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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前這樣就算了,用不著去自己的客戶面前耀武揚威吧?只可惜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籌碼,拿什么跟人家談判?“……我明早會跟他打個電話?!?/br>跟顧燁對抗實在是太消耗能量了,顧溟終于拿回了自己的手機(jī),準(zhǔn)備上樓睡覺,不料在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顧燁突然下蹲,一手摟住他的膝蓋,另一只手?jǐn)堊∷难?/br>顧燁像對待瓷娃娃一樣把他溫柔地抱起來,這姿勢擺明了是讓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顧溟哪里敢坐,半趴在他的肩膀上,生怕摔個倒栽蔥,“我不是走不動路,你放我下來。”“不行,你現(xiàn)在是病號?!?/br>顧燁固執(zhí)地把他抱上樓,放到床上,叮囑說,“要是晚上疼的話,就叫我?!彼骂欎樗恢?,把僅剩的一盞廊燈也關(guān)了,“你能守我一晚上,我也可以?!?/br>顧溟剛要拒絕,聽到后半句話,蹭蹭直冒的火氣頓時被詫異蓋過大半。顧燁約莫十歲的時候,有一次碰上病毒性發(fā)燒,短短一個晚上就燒到了四十度,顧升雖然讓人來看過了,也吊了水、吃了藥,但是顧溟還是搬了個板凳,坐在床跟前,幫著給顧燁定時擦拭身體降低體溫。他記得顧燁雙眼緊閉,明明是夏天,卻躲在厚重的被子里,蜷成小小的一團(tuán),臉都燒得通紅,唯獨一只打著點滴的小手緊緊地握著自己。“哥哥,我好冷啊?!?/br>那會顧溟跟著爬上床,側(cè)著身子躺在他旁邊,捂著他燒得熱乎的手掌,“我在這里,別怕,別怕。”他以為顧燁燒得昏昏沉沉的,況且這事年代久遠(yuǎn),顧燁不應(yīng)該記得才對。想著想著,顧溟說,“我不是小孩?!?/br>顧燁答非所問,“我不介意?!?/br>顧溟側(cè)頭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顧燁,盡管只看得出一個大致的輪廓,可是也許因為看不清楚他的臉,顧溟不再覺得心慌意亂,他想,顧燁原來個子才那么小,比自己還矮,現(xiàn)在竟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把自己扛起來了……顧溟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所思所想正朝著詭異的方向駛?cè)?,覺得自己果真是困到精神恍惚了,于是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又睜開來,“你別看著我,我睡不著?!?/br>“那我能怎么辦?”“你可以去睡覺,我不舒服的話會叫你的?!?/br>顧燁低聲問,“……我能睡哪?”顧溟看著他黑漆漆的臉沉默了一會,自暴自棄地翻個身,煩躁地裹緊了被子,“隨便你?!?/br>顧燁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望著裹成一團(tuán)的顧溟的后背,說,“哥哥,我沒有被子了?!?/br>“那你去沙發(fā)上睡,衣柜里有備用被子?!?/br>顧燁說,“算了,不用了?!?/br>22.醒來的時候,顧燁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顧溟看了看鐘,十點,立馬起床往樓下走。顧燁正坐在一樓的沙發(fā)里,手里拿了一疊待辦的文件,他看見顧溟從樓上下來,說,“早餐在冰箱里?!?/br>顧溟“嗯”了一聲,進(jìn)了洗手間洗臉,對著鏡子,他發(fā)現(xiàn)臉側(cè)明顯腫了起來,按壓的時候有痛感。顧溟倒了杯牛奶放進(jìn)微波爐里,等待加熱的時候從冰柜里拿出一個冰袋,用一條小方巾包著,貼在臉上。顧燁放下手里的文件,“臉也腫了?”“嗯?!?/br>“要不今天就別去了?!?/br>他這么一提醒,顧溟才想起來還要給文倫清打電話,連忙拿著手機(jī)走到陽臺上。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喔,許設(shè)計師啊,”文倫清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輕松,“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就是想跟您說一聲,這邊公司派了人送我去您那看地,所以下午就不用麻煩您來接了,實在不好意思,現(xiàn)在才告訴您,我也是……剛知道的,實在抱歉。”“沒問題。這有什么好道歉的?那到時候見啦。”顧溟掛了電話,一轉(zhuǎn)身,顧燁正靠著陽臺的門。“說了?”“嗯?!鳖欎閭?cè)身進(jìn)了客廳。顧燁跟在他身后,走到吧臺旁坐下,“哥哥怎么一句話都不愿意跟我說,是我昨天弄疼你了嗎?”顧溟拿了片吐司,往上面抹草莓醬,“沒有,昨天麻煩你了。”顧燁沒有接話,他不喜歡跟顧溟打太極,更不喜歡他這幅客套的樣子,看起來溫和有禮,其實是在隔離他人,索性岔開了話題,“中飯有什么想吃的嗎?”顧溟估計自己是切不了菜了,況且冰箱里的東西也所剩無幾,“你有什么想吃的么?”“我都行?!?/br>“那我隨便點外賣了?!?/br>顧溟在手機(jī)上看了一圈,被滿目琳瑯的菜品晃得犯了選擇恐懼癥,只好按照銷量排列出新的順序,點了兩個套餐。到了中午,顧溟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節(jié)目是隨便換的,正在播放國內(nèi)最近大火的綜藝,幾個明星組隊做任務(wù),中途會碰到各種各樣的情況,還會被人惡作劇,顧溟跟著樂兩下,總覺得里面有幾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其實壓根認(rèn)不太清楚。顧燁嘗了兩口剛送過來的菜,不禁皺眉,“哥哥,你在美國上學(xué)時也都是吃外賣嗎?”“吃食堂,偶爾自己做。”“什么時候把腸胃弄壞的?”顧溟不知道他為什么老是鉆牛角尖,慢悠悠地說,“因為食堂太難吃,吃壞了?!?/br>“你以前沒有這個毛病?!?/br>“難道我現(xiàn)在就很菜嗎?”顧燁笑著搖頭,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嘗試打探顧溟的生活情況了,他了解顧溟畢業(yè)以后的所有動向,唯獨缺失了大學(xué)四年間的細(xì)況。只不過短短四年,顧燁再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哪怕只是隔著照片,都能察覺出他的不一樣。可是顧溟擺明了不想講。是純粹因為乏善可陳,還是因為過得狼狽,無話可說?顧燁越想越覺得胸口沉悶,“要不請個廚師過來……”“不,不用了?!?/br>“只是吃飯的點過來做菜,不會打擾你。”“我不太喜歡外人在這。”顧燁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毫無預(yù)兆地宣布,“我以后就住在這里了。”得益于顧溟在外打的那一架,給了他一個足夠的理由留下來。顧溟僵硬地放下碗筷,“這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br>“我會付你房租的,你用不著跟我擠在這。”“也行?!鳖櫉羁吭谏嘲l(fā)上,“當(dāng)初為了給哥哥找個地方住,費了不少冤枉功夫?!彼麖氖謾C(jī)里調(diào)了個文檔出來,假裝大度地說,“不過我也不要利息,你把這上面的錢還給我,就可以享受你的私人空間了?!?/br>顧溟接過手機(jī),看著一連串的數(shù)字和逗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哪里是房租,分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