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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凌亂的腳步聲愈漸靠近,敏之急促跳動的心仿佛下一秒就會迸出嗓子眼,額角滴汗,大口喘氣,卻遠遠比不上心底深處傳來的恐懼令他感到慌亂。不能不怕??!就算是穿越過來的,也不能保證一刀割中喉嚨時,飆出的血能比別人少流一些。奮力跑了一段路程后,風(fēng)若廷將敏之和狄仁杰藏在一處灌木叢后,低聲道,“公子,大人,來人過多不易正面力敵,待屬下去將他們引開,如無意外,長安相見。”風(fēng)若廷幾句交待后,轉(zhuǎn)身就要離去,驀不設(shè)防,左手被敏之一把拽住死死捏著,“風(fēng)若廷!”風(fēng)若廷頓時心一軟,那久違的暖意相隔數(shù)年再度回復(fù)時,在他心底掀起一股滔天巨浪。抽出手拆下佩劍上的青蓮紫玉遞給敏之,風(fēng)若廷唇畔微微蘊開一抹淡笑,“公子,若屬下遭遇不測,請將此物轉(zhuǎn)交給武家少主?!钡让糁种肝㈩澲舆^那玉后,復(fù)又轉(zhuǎn)頭朝狄仁杰道,“大人,我家公子,就交付與你了?!?/br>腳步聲越來越近,風(fēng)若廷定了定心神,幾步躍出灌木叢,飛身跳至林子的另一邊一閃而過,將那群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等了半晌,感覺那些人跑遠了后,狄仁杰這才起身拉著敏之順著來時的路奔去。一道身影站在不遠處的樹枝間,陽光從葉隙間旖旎而下在他身上灑落,仿如天神般在他周身暈開一層迷蒙的金色光輝。一張紫青面罩遮去了他眼睛以下的面容,微風(fēng)吹過,墨青的發(fā)絲如海浪般飛揚舞動。搭弓拉弦,那人立于樹杈間,將手中箭頭瞄準了敏之的后背。“咻——”只聽見利箭劃過長空,攜以破竹之勢朝前方那道背影直直飛了過去。地宮鬼仆“咻——”只聽見利箭劃過長空,攜以破竹之勢朝前方那道背影直直飛了過去。狄仁杰循聲回頭,正巧見那長箭射來,還不及多想,身子往敏之背上一擋,那箭直入狄仁杰肩頭,霎時鮮血洶涌溢出,濕了他整片衣袖。敏之只感覺背上一沉,回頭見狄仁杰半個身子掛在自己后背,再待仔細看時,只見他雙眉緊蹙,臉色發(fā)白,忙伸手扶著他道,“老狐貍,你怎么了?”濕滑的感覺充盈了整個掌心,敏之翻手一看,刺目的紅幾乎令他心跳停止——這才見他后背插著一支羽箭,箭頭沒入他右肩,傷口處鮮血淋漓,甚是猙獰。敏之慌忙扶著狄仁杰慢慢坐下,也顧不上那些山賊什么的,撕了片衣角就要替他包扎。狄仁杰抓住他的手,喘了一口氣才道,“把箭拔出來。”敏之猶豫著看向他肩后,傷口處已開始微微發(fā)黑,頓時心一震,驚呼道,“這箭有毒!”“無妨,”狄仁杰唇色發(fā)白,狹長眼眸卻依舊明亮如昔,“拔出來!”敏之手指發(fā)顫地伸向那箭桿,還未等他有所動作,不遠處那臉帶面罩的男子從樹杈一飛而下,乘風(fēng)而至站在了離敏之數(shù)米開外的地方。敏之回頭望去,來人身形頎長,一身黑袍襯得他風(fēng)姿卓越,宛如要與陽光爭一高下般,只是站在那里,便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出的那股桀驁霸氣。“賀蘭敏之?”那人一頭墨青發(fā)絲,隨風(fēng)繚繞舞動時,與他臉上的紫青面罩溶為一體,自然而和諧。“你是誰?”敏之起身擋在狄仁杰身前,盡管心里已經(jīng)怕到亟欲窒息,卻仍強迫自己雙眼死死瞪著他。“地宮,鬼仆。”那人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沙啞,眼眸冰冷無波卻又仿佛盛載了一絲笑意,極致的沖突在他眼底顯得意外的相得益彰。“我與你無怨無仇,”敏之才剛開口,轉(zhuǎn)念又想到,P話!無怨無仇他吃多了來殺自己?!便改口道,“不管我跟你有什么仇恨,你也不能遷怒他人。你若要殺……殺我,我無話可說,但他不能死!”說到最后那幾句時,敏之真想敞開心扉放肆大喊:他不能死,我更不想死??!但如能不死,他又何必來殺自己?真當是吃飽了閑著,沒事拿殺人來當好玩不成?“放心,”那人目光如千年浮冰,冷冽凍人,“我只殺賀蘭敏之。其他人,不相干。”狄仁杰此時意識已有些模糊不清,嘴唇也由起初的蒼白逐漸染成深紫。敏之看他那樣,多半也是撐不下去的,心一沉,干脆豁出去般喊道,“你把解藥給我,我救了他,自會讓你……殺了我?!?/br>面罩男,你贏了!現(xiàn)在是不想死也不成??偛荒茏屢淮裉降胰式茉谧约貉燮ぷ拥紫滤兔??橫豎是死,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條英雄好漢!雖是這般想,然而敏之卻感覺那不想死的念頭仿若水面灑下的漁網(wǎng),絲絲擴散,寸寸蔓延,愈見強烈。“你死了,我自會救他?!蹦侨耸终圃诳罩休p輕一抬,一股強勁的氣流將敏之身子往前撞去幾分,不受控制的朝那人手間送了去,被他緊緊鉗住頸間,窒息感立時從胸腔蔓延散開。“等……等等,”敏之咳嗽了幾聲,漲紅著臉艱難開口,“就算要死,你也要讓我死得明白……是誰,是誰要殺我……”“想你死之人?!蹦侨说卮?,話語冰冷無情。敏之白眼一翻,若不是小命被他捏在手中,真想就這樣破口大罵。我你大爺?shù)?,你這不是廢話么?!想這貨死的人多著去了,我哪知道你說的誰!思緒在腦??焖亠w轉(zhuǎn),敏之心道,榮國夫人曾說過本主從未出過長安,那派殺手來的人多半是宮中之人……是誰?是誰??!頸間收力愈發(fā)明顯,缺氧的窒息讓敏之意識開始逐漸模糊。強行清醒將所認識之人在腦海疾速過濾一遍,敏之突然啞著嗓子喊道,“我……知道是誰要殺我……你……你放了我……回去跟你……跟你主子說……我……咳、咳……”“主子?”那人聞言手指微微松了幾分,口氣卻更加凌冽起來,“他也配?!”“既然不是你主子,你何苦替他賣命?”空氣緩緩從喉間縫隙流進幾分,敏之強忍了頸間的捏痛,勉強道,“他既然要你獨獨殺我一人,想來必是因為我阻礙了他。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憶,什么都不記得了,對任何人都構(gòu)不成威脅?!?/br>見那人眸中流淌著三分不信,敏之忙伸手起誓,“我發(fā)誓!真的,我說的全是真的!更何況,宮里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太子,皇后……”敏之試探著將宮里所知道的人一一道出口,見在說到“皇后”二字時,那人眼神微微一凜,雖不著痕跡,卻還是被敏之捕捉到了。皇后……敏之忙改口道,“此次地方治水,也是皇后娘娘力保?,F(xiàn)在我一心效忠皇后娘娘,絕無二心。”那人凝視著敏之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