抬眼看了看四周,“我在哪?”“你自個買的公寓,不記得了?”我怎么會在這呢?然后顧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