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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查得到,又何必我來說?”飛僵挪步,腳尖踩住紫僵的褲腳,紫僵一扯,褲子裂開了,從腳踝到大腿,一長條的紫色肌膚。紫僵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腿,驚愕道:“你對我還有這個意思?”“……不小心。”飛僵面無表情地懊惱自己的心慈腳軟,剛剛就該跺斷他的小腿骨,猶豫什么,“你有什么遺言要交代?”紫僵虔誠道:“我希望你幡然悔悟?!?/br>“讓你說遺言,沒讓你說天方夜譚。”紫僵眨了眨眼睛:“天方夜譚你也知道?看不出你挺博學?!?/br>飛僵看著他:“不必再這么拖延時間,白僵和二毛都不會出現(xiàn)。”紫僵淡定地問道:“是嗎?”“綠僵正帶著他們在最上層抓人。就算他們聽到笛聲趕回來,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路。畢竟,這是兩個地宮?!?/br>兩個地宮?雍懷看向清風,清風也是頭一回聽說,一臉茫然。“一個是主人親手鑿的,一個是工匠后來建造的。”飛僵好心地解釋道,“當兩個地宮交匯,就會變成一個全新的地宮。兩個地宮的墓道縱橫交叉,錯綜復雜,就算白僵和二毛在這里待了數百年,也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出路?!?/br>清風似懂非懂。地宮的內幕像要浮出水面,又像沉入了更深更黑的水底。雍懷晃了晃他的手,低聲說道:“我們去第一層?!憋w僵說綠僵、白僵他們在抓人,這里除自己以外,唯一活著的人應該就是二叔。既然他要找的人在上面,自然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被他這么一晃,清風回過神來,突然站起來道:“我要救他!”他本對生離死別沒什么概念,可親眼看到阿思、阿想在面前斷氣,他才知道眼睜睜地看著親近的人死亡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不,簡直太讓人難過了。他不想讓難過重復。在地宮的僵尸里,紫僵和他的關系最好,他教他幻影術,他借他白玉傘。“我和他是朋友?!鼻屣L說。雍懷有些訝異又有些愧疚和失落。是了,清風畢竟是守墓怪,他有他的朋友,有他的職責。為了自己,他已經犧牲太多。再說,比起飛僵,他對紫僵的印象更好,因為紫僵更像人類?!昂?,我?guī)湍恪!鼻屣L幫了他這么多次,這是他回報的時候。山坡下面的兩個僵尸仿佛都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紫僵低頭沉思半晌,仿佛想通了什么,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一直疑惑你讓工匠們建造的機關為什么只能手動,無法自動啟用,原來不是不能,而是需要兩個地宮交匯。不用問了,讓地宮交匯的機關自然只有你和主人知道?!?/br>飛僵倒沒有否認:“你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安心地走了?”紫僵道:“算算時間,太陽也該出來了。沒想到我還能夠再看一次日出,我是否該感激你補償我這數百年來不見天日的苦痛?”“我只是想看著你灰飛煙滅,尸骨無存?!?/br>紫僵灑脫道:“死了就死了,還留個尸體做什么?灰飛煙滅好,灰飛煙滅干凈?!?/br>“不要!”清風從山坡上沖下來。紫僵側頭,沖他微微一笑,用嘴形說著:保重。“飛僵!”清風噴出一個火球,去勢又疾又兇,讓他嘴唇都被燙了一下,不由痛叫一聲,又看到飛僵抓起紫僵,心里更急,嘴巴忙不停地叫道:“住人!”主人?飛僵一頓,遲疑地回頭。清風意識到自己喊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撲過去抱住他的大腿:“住手,放人!”“放手?!?/br>“我不。”清風抱得更緊。雍懷跟在清風身后,趁兩人糾纏,冷不丁地沖上去搶紫僵。紫僵雙手飛快地做了起結印。飛僵眼神一冷:“找死?!?/br>雍懷手指剛碰上紫僵身上的水袖,就被抽了開去。清風手臂一滑,懷中已空,躺在地上的紫僵被一道白光拎起,一閃而逝。“紫僵!”清風呆呆地維持著原來的樣子。雍懷疼惜地起身抱住他。清風垂下雙臂,沮喪地耷拉著腦袋:“都死了。”雍懷心中更痛。黑暗中的兩個人就像兩只受傷的小野獸,互相舔舐傷口,無助地面對著未知的明天。“我們走吧。”清風率先恢復過來。雍懷遲疑了會兒才站起來。清風又吐了個小火粒,跳到雍懷的腳邊?!拔覀內サ谝粚诱野捉┖湍愣??!彼终f了一句,卻看到雍懷半天沒動靜,轉頭看他,卻被他的手擋開了。“怎么了?”雍懷轉過身,半蹲下:“我背你?!?/br>清風疑惑道:“為什么?”“你背過我,我卻沒有背過你,不公平?!?/br>清風滿心歡喜,卻有些不放心:“我很重。”“我很壯。上來吧?!?/br>清風雙手搭著他的肩膀,伏在他的背上,跳了上去。雍懷將他背起來,慢慢地往前走。“快點,我們要找到白僵,把你變回人的樣子?!?/br>“……好?!?/br>“那快點啊?!鼻屣L摟著他的脖子催促。雍懷邁步子的速度稍稍加快,但對清風來說,仍是不疾不徐的樣子。他抬頭看前路,火光照耀之處終究有限,光團外,黑暗如霧,無可預料,仿佛無窮無盡。清風臉枕著雍懷的頭發(fā),癡癡地問:“人成親的時候要做什么?”“拜天地?!?/br>“成親為什么要拜天地?成親是兩個人的事,要拜也該拜我們自己?!?/br>“最后夫妻交拜。”“那你剛才又不說?!?/br>雍懷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有比交拜更重要的事?!?/br>“什么事?”“山盟海誓。”“哦哦哦,那我們誓啊!怎么誓?”“諸如,??菔癄€,天長地久之類?!边@時候雍懷知道石化的好處了,臉皮厚,不怕紅。清風突然擁緊他:“我們??菔癄€,天長地久。就這樣?”雍懷一眨眼,感覺到面頰裂開的縫隙掉了一小塊碎石下去。路,終究走到了頭。前方光亮撕裂黑暗。清風眼前一亮,就看到飛僵站在白光里,無聲地看著他們。雍懷謹慎地停下腳步,手里緊緊地抓著清風的小腿。清風想跳下來擋在雍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