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

方柯然繼續(xù)誘惑：“要不要，一飛沖天，你有了他一下子就跳過新手期和中期的瓶頸了，我當(dāng)年光刷聲望就刷了3個月呢。”

齊汾無奈：“那么值錢的東西，賣了多好，換一個故事多沒意思?！?/br>
“哦，這個啊，哈哈……”方柯然尷尬地笑笑，“雖然值那么多，但是賣不出去，官方不讓交易，監(jiān)管很嚴(yán)，只能找認(rèn)識的人賣，太麻煩了……”

齊汾：“……”

方柯然看利誘不成，失望地扣著床單，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齊汾想想其實說出去也沒什么，沒有具體患者，只當(dāng)個茶余飯后的八卦講給他聽，“好吧，給你講一個，你就當(dāng)故事聽吧。”

“好！而且我絕對不會說出去。”方柯然喜笑顏開。

這是初冬時遇到的門診患者，齊汾印象很深，但由于并不符合自己的課題案例，所以并沒有跟著主治醫(yī)生對患者進行隨訪，全然當(dāng)個笑話看。

門診患者各式各樣的，千奇百怪。由于患者病情不同，齊汾見過幾個在失去孩子后抱著小孩褥子不撒手的母親，也見過被男友甩掉抱著對方送的圍巾又唱又鬧的姑娘，還有個抱著老婆手指頭非要往嘴里塞的男性患者，老婆一抽開手，男的就如同嬰兒一般苦惱。

見的多了，齊汾大多見怪不怪。

但他是第一次看到抱著貓來的患者。

活的，貓。

貓咪乖巧地趴在患者懷里，臉龐上巧克力色毛呈倒V狀，藍(lán)寶石般的大眼睛，是時下最流行的布偶貓。毛發(fā)很亮，一看就經(jīng)常打理，被患者緊緊摟在懷里，尾巴輕搭在患者手臂上，輕柔地拍著。

布偶貓很漂亮，仰頭的樣子像個高傲的美人。旁邊小姑娘看著可愛，伸手想默默它的毛發(fā)，還未碰到，就被它一爪子揮開，尖尖的指甲經(jīng)過細(xì)致的修剪，卻依舊飽含威力。小姑娘被嚇到了，哆嗦地收回手。而抱著貓的男人仍不依不饒，對小姑娘怒目而斥，直把她嚇哭才滿意地抱著貓離開。

魏凱看見貓的時候也愣了下，齊汾以為他因為患者驚訝，卻沒想到他轉(zhuǎn)頭跟齊汾悄悄說：“好漂亮的貓，我老婆一直想要一只類似的，就是怕沒人照顧，才放棄變成云養(yǎng)貓的。”

男人看起來最多三十，一身裝扮齊汾看不太懂，但后來據(jù)魏凱說這人一套打扮就得上萬，還不含手上那塊百達翡麗手表，真不怕被貓給抓壞了。

男人的meimei陪著男人來的看病，meimei面帶憂愁跟魏凱交談時，男人也不在意meimei都說了什么，就安靜的坐在一旁逗貓。衣服被布偶貓弄得皺皺巴巴的，他也不在意，淺笑地從上萬塊的衣服兜里掏出各種被貓玩的臟兮兮的玩具，哄貓開心。

貓抱著玩具玩的不亦樂乎，男人看著它的眼神就像看自己最愛的妻子，表情寵溺的似乎能夠融化萬物。

齊汾被男人的眼神驚出一身雞皮疙瘩，剛想說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就聽見一旁meimei喋喋不休地述說。

“哥哥絕對不正常，前幾個月我們出門時，撿到了這只布偶貓，哥哥就跟抽風(fēng)了似的，突然變得啥也不在乎了，正事都不做，每天就對著貓發(fā)情！”

魏凱：“對著貓發(fā)情？”

“是的！”meimei嚴(yán)肅地點頭。

魏凱：“他們有沒有發(fā)生關(guān)系？”

meimei急忙否認(rèn)：“那倒沒有，但很明顯哥哥想那么做，只是心疼貓受不了，才放棄的。那天他去衛(wèi)生間沒鎖門，我親眼見到他對著貓自己擼！”

魏凱：“他有女朋友嗎？”

“最近沒有。嚴(yán)格來說是遇到貓之后就沒有了，但以前哥哥可多女朋友了，偶爾還有男朋友，反正我就沒見過重樣的?！眒eimei說到這里明白了魏凱問題的意思，“醫(yī)生您是認(rèn)為哥哥寂寞了？不可能的，我們家很有錢，家族企業(yè)，我就不方便跟您說是什么公司了。反正愿意爬哥哥床的人至少一打，前仆后繼的，鬧心死了。他要什么樣的人沒有啊，怎么就突然跟一只貓干上了？！”

魏凱：“除了發(fā)情，他還對貓做出過別的什么事嗎？”

meimei想了想：“對貓說情話算嗎？天天說自己終于找到它了，再也不會放開它，這輩子都要在一起，甚至摘星星月月什么的海誓山盟，酸掉牙，我都聽不下去?！?/br>
魏凱：“你的意思是，他把貓當(dāng)做自己的老婆了？”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眒eimei點頭，“我也挺喜歡貓的，小時候也養(yǎng)過一只，等它壽終正寢后我就沒繼續(xù)養(yǎng)，所以我并不討厭貓。這貓確實漂亮，也不知道為什么被人拋棄，活脫脫的美人胚子。我也很贊同撿它回家養(yǎng)，但沒想到哥哥見到它就走不動道??！現(xiàn)在無時無刻不抱著這只貓，都不放它下地。去單位時抱著，開會時抱著，到家抱著，睡覺時也鉆一個被窩里。你說這貓怎么不反抗，乖乖被哥哥抱著呢？我都懷疑它是不是什么貓妖變得?。　?/br>
meimei語速極快，機關(guān)槍似的描述著哥哥的病情，看著魏凱像救命稻草一半，期盼今日就能獲得診斷，然后拿到治療藥物，讓哥哥明天就能痊愈恢復(fù)正常。

魏凱：“除了對貓，在其他方面，還有什么奇怪之處嗎？”

“嗯……沒有。工作態(tài)度沒以前積極了，不過那也是因為要照顧貓?！眒eimei眉頭緊皺，瞥視一旁把頭埋到貓背上狂吸的哥哥，“他總說他是這只貓的奴隸，要全心全意對它好，這輩子就是為了回報它才出生的。反正滿嘴的胡言亂語，好像世間只有這只貓是最重要的?！?/br>
魏凱：“其他貓沒事兒？”

meimei搖頭：“我試過，從朋友家借了一直貓來，也是布偶，巧克力色的，長得不如這只好看，但也差不多啦！但哥哥連看都不屑于看那只一眼。只盯著這個貓妖不放?！?/br>
齊汾想起現(xiàn)在網(wǎng)上流行的一個詞“貓奴”，是一群愛貓成癖的人，因為貓的性格高傲，把貓當(dāng)成自己的主子，整天伺候貓。說到底就是一群喜歡貓的人的情趣稱呼而已?？蛇@個男人對貓不僅僅是情趣和喜愛，更想存有不符合倫理的肖想。

對一件物體或事情，當(dāng)超出了正常范圍的追求，往往會呈現(xiàn)病態(tài)的發(fā)展。

但同時又很難界定什么是正常范圍內(nèi)的，男人的行為怪異到底算是喜歡到了極致，還是需要被作為算作精神障礙的癥狀而看待。

魏凱：“這只是公貓母貓？”

“公貓?！眒eimei回答，“說到這個，還有一件事。剛撿到時候，我們帶它去做過鑒定，結(jié)果是8個月大，正好是適合做絕育的年紀(jì)。不知道您養(yǎng)沒養(yǎng)過貓，無論是公貓母貓，都應(yīng)該帶它去做閹割手術(shù)，防止生病，也能有效阻止他的發(fā)情期。但哥哥當(dāng)時跟我急了，就為了這件事，他真的特別生氣，從來沒有過的憤怒，怒罵我想毀了他的貓。這都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