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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精神病院實習(xí)記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

分卷閱讀45

    ”

“哈哈哈。”

臥室里陰郁寒冷,與廚房的歡聲笑語截然相反。周斌靜靜地立在書柜前,直愣愣地盯著柜子的玻璃門,似乎里面有特別吸引他的物件。

書柜里面整齊的碼放著淡黃色的舊書,從唐詩宋詞到各種演義,從馬列主義到外國文學(xué),另有一層專門堆放著一摞一摞的陳年雜志。

齊汾沿著周斌的視線看過去,也不知他在盯著哪本書看。

“你要哪本?我?guī)湍隳贸鰜??”齊汾主動詢問。

周斌呆滯地望過來。

齊汾提前自我介紹:“我是齊汾,你要拿哪兒本書?”

“語文課本,要考試了,我得復(fù)習(xí),鴻運肯定希望我能拿到好成績。”說到發(fā)小,周斌眼神亮了起來,神情歡愉,像是個十幾歲正在讀高中的少年,“他再過兩天就回來了,要是看到我沒好好復(fù)習(xí)一定會生氣。”

齊汾往柜子里仔細瀏覽了一遍,并沒有見到語文課本,想來那些課本早就不放在這個書柜里面了。

齊汾有些不知所措,他擔(dān)憂沒有課本是否會對周斌造成什么不利的影響,然而他很快發(fā)現(xiàn)他的擔(dān)憂完全是庸人自擾,因為周斌很快忘了這個插曲,又慢慢挪回了客廳,重新坐在沙發(fā)上。

“吃飯了?!蓖踅愣酥穗葟膹N房走出來,放到餐桌上。

一盤炒土豆絲,一盤木須rou,一碗燉牛rou,一鍋紫菜蛋黃湯,很是豐盛誘人。

“真香,一定特好吃?!饼R汾由衷的夸贊。

他試圖扶起周斌坐到餐桌前,被王姐制止了:“別管他,你先吃,一會兒我來喂他。”

齊汾驚訝:“他已經(jīng)不能自己吃飯了?”

“基本生活不能自理?!蓖踅闵袂樽匀?,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于周斌的狀態(tài)。

齊汾一邊吃飯,一邊看著王姐給周斌戴上圍嘴,又盛了一碗飯,伴進菜和少量rou,耐心的一勺一勺地喂周斌。

周斌很配合喂食,細嚼慢咽地吃了很久。

他身后的墻壁上掛著一張黑白照片,二十幾歲的周斌站在父母身后,另一側(cè)站著周斌的meimei,四個人穿著端端正正,微笑地看著鏡頭。周斌留著那年流行的學(xué)生頭,神清氣爽,意氣風(fēng)發(fā)。

青年的面容倒映出周斌現(xiàn)在衰老的臉龐,時光的流逝毫不留情,唯獨周斌的心永遠不變。即使他已經(jīng)忘記了親人、朋友,記憶不超過半分鐘,甚至連吃飯這種本能都不再記得,他也不愿遺忘記憶中的那個人,幾十秒如一日地留在原地,等他。

齊汾鼻子發(fā)酸,隱隱替周斌感到不值。

各種跡象表明,那個人自從離開后就從未回來過,只有周斌還傻兮兮地認為他一定會回來。

人生有那么多條岔路,怎么周斌偏偏選了個死胡同走呢!

后來王姐找到了合適的保姆照顧周斌,據(jù)說比王姐還要認真負責(zé)。周斌按時進行營養(yǎng)腦細胞治療,然而依舊止不住疾病的迅速惡化。

因為各種原因一直在忙碌的齊汾也沒再找到機會去探望周斌,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樣了。

所以這次魏凱邀請齊汾一起去時,齊汾求之不得,馬上答應(yīng)下來。

“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魏凱欲言又止。

齊汾擔(dān)憂地問:“是周斌出什么事了嗎?”

魏凱嘆息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期臥床,完全喪失日常生活自理能力,前幾天感染肺炎又雪上加霜,恐怕時日無多?!?/br>
“這么快,這才過去幾個月???”齊汾感覺不可置信。

魏凱搖搖頭,心下悲哀,卻無可奈何:“早點走也許是對他的解脫,他現(xiàn)在完全靠人照顧,一點生活質(zhì)量都沒有。”

第32章案例八●記憶中的那個人

由于是下午,王姐還在上班,家里只有周斌和保姆倆人,無人來接魏凱和齊汾。

好在魏凱已經(jīng)來過好幾次,對小區(qū)略微熟悉了,七拐八拐還算順利地找到周斌家。

按響門鈴之后,保姆打開了門。

齊汾以為保姆是個身材健碩的中年婦女,死活也沒想到保姆會是個精干強健的……老頭。

“您好,我們來探望周斌。”魏凱先打招呼。

保姆已經(jīng)見過魏凱幾次,故而很熟悉地放他們進屋:“魏醫(yī)生好,辛苦你們了?!彼麆幼髁鲿?,充滿活力,看起來經(jīng)常鍛煉,如果不是鶴發(fā)雞皮,單聽聲音和身形,很難猜到他其實已經(jīng)步入老年。

魏凱迫不及待地問:“周斌怎么樣?”

“還那樣,既沒惡化也沒好轉(zhuǎn),躺里屋床上呢,你們直接進去吧?!北D分钢概P室,“我去給你們倒水?!?/br>
魏凱客氣道:“不用忙活?!?/br>
與幾個月前不同,王姐最近在百般無奈之下,開始求助于中醫(yī)來治療周斌,滿屋子都彌漫著nongnong的中藥湯味兒。

臥室里藥味更濃,床頭柜上還擺著半碗沒有喝完的中藥,黑乎乎地冒著熱氣。

周斌平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雙頰凹陷,呼吸極為費力,發(fā)出吹哨子似的喘息聲,任人接近也毫無反應(yīng)。

“藥都停了?”魏凱問剛端著水走進來的保姆。

保姆把兩杯涼白開放在桌上,點點頭,道:“抗精神病藥都停了,抗生素還在吃著。”

魏凱走進床邊,觀察了一番,不贊同地問:“怎么不送他去住院?”

“他不去?!北D芬猜燥@無奈,“一帶出門就鬧?!?/br>
魏凱也無可奈何:“可這一直在家躺著,肺炎都治不好了?!毕肓讼胗謬诟赖溃澳軒メt(yī)院還是去醫(yī)院吧。”

“嗯,回頭再跟他外甥女商量一下?!北D反饝?yīng)。

周斌發(fā)了會兒呆,閉上眼睡了過去。

齊汾看著他虛弱的樣子,越看心里越難受,最后承受不住,悄悄地離開臥室,跑到客廳緩解情緒。

正巧保姆也拿著抹布來到客廳,手下不停地擦拭電視桌和茶幾。

“要吃點什么嗎?”他客氣地問齊汾。

“不用不用,”齊汾站在餐桌旁,擺擺手拒絕,“請問您怎么稱呼?”

“李鴻運?!?/br>
有點耳熟,在哪里聽過來的?

齊汾記不起來,百無聊賴地看著李鴻運忙來忙去。

一時間無人說話,客廳寂靜無聲,齊汾單獨和李鴻運呆在一個屋子,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隨便起了個話題:“您為啥來這里做保姆?”說完立刻察覺,這問題問得太隱私太不禮貌了,恨不能抽自己兩下,急忙解釋,“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像您歲數(shù)這么大的,一般都不會選擇做保姆,尤其還是照顧病人?!?/br>
李鴻運沒有回答。就在齊汾暗自擔(dān)憂對方是不是生氣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不做點什么,良心不安。”

“良心不安?”齊汾詫異,下意識地重復(fù)了一遍,腦中各種線索匯聚在一起,真相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