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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著要走,只怕是禮數(shù)上不恭,等用了飯我們就走,難道不好嗎?” 敦慧向來怕束縛,我行我素我的慣了,和她哥哥一樣,都是倔強的脾氣,嘟囔道:“不管,反正我是不去了,一群三大姑六大姨的湊在一起,準不講什么好話。” 黛玉拿她沒轍,只好道:“我去和王妃說,你徑直回府去,可不許去別處貪玩?!?/br> 敦慧見她嫂子答應(yīng)了,立馬喜笑顏開:“不愧是我親親的好嫂子?!?/br> 黛玉心想這個小姑子怎么這么刁鉆呢,讓她頭疼。待回到這邊后,南安王妃不見敦慧,便笑問著:“郡主怎么不見?” 黛玉只好撒謊道:“郡主她身上略有些不好,我讓她回家去了。禮數(shù)不周的地方,還請王妃多多諒解?!?/br> 當(dāng)家來的客人不少,南安王妃也無法一一顧及,因此只一笑便丟過了此事。 黛玉獨坐在花陰下,一眼便瞥見了東平王妃,只見她依舊一副遺世獨立的樣子,不曾見她和身邊的人說過一句。黛玉心想這樣的美人好是好看,可惜只能遠遠的看著,親近不得。臺上唱的什么戲文,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心中盤算的卻是水溶和二舅舅此刻行到何處呢,路上可還平安,過兩天會不會有他的信傳回來。 黛玉從來不知相思如此刻骨銘心,如今飽嘗了這種滋味,到底不好受。 黛玉正坐在那里思緒亂飛時,背后突然有人在喚她:“林jiejie!” 黛玉聽著這聲音似曾相識,可又叫不出名字,忙回頭去看,卻見跟前站著一個小婦人,濃眉大眼,鼓著腮幫子。黛玉立馬起身了,很是驚訝,拉著小婦人上下打量:“這不是史meimei嗎,怎么在這里遇見呢。” 湘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如今林jiejie富貴了,我差點沒有認出來?!?/br> 黛玉打量了一通,只見她身著淺金畫桃花的綾襖,還算富麗堂皇,系著象牙白的細布挑線裙子,一色紋飾俱無,挽著隨常的發(fā)髻,鬢邊還隱隱的有一朵小白花,黛玉立刻明白了,她這是在給她的夫君持服。 黛玉不曾想能在這里遇見湘云,因此喜出望外,可如今相見卻是這副場景,心中到底生了許多的酸楚,眼中微微的濕潤了。 相比起黛玉的纖弱敏感,湘云卻豪爽許多,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又夸贊道:“我聽家里人說林jiejie做了北靜王妃,還以為他們哄我玩,倒沒想到是真的?!苯又智硇卸Y:“民婦拜見北王妃?!?/br> 黛玉忙扶著她說:“史meimei是有意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窘我。我可是不依的。” 湘云笑道:“瞧你那輕狂的樣子,倒是一點也沒變?!?/br> 黛玉又問:“我聽人說你回南邊了,一直沒有你的音信,對了幾時上京的?” 湘云笑嘻嘻的說道:“我有好些話要和林jiejie說,找個清凈的地兒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黛玉便和湘云往園門的方向走去。 第155章:樂中悲 湘云隨著黛玉來到了這僻靜之處,兩人站在荼蘼架下。久別重逢的姐妹相見,說不盡多少的酸甜苦辣,黛玉見她比先前的時候要黑些的,因此打趣道:“怎么回了一趟南邊,就大變樣了?” 湘云笑道:“我這一路南下可是自在呢,看了好些好山好水,只是身邊沒個人聽我說,你知道我的縷兒又笨,我還時常說該將她給嫁出去。天底下的那些見識我算是看了好幾處。以前聽薛小meimei說得那么熱鬧,如今我倒要找她好好的聊聊?!?/br> 黛玉笑道:“我倒聽說薛meimei婚期在即,未必肯見你?!?/br> 湘云訕訕然的笑了笑,她如今的身份是個寡婦,自然走到哪都不受待見,別人處處避著了。又見林jiejie待她如初,并不因為這個而嫌棄她,心下正感激。今天這樣的場面她原本是不用來的,只是嬸嬸家有事,她也不愿意待在家里,所以脫空出來走走,沒想到竟然有這等的奇遇。 黛玉見湘云如今雖然守寡,談吐也不輸當(dāng)年,心想她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變故,活得依然豁達開朗,倒實在的佩服。 黛玉又問:“如今你還住你你嬸嬸家么?” 湘云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減了幾分,她目前的困境有幾個知曉呢,因此說道有些吞吞吐吐的:“夫家都回南邊去了,我和他們住著總覺得沒什么意思,到底是京中長大的,又惦念著以前的姐妹們,所以才回來的。不過是暫住在嬸嬸家里,還想出去賃個屋子,只怕也就方便了,省得他們整天說我,又說我晦氣,天生克人的命?!?/br> 黛玉微微一蹙眉:“剛才還說得好好的,怎么又神傷起來呢?都是我不好,不該問你這些話?!?/br> 湘云澀澀的苦笑一回:“林jiejie,你說我現(xiàn)在還能和誰說這些苦水。以前我們在瀟湘館同一張床上睡著的時候,不也什么話都說嗎。這些年了,林jiejie倒和當(dāng)年一樣。二十七的時候我回榮國府了,見著了珠大嫂,還有寶jiejie,寶jiejie越發(fā)的道學(xué)了。倒不像我現(xiàn)在看得這樣的透,什么也不在乎,天南地北,只要能去,就立馬動身。人這一輩子,不就圖個自在么?!?/br> 黛玉拍手贊道:“你悟得到快。我何嘗不這樣向往著了,只是怕這一生也做不到了?!?/br> 湘云打趣道:“林jiejie如今貴為王妃了,比不得我們這些顛沛流離的。不享福,學(xué)我吃苦做什么。再說與林jiejie現(xiàn)在的身份也不符呢。” 黛玉笑著推了推她:“還是這樣的不饒人。” 湘云笑嘻嘻的說:“林jiejie以前也是一般的伶牙俐齒,不過做了王妃倒和我拿架子了。”說著又屈了屈禮,笑道:“還請王妃恕民婦無禮吧?!?/br> 黛玉飛紅了臉,便要去擰湘云的臉。 湘云笑著要躲藏:“好jiejie,你就饒了我這次吧,原是我不懂事來著,還請王妃多多指教。” 黛玉細喘微微,也不捉湘云,指著湘云笑:“你瞧瞧,好好的裙子給那荼蘼花莖上的刺給劃出口子了?!毕嬖频皖^一看,果然見劃出一道長口子來,跺腳道:“早知不躲了,給林jiejie打兩下也不至于弄壞了裙子?!蹦沁呥€有許多的賓客呢,此刻過去只怕要出糗,便叫來了翠縷吩咐道:“去給我找條裙子換上,在這里等著你,快去快回?!?/br> 翠縷答應(yīng)著便一路小跑著去了。 黛玉和湘云尋了塊青石凳,墊了快手巾,并肩而坐。 湘云又說:“這荼蘼花生得可惡,偏偏比別的花晚,又生那么多的刺兒,不過香氣還挺濃的?!?/br> 黛玉道:“我聽管園囿的師傅說,這荼蘼也分好幾種,要有刺兒的香氣才濃烈,沒刺兒的反而不香了?!?/br> 湘云說:“古往今來倒有不少詠此花的句子,我獨愛那幾句。”接著又搖頭晃腦的吟著:“‘獨倚闌干晝?nèi)臻L,紛紛蜂蝶斗輕狂。一天飛絮東風(fēng)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