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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居人下?”薛御郎嗤之以鼻地仰頭大笑,毫無情緒波動的眼底,沉淀著青凜寒芒,“鬼仆,拿不回地宮宮主的玉印,你便是想要屈居人下,也是枉然。”鬼仆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對面那人,不帶任何感情與善意的冰冷眼睛,仿如高傲的孤鷹輕視著大地萬物,“薛評事,沒有玉印,本尊一樣可以統(tǒng)領地宮。”“既然如此,”薛御郎毫不在意地彈了彈身上灰塵,隨意道,“此事右使只管斟酌,可辦可不辦,全憑你心情而行,如何?”見鬼仆一言不發(fā)地開門走出去,薛御郎淺笑提醒,“入國公府前,記得把那頭發(fā)染了。這絲一般的顏色,倒真是打眼的很?!?/br>鬼仆余光瞟了身后那人一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過,邁步走出了酒樓。51波動的心敏之跟隨狄仁杰一同去到狄府,在遣退了所有仆人后,順手將書房的門關上,道,“我有一事想請你相助,也有一疑問需得你解惑?!?/br>狄仁杰走至書桌后坐下,隨手取來一卷書軸攤在桌面,邊持硯石磨墨邊問,“何事?”敏之幾步走上前,伸手覆在狄仁杰的手背上,凝視了他半晌后,才問道,“若我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律法之下,你可會為我留一條生路?如果……”稍作遲疑,想到接下來可能聽到的答案,敏之滿心顧慮,“如果我做的事,與你背道而馳,你會如何?”感覺到敏之掌心的溫度,以及從他手指間傳來的顫動,狄仁杰抬眼看向書桌前的那人,狹長魅惑的眸子淌過一絲淺笑,似真非假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是賀蘭公子,也一樣?!?/br>敏之心一沉,手仿如觸到燙手山芋般,從狄仁杰手背彈地一下移開,一股酸楚的氣陡地上竄,燒蝕著喉嚨。“你會治我死罪?”敏之面無血色,嘴角勉強微彎的弧度里,隱著一絲蒼白的失望。狄仁杰幽黑如夜的眸底飛快掠過一絲惑然深光。不知為何,眼前的賀蘭敏之,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真實——分明就在身前不遠處,觸手可及的距離,卻有著一種咫尺天涯的錯覺。笑意收斂,狄仁杰略微沉靜地盯著敏之看了許久,才認真問道,“敏之,你想知道什么?”見狄仁杰這般詢問,敏之立刻反應過來——方才他那番回答不過是頑笑成分居多。失落的心雖有了一絲緩和,晦澀卻依舊彌漫延開。敏之深吸了一口氣平定心神,低頭道,“是我莽撞了,明知你皇命在身,原不該多此一問的?!?/br>敏之帶著羞愧的口吻,仿佛自己犯了極為愚笨的錯誤一般,滿是自嘲。“皇命和你,不相干的?!狈畔率种谐幨?,狄仁杰繞過桌子走至敏之身前站定,唇畔漾笑道,“你若真做了錯事,我替你擔著,如何?”霎時敏之的心悸動了一下,那是——驚訝。抬頭看向狄仁杰,與他溫柔的目光不期而遇,敏之帶了些倔強似的執(zhí)拗問道,“你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我,也一樣。”聞言,狄仁杰不由得笑了起來,敏之那帶著清凈氣質的天真,竟讓他一時間轉不開眼,一種不知名的觸動在心澗悄然漫開。“平日里你也不是這般受不起的人,”狄仁杰手指挑起敏之的臉,與他四目相對,笑容和煦的道,“怎么今日我才頑笑了一句,你就惱我了?”“這種事也能拿來頑笑嗎?”敏之心中早已沒了火氣,但又拉不下面子,只得偏過頭故作惱怒道,“你現(xiàn)在是御史中丞,想治誰的罪也不過是一句話罷了,我怎敢惱你?”“瞧瞧,這可不是負氣話是什么?”狄仁杰動作輕柔地扳回敏之的臉,低聲哄道,“你若犯了錯,我不替你擔著,替誰擔著?”敏之一掌拍開狄仁杰的手,沒好氣的道,“你愛替誰擔著都成,我若真是做了不可彌補之事,就是你也未必能夠……”接下來的話,全數(shù)落入狄仁杰覆來的雙唇里。敏之瞪大了雙眼,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雙手緊緊抓攫著他肩頭的衣服,手指在幾經(jīng)猶豫掙扎后,緩緩松開,試探性移至那人背后將他擁住。狄仁杰一手摟住敏之,一手捏上他尖削的下巴迫他開口,濕熱的舌渡入口中,溫柔而熱烈的汲取他口中的蜜津。敏之輕闔眼簾,身子不由自主地朝那人靠了去,尋求更多。感覺到敏之的回應,狄仁杰手指上移托住他的后腦用力吻住他,炙熱的舌掃過他口中的每一寸,糾纏著他的舌繾綣吸吮。本是一個懲罰性的吻,卻逐漸變了味道。狄仁杰緊擁著敏之,唇畔重重施壓,炙熱的舌卷著敏之的柔軟抵死纏綿。兩人身子親密無間的貼在一起,毫無一絲空隙,敏之甚至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過來的灼熱溫度,一寸寸燃燒著自己的心臟。許久后,直到敏之感覺自己的心就快要從嗓子眼迸出之際,狄仁杰結束了這漫長的一吻,卻依舊緊緊抱著他,手更是無意識地輕撫著敏之的脊背。敏之身子一陣燥熱,喘著氣靠在狄仁杰懷中,半晌說不出話來。狄仁杰也是呼吸沉重,黝黑的眸子里閃著難以平復的欲望之光。然而他卻并不想在此時此地要他——在那水岸一役后,他不想再做出任何傷害敏之的事。片刻后,狄仁杰清了清嗓子,問道,“既知是不可彌補的錯,為何要犯?”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絲魅惑的磁性。敏之此刻只覺心情尤為復雜,內心仿佛涌滿了眷戀,卻又理不清狄仁杰對他的感覺。將臉埋進那人懷中,敏之悶聲道,“我要救李弘?!?/br>“什么!”狄仁杰輕撫敏之后背的手一頓,摟著他腰身的手卻隨之一緊,“你要救太子殿下?此話從何說起?”敏之一把推開狄仁杰,反身背對著他怒聲道,“你既無心多管,便也不要多問?!?/br>狄仁杰一聽便知他還在為之前的事別扭,想笑又怕引得他更為生氣,只得忍俊撫上他的肩頭,將他身子扳正面對自己道,“你說要救太子殿下,總得叫我清楚一二,否則等你犯了那‘不可彌補’的錯后,我如何替你承擔?”敏之見他神色并不似在說笑,便也放下心來,道,“現(xiàn)在我也無法和你說多什么,但太子處境危險想必你是知道的。他在宮中一日,武后必會防他一日。我有一計,可保全他出宮,救他一命?!?/br>狄仁杰心中大驚,這才覺事態(tài)有些嚴重起來,“你有何計劃?”敏之道,“以突厥異動之事,請武后恩準太子領兵前往。等出長安后,將他送他,躲上個三五年載,風頭過了,自可安然無恙?!?/br>狄仁杰只道敏之是有何等妙計,然則聽他說完,卻是哭笑不得,搖頭道,“若真突厥有異動,朝中自有將軍前去鎮(zhèn)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