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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在炕上做著針線。其他的小丫頭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正廳房一個人也沒有,只虛掩著門。水溶咳嗽了一聲,惜月才掀了簾子走了出來,見了他含笑道:“王爺回來了?!?/br> 水溶進(jìn)了屋,取了披風(fēng)。惜月趕緊接了過去。含煙和彤云聽著動靜也忙走了來。水溶見她們幾個大丫鬟都在家,忙問:“王妃出門呢,誰在跟前?” 含煙倒:“是紫蘋陪著的?!?/br> 水溶又問:“這么冷的天,可知道去什么地方,怎么不多跟幾個人去。下著那么大的雪,要是什么地方摔著了,如何是好?”說到后面全是責(zé)備的語氣了。 含煙道:“王妃讓我拿了些不大穿的厚衣裳,又帶了藥,帶了吃的,可能是要趕著去看望什么人吧。” 惜月接著道:“王妃并沒和我們說要去什么地方?!?/br> 水溶心想定是去看賈家的什么人去了,只是天氣這樣不好,她竟一點(diǎn)也不顧自己么?是誰值得她冒這樣大的風(fēng)雪,心心念念想著要去。想到這里,水溶心情突然變得更遭,暗罵了一句:“真要命!”賭氣的將手中的一碗茶狠狠的往炕桌上砸去,茶水便濺了出來,水溶也不覺得燙。 眾人瞅著水溶臉上有怒意,也不敢說什么。 水溶道:“你們下去吧,這里不用人服侍?!?/br> 含煙等便退下了。 水溶等了一會兒還不見黛玉回來,實(shí)在再也無法安心的等下去,便讓人傳話出門去找找。自己則在庭院里散起步來。 天氣雖然很是寒冷,不過卻讓水溶焦躁難安,更擔(dān)憂的還是黛玉是否平安。 直到派了兩撥人出去,黛玉總算平安回來,心中懸著的石頭才算落了地。 水溶見了面,劈頭便問:“天氣這樣不好,也趕著出門,你還真不知疼惜自己。” 黛玉心中抑郁不快,不大想和旁人說話。靜靜了回了碧紗櫥,解了斗篷。彤云連忙接了去抖落了雪花。 黛玉的臉卻凍得通紅,耳朵也通紅。水溶忙上前呵了呵氣,替黛玉暖著耳朵。兩人對望著,水溶從黛玉的眼里看見了一層淡淡的淚光,才知道她已哭過,原本心中還有幾分怒意此刻竟消失的沒了半點(diǎn),也不忍心質(zhì)問她。 黛玉喚了聲:“王爺!” 水溶道:“你受了寒氣,我已經(jīng)讓廚房里做點(diǎn)姜湯來,多少喝一點(diǎn),小心別染了風(fēng)寒,不然又得鬧幾天?!?/br> 黛玉卻撲向了水溶的懷里,眼淚順著就落了下來,哽咽道:“以前的璉二奶奶是個多么風(fēng)光威風(fēng)的人物,為何落到了今天這樣的下場,那么冷的地方,如何住得了人?!?/br> “你是去瞧璉二奶奶去呢?”雖然水溶一時不知這璉二奶奶是誰,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黛玉點(diǎn)點(diǎn)頭,又歉然道:“我不知王爺會在家等我這么久,因?yàn)檎轮凡淮蠛米?。車子還差點(diǎn)滑下去?!?/br> 正說到了水溶的痛處,忙板正了她的身子:“你呀,也不知什么時候能讓人省心。” 黛玉怕他憂心便說:“王爺不用擔(dān)心,我這不是回來了么,還好好的。因?yàn)楹貌蝗菀状蚵牭降貎毫?,天氣又突變,心里放不下,所以才趕著過去看望,別的沒有想那么多。” 含煙端了姜湯來,黛玉原本不喜歡那味兒,但看見水溶在跟前,只好一股腦的全部喝完。又說該讓紫蘋和管mama喝些。 黛玉心里裝著事,也不大說話,只歪在軟榻上,懷里抱著只枕頭,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想要睡覺的關(guān)系。 水溶怕打擾她,便就出去了屋里只留了彤云。 彤云坐在旁邊的杌子上,正埋頭打著絡(luò)子。屋里靜悄悄的,不聞一點(diǎn)別的聲音。 黛玉擁著被子,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可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自然就浮現(xiàn)出獄神廟的那一幕,寶玉就站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但她卻無法和他打聲招呼再走,因?yàn)樗啦还茏约赫f什么,都顯得不合適。 那樣的落魄,哪里還有當(dāng)年的怡紅公子半點(diǎn)的瀟灑氣度。思及以往,黛玉惟覺心酸,她能幫他做點(diǎn)什么呢?自己愛莫能助,甚至連擦肩而過時,都沒勇氣回頭去看他一眼。這位曾在數(shù)年的光陰里,給過她安慰,給過她關(guān)切的公子,沒想到竟然走向了這么一段境地。真所謂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自然而然又想起鳳姐來,想起鳳姐的悲涼,病得那樣厲害,她能否闖過這個關(guān)頭,對了還有巧姐呢,鳳jiejie拜托了她,很應(yīng)該幫著找找。她不僅想起那天大舅母帶了巧姐來家的事了,要是那時她點(diǎn)頭答應(yīng),從中拉條線,給巧姐尋門親事,或許就不會有今日這樣的下場了。 眼淚濡濕了大半個枕頭,想起巧姐的事來,她再也無法安心入睡,連忙坐起身來。 彤云忙上前相問:“王妃有什么吩咐嗎?” 黛玉說:“快請王爺過來,我有事和他商議?!?/br> 彤云答應(yīng)一聲便去了。 屋里的光線變得昏暗起來,天氣不好,黑得就更早了。惜月進(jìn)來點(diǎn)亮了燈臺上的蠟燭,屋里立馬又變得溫馨起來。黛玉無法再躺著,便披了件大襖起身來。隨口問著惜月:“雪可停呢?” 惜月笑答著:“該停了吧,整整下了一天了?!?/br> 這碧紗櫥內(nèi)很是暖和,又沒開窗戶,所以也感覺不到那凜冽刺骨的寒風(fēng)。黛玉心中一動,心想該準(zhǔn)備幾床棉被,讓管mama送去。 彤云去了半日水溶才回來。 “玉兒找我有事?恰好孟一過來了,和他說了幾件事?!?/br> 黛玉道:“自然是王爺?shù)氖乱o,我沒什么。” 水溶略一笑:“你還和我客套么,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難道還要分個彼此來?”話音落下,瞅著黛玉臉上淡淡的,因此不再調(diào)侃她。自己在床沿上坐著,丫鬟們都出去了。 黛玉站在屏風(fēng)前,沉默了半晌才和水溶道:“我去瞧了鳳jiejie,只覺得太讓人心酸,若是可能的話,王爺能不能救她出來?” 水溶道:“我也打聽過,你說的這位鳳jiejie,只怕事情一點(diǎn)不簡單,身上有好幾件事。忠順王自然不會放過。聽說她身上還有人命官司,你說能逃掉么?” 黛玉驚訝道:“這些事我從來不知道,只以為是單純的被家中所牽連?!?/br> 水溶道:“這些天我一直在留意賈家的事,不相干的人,或許能夠放出來。以前那些仆婦們,已經(jīng)在東街的市場上開始叫賣了。至于其他的太太、奶奶們,或許還不至于落到這個境地?!?/br> 黛玉這才知道水溶一直在留心賈家的事,只是沒有和自己說,也是怕自己cao心的緣故,雖然自己沒有開口向他求過任何事,但他都替自己想到了,沒有一點(diǎn)的疏漏,心中覺得一暖。 黛玉道:“鳳jiejie托了幫忙找巧姐,我只好請王爺幫著找找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