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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抿著一抹抑郁,“所以我試圖去改變、去補救,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對的。我沒有在這里生存著的真實感,卻又不能忽略自身或許存在的危機。明知道每一個人所即將要發(fā)生的未來,卻無力改變也不能改變……”說到這里,李弘的身影在敏之心底一晃而過,快得令他心都揪了起來。“如果無力改變也不能改變,就順其發(fā)展?!钡胰式芫€條優(yōu)美的薄唇挽起一個淡然的弧度,“有些事并非人力所能改變。就算是人定勝天,誰又知道那最后的‘勝’,是不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呢?”轉頭對上敏之驚異的目光,狄仁杰挽唇一笑,“想要歸屬感,就記住你自己是誰?!鳖D了頓,移開與敏之四目相對的視線,眺望向無際的夜幕,“同時也要記住,你曾做過的一切?!?/br>敏之轉頭,凝視著狄仁杰的側臉詫異道,“我曾做過的一切?”童心未泯盯視著狄仁杰那俊逸的臉龐看了半晌后,敏之抿唇笑道,“你是指,我曾調(diào)戲你的那件事嗎?”狄仁杰偏頭看向敏之,一縷清風迎面拂過,繚繞起他肩頭的發(fā)絲隨風舞動,“賀蘭公子覺得,那就是‘調(diào)戲’?”“自然。”敏之回答得毫不猶豫,“雖是忘記了,但想到那一幕時仍覺不可思議,原來狐貍也有被戲弄的時候?!?/br>狄仁杰“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飛揚的眼睛里閃著點點愉悅,“賀蘭公子自失憶后,性子倒是愈發(fā)直爽起來。這‘調(diào)戲’一詞用在狄某身上只怕不妥。”頓了頓,未等敏之接話便又問道,“公子可知,何謂‘調(diào)戲’?”被狄仁杰那光點閃耀的眸子直視得心底微感發(fā)虛,敏之不著痕跡地往邊上移了一寸,“就是之前我對你那樣。”“哪樣?”感覺到敏之的閃躲,狄仁杰笑意盈耀地將身子往他靠近一分,低沉惑人的嗓音,自敏之頭頂緩緩移至他的耳畔,“看來賀蘭公子仍不明白……”魅惑的話語纏綿入敏之的耳蝸,引得他眉頭無端一蹙。不等狄仁杰把話說完,便伸手推開他,忿忿道,“老狐貍,你又想做什么?”“為公子解釋何謂‘調(diào)戲’?!钡胰式塥M長幽黑的眸子里飛速閃過一絲戲謔,忍俊道,“賀蘭公子方才才說完,怎么這么快就忘了?”“你弄反了?!泵糁μ謸踉诘胰式艿男厍?,糾正道,“就算是調(diào)戲也應該是我對你。我可不愿象個女人一樣被人戲弄?!?/br>“晚了?!钡胰式芤皇治兆∶糁氖滞?,炙熱的溫度隨即從他的掌心蔓延散開,在敏之的肌膚上燃起一層熾火。看著敏之眼里毫不掩飾的驚惶和詫異,狄仁杰強忍了心底笑意,唇畔若有似無般在他耳上掃過,“象公子這般風華絕代之人,狄某怎會毫無憐玉之心呢?”低沉卻又清悅的音律,令敏之的心漏跳了一拍。見狄仁杰神色認真,并不似在開玩笑,敏之大驚失色,忙掙開他鉗制著自己的手,轉身順著梯子往下落荒而逃。將敏之慌亂的背影盡收眼底,狄仁杰待他走出院落后終于忍不住地朗聲笑了起來。這個賀蘭敏之,倒比過去那個可愛得緊。若能一直這樣,即便是失憶了,也并無折損之處。走在回房間的路上,耳邊似乎還殘留著狄仁杰那輕悠的低呢聲,敏之嫌惡地揉著臉頰耳朵胡亂擦拭了一通,卻始終無法忽視心底那狂跳如鼓般的悸動。正在心煩意亂之際,只見風若廷從對面走來,忙收斂神色迎了上去。風若廷早在甚遠之外便已瞧見了敏之,等走近行禮時才發(fā)現(xiàn)他臉頰緋紅,眼底滿是遮掩與窘迫。風若廷心中微感疑惑后,隨即回神持手作揖道,“公子?!?/br>敏之點了點頭,隨口應了聲,“這么晚了還未休息?”風若廷抬眼看了看敏之臉頰的紅暈,不答反問,“公子可有將日里所記文卷拿給狄大人過目?”“恩,剛給他瞧了。”敏之咳嗽了兩聲,想起方才屋頂一役,面頰無由泛起一陣燥熱。又怕風若廷看出端倪,忙掩飾性地低頭開口,“晚了,趕緊歇著去罷?!闭f完,不等風若廷回答,徑直往院子方向去了。風若廷站在原地定定望著敏之遠去的背影,杵了半晌神后,才轉身離去。敏之回房胡亂睡了一夜,第二日不等侍從來喚便及早起床梳洗了,出門正巧瞧見狄仁杰將寫好的文書遞給差役,道,“即刻起程,等圣上有所定奪后便速速回返。”那人忙鞠身接過文書,恭敬行禮道,“是。”等那人走出院落后,敏之這才走上前,還未開口只聽見狄仁杰頭也不回地笑道,“日頭還未過午,賀蘭公子怎么起身了?”“今天你可去淮河?”敏之也不氣惱狄仁杰話里的暗諷,笑道,“我與你一同前去?!?/br>狄仁杰回頭看向敏之,正好與他那雙盈滿笑意的清眸對上,“公子想要隨行,狄仁杰豈敢不從?”淡然的口吻下,聽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見狄仁杰邁步朝前走去,敏之忙跟上,邊走邊道,“我還以為,就算我們沒有成為朋友,至少也不再敵對了?!?/br>話音剛落,狄仁杰霍然停步,回身盯著敏之看了半晌,直到他目光微有閃躲之時,才伸手掬起敏之肩頭的一綹發(fā)絲,似笑非笑道,“公子此言差矣。狄某與公子同朝為官,何來‘敵對’之言?再者,你我二人相交甚淺,‘朋友’二字不免唐突了?!?/br>語畢,狄仁杰輕輕放下手中發(fā)絲,轉身提步便走。行了一段距離后,感覺身邊略有空寂,狄仁杰下意識反身看向后方,見敏之還站在原地發(fā)愣,不由得蹙眉喊道,“賀蘭公子到底是走,還是不走?”敏之這才回過神來,狠狠瞪了狄仁杰一眼后率先往前,竟將狄仁杰遠遠拋在了身后。等到水岸附近后,早已等候多時的地方官員們忙不迭地迎了上來。見敏之也跟著來了,當下即驚訝又欣喜。這樣一個美人兒,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只管站著,也是令人感到心曠神怡的。狄仁杰將擬定好的文卷抽出,沿著水岸邊走邊將之指給圍擁著的官員們看,并在文書上記載粗略的地方加以細致解釋。敏之初來這邊,見大伙兒都忙著水患救治一事,自己也插不上話,側頭瞧見不遠處座落著幾戶農(nóng)家,便朝那片空地上走了去。剛走近,只見幾個孩童紛紛爭搶著一只藤條捆綁而成的球在玩耍。待得敏之定情瞧仔細后,發(fā)現(xiàn)那球雖是簡陋,看著卻像極了現(xiàn)代的足球。藤球被高高拋起甩至半空,落地滾了幾圈后停在了敏之的腳前。敏之彎腰撿起那球放在手中一掂,藤條編制的圓球雖是輕便卻無著力之點,飛出時緩慢而落下極快。眼下正是唐朝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