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估摸著大概是姜牧又把他耍了，所以才拉自己過來哄他?；仡^得多騙姜牧幾頓飯。

“我來教你變魔術(shù)吧？”青年把撲克遞給齊汾，問他想不想學。

齊汾知道這事兒跟青年無關(guān)，但仍然按耐不住怒火，憋著勁兒說：“不想學?！?/br>
“你塔過紙牌塔嗎？”青年笑的如沐春風。

“沒有?！饼R汾搖頭，“紙牌塔是什么？”

紙牌塔是一項很考驗技巧和耐性的游戲。初學者擺不出一個金字塔，感受卻能做出摩天大廈。

想搭出漂亮的紙牌塔，需要極高的計算能力，計算如何每一張牌受力，以及每一個支撐點的承重力。

青年說玩就玩，直接招呼齊汾坐在地方，掏出十幾副紙牌，開始動手搭。

齊汾此刻心境不穩(wěn)，本來并不適合玩這個游戲，很容易在紙牌塔不斷塌掉之后更加暴躁。但青年經(jīng)驗豐富，一直把控這節(jié)奏，逐漸讓他的心態(tài)平和下來，專心致志地投入在紙牌塔上，并且神奇地越搭越高，竟然跟抹了膠水似的，從未塌過。這對新手來講簡直是不可思議，只能歸功于青年教的好。

倆人搭了一下午紙牌，成功地搭出了一座艾弗爾鐵塔，一座馬來西亞雙子塔，一座天壇。正準備進軍帝國大廈的時候，姜牧工作完湊過來要跟他們一起玩。

齊汾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晚上6點了，搭個紙牌都能搭幾個小時。

他看見姜牧就生氣，沒搭理他，專心搗鼓著自己搖搖欲墜的金字塔。

“對不起，別生氣?！苯亮⒖痰狼?，“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齊汾手一抖，金字塔轟然倒塌，只剩下最下面的一個角落僥幸存活。他對姜牧怒目而視，又默默地拿起一張撲克再戰(zhàn)江湖。

青年發(fā)覺自己任務(wù)完成，與姜牧眼神示意后，悄悄離開。

姜牧湊上去幫齊汾恢復(fù)金字塔，被齊汾拍開，不讓他幫忙。

“先吃飯吧？”姜牧嗒焉自喪地提議，“吃完在繼續(xù)?！?/br>
齊汾有點焦躁，撲克放歪了，最終金字塔最后一個角也沒有幸存，塌了一地的撲克。

“吃完飯，明天還繼續(xù)坑我？”齊汾平淡地問。

“不不?！苯练裾J，“明天我沒約人，可以陪你一整天?！?/br>
“……哎?！饼R汾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姜牧，“我不可能永遠不去醫(yī)院?！?/br>
他知道姜牧不斷給他安排稀奇古怪的人，就是攔住他，害怕他出事，不讓他去醫(yī)院?？蓺w根究底給姜牧這種不安全感的人還是他自己，齊汾想到此處，氣也生不下去了。

姜牧被看的心虛，不敢直視齊汾，撿起一張撲克牌，無意識地摳著上面的數(shù)字，“再過幾天好不好？”

“沒事的，我已經(jīng)在了半年了都沒出事，那不過是個夢而已?！饼R汾抓住姜牧的手，用力握住了他。

姜牧不情愿，但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永遠不讓齊汾回去實習，他還得畢業(yè)呢。

齊汾安慰道：“也沒有多久了，春節(jié)后沒幾個月就要寫論文畢業(yè)了?！?/br>
“那你得讓我接送?！苯了煽?。

齊無奈地答應(yīng)：“好。”

姜牧補充道：“還要每小時都聯(lián)系，不能不回我信息。”

齊汾感覺自己養(yǎng)了個整天撒嬌的孩子，“好?！?/br>
姜牧還想提要求，齊汾覺得他再胡思亂想下去恐怕會給自己裝個定位了，趕緊打斷他，“先吃飯吧！餓了。”

雖然多了很多附加條件，齊汾也終于回去繼續(xù)實習。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耽誤了很多天，按夢里的劇情算的話，齊汾現(xiàn)在都被火化入土了。

他被姜牧直接送到了三院門口。大半個月沒來實習，醫(yī)院里除了更冷了外也沒啥變化。路上遇見許多眼熟的同事，大家紛紛問齊汾去哪里玩了，這么久沒見。

“哪也沒去，家里有點事?！饼R汾敷衍道。

“你都好久沒住院內(nèi)宿舍了。”四病區(qū)的小護士徐瑩瑩敏銳地指出，“是不是談了女朋友，跟她出去住了？”

齊汾尷尬地否認：“沒有的事，別瞎說。”女人好可怕，竟然除了性別都猜對了。

“是——嗎——”徐瑩瑩挑眉，調(diào)戲他，“那領(lǐng)子上的口紅印是誰的？”

“真沒有啦！”齊汾沒有上當，苦笑道。

“咦，竟然真沒有?！毙飕摤撐孀鞓返?，她捧著從食堂買的包子，想吃卻燙的難以下口。冷風吹過，包子涼了許多，她邊吃邊問，“好啦不逗你了。對了，你畢業(yè)課題怎么樣了？”

齊汾誠實地說：“有幾個了，但樣本量還是太少。”

徐瑩瑩指點道：“系統(tǒng)里查過了嗎？往年病例?！?/br>
“還沒有?！饼R汾搖頭，“等最后再湊不齊，就去系統(tǒng)里搜搜。”

“嗯嗯。”徐瑩瑩鼓勵他，“加油！”

齊汾：“謝謝。”

“哦，對了！一會兒有空來下四病區(qū)，我們這正好有一個患者。”她啃完包子，隨手把塑料袋扔進垃圾桶，又改變了注意，“要不你現(xiàn)在就跟我過去吧！”

齊汾婉拒：“我得先去看看二病區(qū)有沒有事?！?/br>
“你個實習生能有啥事?！毙飕摤撝苯影聪铝鶎影粹o，“也不缺你一個人。走，現(xiàn)在就去?！?/br>
齊汾：“……”看破不說破！不要點醒其實我沒啥用啊，摔！

一般來講，四病區(qū)的患者要比二病區(qū)嚴重。由于國家政策要求降低醫(yī)院住院率，許多醫(yī)院都在病人病情好轉(zhuǎn)后就把病人趕回家治療，或者多次辦理出院入院手續(xù)去降低住院率。精神病院比較特殊，有攻擊性的精神病人不能隨便讓他們出院，于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本市的幾個醫(yī)院會定期讓長期住院的患者轉(zhuǎn)院到其他醫(yī)院，繼續(xù)進行治療。

其實這樣對患者也有好處。每個醫(yī)院醫(yī)生習慣不同，治療方案也不同，患者可以嘗試多種治療方法。

一般這類的轉(zhuǎn)院患者會被送到四病區(qū)，導(dǎo)致四病區(qū)的患者病情比其他病區(qū)要嚴重一些。

所以齊汾不喜歡來四病區(qū)，因為這里更像戰(zhàn)場。鬼哭狼嚎的，蹲著說自己是蘑菇的，齊汾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患者裹著厚厚的棉被，在自己面前蠕動了過去。

“呃……”齊汾指著患者問，“你們不怕他悟出痱子？”、

病房中央空調(diào)恒溫調(diào)控，保持溫度在25度，正是人體最舒適的溫度，但捂在被子里卻能熱出一身汗。

“沒辦法。”徐瑩瑩哭笑不得，“他說那是他的殼，每次嘗試揪他出來就跟要殺了他似的，只能隨他去了?！?/br>
“給他換床薄一點的？”齊汾提議。

徐瑩瑩拍手：“好主意，給他放一床薄被，看他會不會像寄居蟹一樣換個殼子?！?/br>
齊汾：“哈哈?！?/br>
倆人剛繞過在地上爬的不知道蠶蛹還是寄居蟹的患者，齊汾被另一個飛奔的患者撞了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