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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到邊疆去,又或者——”他雙手舉起,解開頭頂?shù)臑跫喒倜?,置于胸前,朝凌朔拜道,“陛下直接將微臣貶為平民就是。”“你!”凌朔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做出如此過激的舉動,又氣又怒道,“你可知道惹惱了朕是什幺后果,若是朕真的將你貶為平民,縱使你滿腔抱負(fù)和才華,也再不會有翻身的機會。嘉定二十四年你已經(jīng)錯過一次,難道這次的機會你也不要了幺?““呵”陸長杉自嘲一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沒有陸長杉,還會有張長杉,李長杉。臣區(qū)區(qū)一介儒生,又算得了什幺呢?!?/br>凌朔見他神情落寞,柳眉攏著一股輕愁,不似往日語笑嫣然的模樣。他心中嘆了一聲,暗道,只怕什幺張長杉李長杉不會有你這般胸懷,也不會有你這般大膽吧。竟是微感悵然。一君一臣各懷心思,皆是無話。這時外頭響起重燕的聲音,“陛下,可要傳點心?”“傳吧?!绷杷沸牟辉谘傻?。在宮里時午膳后送的點心他一向都賞給下人,嫌太過甜膩,也不知道陸府會不會上些新鮮玩意。正思量間,重燕已進來給他擺好碗筷,盅蓋揭開的那刻,熟悉的香氣襲來,看清碗里裝的東西,凌朔頓時一怔,表情變得極為古怪。竟是碗小湯圓,而且和他昨晚在小攤上吃的一模一樣。他看向陸長杉,青年不動聲色地將傷痕累累的手收緊袖口,垂眸道,“臣昨夜看陛下胃口極好,便去問了老板娘這湯圓的做法,又買了些材料,自己試著做了一碗……陛下如果不喜歡,臣拿去倒了就是?!?/br>凌朔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說不出一句狠心的話來。他拿起青瓷碗,突地覺得這碗湯圓的分量極重,沉甸甸的,壓得他胸口都開始發(fā)疼。“倒什幺倒,朕一向不喜鋪張浪費……”第24章爭吵齊王府。“你昨日下午確實親眼看到了皇兄從陸府出來?”凌衍坐在暖炕上,手邊放著一個時興的湖綠色香包,他摸著那香包束口的紅線,神色陰晴難辨。“小的也是因為昨日帶下人出去采購,回來時經(jīng)過陸府門口,看到角門邊上候著輛馬車,本來只是無意中瞟了一眼,沒想到竟看到了一位身形高大的藍(lán)衫公子從角門出來,后面還跟著重公公……”管家觀察著自家主子的表情,頓了頓,又道,“今上雖然只來過府上一次,但重公公的樣貌小的卻是記得分明的……”“殿下若是不相信,小的可以讓昨日一同出門的幾個奴才過來——”“行了”凌衍皺起眉頭,不耐煩地?fù)]揮手,“下去吧,此事不要對外人提起?!?/br>“小的明白?!惫芗疫诉瑵M是冷汗的手心,小心地退出了屋外。今上微服出訪不是什幺稀罕事,可夜宿官員府邸還是少見,何況還是那位朝中風(fēng)頭正盛的吏部侍郎,對于那位吏部左侍郎的擢升,坊間早就有些不好聽的流言,有懷疑他在今上面前故意耍了小聰明的,也有惡意揣測那位陸大人是靠了一副俊俏皮相上位的,畢竟今上向來不好女色,而那位陸大人又是出了名的風(fēng)姿俊秀……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暖閣門,管家搖了搖頭,皇家的事,他還是少cao心的好。凌衍屏退服侍的下人后,獨自在屋中坐了一會兒,他望著幾案上插的一株臘梅,不知怎的,腦海里竟浮現(xiàn)出上元夜那日在湯圓攤旁見到的場景。他清楚地記得拂過凌朔嘴邊的巾帕,以及那張冷峻嚴(yán)肅的臉上難得一見的呆愣表情。“陸長杉……”他喃喃地念著這三個字,唇邊慢慢綻開一抹諷刺的笑容,眼神也逐漸幽深,“皇兄,你是故意用他來刺激我的嗎……”夜。景辰殿。“陛下,這是河清送來的密信?!?/br>凌朔放下手中的奏折,接過重燕遞上的鐵筒。打開筒蓋,抽出里面卷成小捆并用印泥封口的信紙,凌朔的目光漸漸凝重。揭開印泥,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展開信紙,一行行讀過去,凌朔的表情從凝重轉(zhuǎn)為不敢置信,又從不敢置信轉(zhuǎn)為震怒,最后他放下信紙,閉上眼,長長地呼了口氣。總算等到這一天了。吳王魚rou百姓,貪財受賄,他可以忍,可以置之不理,但若是這位跋扈的王爺有朝一日生了反叛之心,要同整個凌朝作對,縱然他是先皇的血脈,他也保不住他了。要毀掉一個人很簡單,但需要極大的耐心,先把他捧到云端上,讓他自以為天下唯我獨尊,不可一世,直到他越來越囂張,無法無天到人神共憤,再揪住他的錯處,將他從高處拽下來,讓他一夜之間狠狠跌到最低谷,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給他翻身的機會。“陛下,您看起來似乎很高興?”重燕見他臉上是少見的如釋重負(fù),好奇心一起,不禁壯起膽子問道。“有這幺明顯嗎?”凌朔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輕輕一笑,只是笑容卻有著說不出的肅殺和冰冷,“是啊,朕很高興,有一口惡氣,朕壓在心頭很多年,這次終于要出掉了?!?/br>重燕心頭一凜,面上還是笑道,“陛下舒心了奴才也跟著高興。奴才方才讓御膳房新做了些點心,陛下要不要嘗嘗?”“送進來吧。”凌朔合上密信,冷峻的臉上多了一絲柔和。重燕應(yīng)聲而退,凌朔獨自一人坐在殿中,把那封陳述吳王如何與西涼王室勾結(jié),又是如何私自鍛造兵器的密信看了又看,最終面無表情地將信丟進了燃得正旺的火盆中。**隔日早朝,御史中丞聯(lián)合多名文官彈劾吳王私造兵器庫一事,凌朔認(rèn)為兵器庫規(guī)模太小,不足以立案,不以為意地駁回御史中丞的奏折。午朝時又接到河清提刑按察使司上奏,言吳王與西涼王室暗中有密信來往,似有反叛之心,十分可疑。凌朔當(dāng)即大怒,特令大理寺少卿與西南巡撫去河清徹查此案,若河清提刑按察使司所言屬實,則將吳王羈押回京,聽候處置。二月十三日,凌朔派去的人果然在吳王府中搜出其與西涼王室來往的密信,且在吳王府的地下倉庫中又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模更大的兵器庫,其中鍛造兵器所用的材料皆為西涼特有的“黑鐵”。消息傳到京師,舉朝皆驚。凌朔震怒,下旨即刻捉拿吳王。二月十四日凌晨,吳王攜家眷潛逃,在河西境內(nèi)被西南巡撫帶兵截住,吳王自刎未遂,同家眷一起被西南巡撫扣押回京,。二月十八日。吳王謀逆案又牽扯出許多大大小小的官員,臨近河清的河西、太和等州皆有官員卷入此案,就連京師的官員也不在少數(shù)。凌朔憤怒至極,下令刑部從嚴(yán)處置所有涉案官員,一時間官場腥風(fēng)血雨,人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