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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我剛到你就出來了”凌衍笑得毫不在意。“下次別等了”凌朔的視線掠過他凍得發(fā)紅的手掌,“夜里冷?!?/br>“嗯,都聽二哥的”凌衍笑得瞇起了眼。第44章與君別(下)“陛下,聽老臣一言,您還是搬到甘泉宮去吧……”“是啊陛下,京中的疫病雖然尚在可控范圍,但已有許多州府因為隔離疫病病人爆發(fā)了不小的sao亂。茲事體大,您是萬金之軀,留在皇城實在兇險,還是搬至甘泉宮較為妥當(dāng)……”凌朔放下奏折,良久,才緩聲道,“朕會考慮各位愛卿的提議。先前所說的涼州水災(zāi)一事處理得怎幺樣了?”“回陛下,涼州知府已派人連夜加固河堤,只是涼州暴雨不休,就算河堤暫時加固,只怕不出幾日又會被洪水沖垮……”“那河堤當(dāng)初為什幺不建高些?”凌朔眉頭緊皺。“回陛下,涼州平素降雨極少,因而河堤修得不深。誰能想到今年竟下了如此大的暴雨,實在是二十年都未出一次……”工部左侍郎冷汗涔涔道。涼州與泉州接壤,是回京師的必經(jīng)之地。前日凌朔接到陸長杉的密信,說他雖然耽擱了四五日,但已勸服梁先生出山,至于他為何耽擱,又是如何勸動那個放言不再踏入廟堂之中的醫(yī)圣,信中只字未提。但凌朔豈能猜不到青年這一路的艱辛,若是回涼州的官道被暴雨沖垮,他們便只能繞道泉州了……思及此處,凌朔眉間的陰影更深,他看向工部左侍郎,冷聲道,“再發(fā)一道圣旨下去,發(fā)動涼州所有駐軍,共同抵抗水患。受災(zāi)人群須及時轉(zhuǎn)移,以免滋生新的疫疾?!?/br>“是,陛下?!?/br>等群臣退去,景辰殿重歸寂靜時,凌朔才將頭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闔上雙眼。過了不知多久,就在他昏昏沉沉間,不遠處隱約響起輕淺的腳步聲。他費力地睜開眼,似乎看到了一抹青色的修長身影。“陸長杉……”他眸中劃過驚喜,“你回來了……”青年的面容始終模糊不清,仿佛籠著一層白色的輕紗。他向龍椅上的人走去,眉眼間似乎帶著笑意,“是啊,陛下,臣回來見您了……”凌朔大喜過望,撐起沉重的身體就要去迎接他,可手伸過去,觸碰到的卻是一片虛無。“陸長杉!”再抬起眼,那道修長的身影已消失不見,殿中冷冷清清,只有天青色的紗幔迎風(fēng)飛舞。凌朔心頭大駭,眼前一黑,仰倒在龍椅上。“二哥?二哥?”一只手搖著他的肩膀,渙散的理智漸漸回歸,凌朔慢慢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經(jīng)歷的幻境不過是一場噩夢。“二哥,你沒事吧?”凌衍扶著他的肩膀,用袖子給他擦去額頭的冷汗,“怎幺出了這幺多汗?”“沒事,方才打了個盹”凌朔勉強撐著扶手站起,他雙腿微顫,臉色異常蒼白。凌衍握著他冰冷的手,抿了抿唇,干脆利落地將他攔腰抱起。“小衍……”凌朔有些抗拒。凌衍緊了緊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臂,低聲道,“好了,別說話,我抱你去睡會兒。”他抱著凌朔走到內(nèi)室,將他放在軟塌上,拉過薄被給他蓋好。此時的凌朔哪里還有睡意,剛想起身,又被凌衍按住,“二哥,你這幾日太cao勞了,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好歹要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br>他此言一出,凌朔的神情立刻變得有些暗淡。若不是凌衍提醒,他經(jīng)常會忘記自己還懷著身孕的事實。摸著鼓起的小腹,凌朔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過幾日,你便隨我去甘泉行宮吧?!?/br>“嗯?”凌衍似乎有些詫異,“只有我們倆嗎?”凌朔搖搖頭,“京師疫病頻發(fā),若是母后能一同前去的話,自然是最好。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蘭太后對他終究有撫養(yǎng)之情,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qū)⑺氉粤粼趯m中。“只怕她是不愿再見到我這個不孝子了……”凌衍苦笑著道。凌朔見他神情低落,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總歸是母后的親兒子,她和誰生分也不會和你生分,放心吧,改日我去同她說。”兩人又說了些話,凌朔漸漸生了困意,枕著凌衍的胳膊沉沉睡去。凌衍等他睡著,輕手輕腳地除了鞋襪,也躺了上去,將男人抱在懷里,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陛下,太后身子不適,不宜見客,您還是改日再來吧?!?/br>這副說辭凌朔聽了不下十遍,他看著面露為難的宮女,在心底嘆了口氣,一撩衣擺,跪在漢白玉臺階上。“陛下!”一旁的宮女大驚失色,重燕更是下意識地伸手過來攙扶他。凌朔揮開重燕的手,嘴角緊繃,一言不發(fā)地跪在殿外。那宮女見此場景,連忙小碎步跑進了殿內(nèi),向里頭的人通報。“他要跪便讓他跪著?!碧m太后坐在梨花木桌前,面前是一本攤開的佛經(jīng),她手上繞著一圈長長的沉香木佛珠,眼睛半閉,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漠然神情。“太后娘娘,陛下龍體尊貴,外面的日頭又毒,萬一出了什幺事……”宮女一臉的焦急之色。蘭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阿蓮,究竟哀家是你的主子還是皇帝是你的主子?”那喚作阿蓮的宮女肩膀一縮,連忙跪在地上道,“太后息怒,是奴婢僭越了?!?/br>蘭太后輕哼了一聲,也不叫她起身,兀自翻著桌上的佛經(jīng),手中的念珠一顆滾過一顆。等到那串佛珠在她手中滾過十圈時,她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不急不緩道,“讓皇帝進來吧?!?/br>“兒臣參見母后。”凌朔額上沁著薄汗,強忍著腹中的不適朝太后行了一禮。蘭太后的視線掠過他的小腹,神色陡然變得陰冷,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淡漠道,“不知陛下非要逼著哀家露面,所為何事?”“母后,兒臣今日來,是想請您同兒臣一道去甘泉行宮?!?/br>“哀家說過了,哀家哪里也不會去,就留在宮里?!碧m太后語氣疏離。凌朔早就料到她不會同意,垂下眼睫,輕聲道,“母后若是不愿,兒臣也不會勉強。只是京中惡疾橫行,母后在皇城要千萬小心才是。”“小心?”蘭太后仿佛聽到了什幺好笑的話,嘲諷地瞟了他一眼,“皇上,你何苦還做出這副母慈子孝的樣子。哀家若是染上疫病,恐怕最高興的人就是你吧?”凌朔眸中劃過一抹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