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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道:“聽人說歆兒額頭上受了傷,也不知要不要緊。這孩子還真是淘氣?!?/br> 黛玉道:“聽說不要緊,王爺不用太擔(dān)憂了?!?/br> 水溶嘆道:“怎能不擔(dān)憂呢。都要十五歲的人了,還是和以前沒有兩樣。她要是有林姑娘一半嫻靜,我也要念彌陀了?!?/br> 乾元殿前的燈火通明已經(jīng)漸漸遠去了,前面有兩個小太監(jiān)正打著燈籠引路。水溶的步子放得緩,生怕走急了黛玉跟不上。 出了一扇宮門,又出了一扇宮門。黛玉抬頭看了看天,漆黑幽暗的一片。在夜里行路黛玉原本有些害怕,不過水溶在前面走著,似乎給她帶來了莫大的勇氣,這份勇氣甚至是驅(qū)走了冬夜的寒冷。心里突然想到,若是穿過下一道門,能突然看見一片燈火通明該有多好。 一路上水溶沒有再開口,直到到了這邊上車時。六兒等不讓水溶在夜里騎馬,沒有多余的車,水溶只好和黛玉同擠一輛車。雪雁和其他仆婦婆子們上了后面一輛車。 黛玉自然而然的坐在角落里,多少有些讓她想起水溶來找她回府那晚的事了。黛玉始終沒有開口說話,漆黑的一片,讓她膽怯,心里暗想著,不會很久,很快能到家。 直到有人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那只大手傳遞給了她溫暖還有勇氣。這種溫暖真實的感覺,沒有讓黛玉立刻將手抽回來。也讓她心里微微一顫,暗想在黑夜中有一股力量,無形中牽引著自己向前走,他從來都在那個方向,就在自己微微一抬頭就能看見的地方。 水溶開口說話了:“只怕林姑娘和我一樣,也不喜歡今晚這樣的熱鬧吧。” 黛玉卻心口不一的回答說:“回王爺,民女喜歡?!?/br> “何以見得呢,這樣的夜晚,除了這一刻,竟不屬于我們。這是屬于六殿下的,朝中的文武百官,那個不贊揚幾句?;噬弦彩悄前愕母吲d,仿佛班師回朝的是六殿下,其實也沒多大的區(qū)別。” 黛玉想了一回方說:“民女粗陋,卻從六殿下的(折楊柳)里聽出了他隱藏著的野心,皇上那般英明的人,自然也聽出來了。是福是禍,還不知怎樣?!?/br> 黛玉的話讓水溶一怔,心想好個心思靈透聰慧的姑娘,她竟能從一支短短的曲子里聽出六皇子的野心,聲音暗啞了幾分:“這話你我明白就行?!?/br> 黛玉當(dāng)然知道水溶的意思,她又會拿這話和誰說去呢。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水溶自然有許多心事,此刻竟一句也說不出了。他多么希望這輛車就這樣一直行駛下去,那么他就能這樣一直守著她,不需要做什么,握著她纖細(xì)的手,給她溫暖。 車子漸漸的慢下來了,水溶已經(jīng)聽見馬總管說話的聲音。黛玉輕輕的將手抽了回去,心口卻突然撲撲的跳得厲害。不等人前來相迎,水溶先下車,接著又伸手要扶黛玉一把,黛玉卻沒有將手覆上去。 水溶有些訕訕的收了回去,恰好雪雁走了來,攙著黛玉緩緩的走著。水溶本來在前面走著,突然又折回來和她說:“天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去瞧瞧歆兒到底怎樣了。” 黛玉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卻并沒有答話。扶著雪雁走了一箭之遠,驀然回首之間,已經(jīng)看不見他的身影。 第110章:瀟湘水云 乾嘉十七年,冬月十九。授征北大將軍梁放為大司馬。在景憲太后原有的徽號中,又增添懿康二字。同時進敬妃梁氏、順妃馬氏為貴妃,又加封齊嬪為齊妃,柳貴人為榮妃,宋美人為宛嬪。 進封皇長子世瑾為慎郡王,皇六子世珩為恒親王,皇七子世瑛為愉親王,皇九子世瑋為恪郡王。皇三子世瑯、皇五子世瑜、皇八子世瓊無封。 這場冊封中有人歡喜有人憂,最不甘心的乃世瑾,他是皇長子,竟然才一郡王銜,而老六老七,竟然得了親王封。到頭來他還不及兩個弟弟么。最郁悶的人無異于世珩,老七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為何同時與他進封親王。兄弟們幾個誰也弄不清楚,他們的父皇究竟作何打算。 朝堂上的這些事,與北王府關(guān)系不算很大。封妃,封王,又不是水溶升遷,因此于府中來說也沒什么要緊。 王妃又去菩提庵靜修了,此次黛玉因為犯了咳嗽,每日煎藥,因此也沒再跟去。王妃走之前又再三交代了南側(cè)妃要好生照顧黛玉。 一早,南晴讓繡衣過來瞧過,黛玉正等著喝藥了。 繡衣站在下面說:“我們主子說王妃不在家,姑娘需要什么和我們主子說就行?!?/br> 黛玉道:“有勞了?!庇肿尯瑹熃o她抓果子吃。 繡衣說完了話又不走,黛玉因此問道:“還有其他事嗎?” 繡衣笑了笑:“沒了,不打擾姑娘休息。”只好回去了。 雪雁端了半盅藥,半盅白水來。 黛玉喝了藥,雪雁笑說道:“今天倒要好些了,姑娘不出門了吧。” 黛玉道:“我能去哪。” 飛雨摘了幾枝臘梅回來,養(yǎng)在了案頭上的一只美人聳肩瓶里。 雪雁笑道:“花香很濃郁,開得比去年還好?!?/br> 飛雨也說:“可是呢。對了我有事請雪雁jiejie幫忙。” 雪雁卻先看了一眼黛玉,黛玉方道:“我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們?nèi)グ??!?/br> 黛玉坐了一會子打算找郡主去,才來到檐下時發(fā)現(xiàn)下雪了。驟然變冷了不少,含煙取了披風(fēng)來與黛玉披上,并笑問道:“姑娘是要出門嗎?” 黛玉道:“我去看看郡主,你們不用跟來?!闭f著便戴好了風(fēng)雪帽,走了出去。 寒風(fēng)瑟瑟,一陣緊似一陣。黛玉的步子卻走得格外的緩慢,她喜歡這樣一人慢慢獨行的感覺。盡管北風(fēng)像是刀子一般往臉上刮,不過她似乎不覺得冷,十分愜意享受這種冷清。黛玉從小園子里穿過,只見那太湖石上橫七豎八的,爬著一些干枯的藤蔓。園中綠色并不多,樹枝也光禿下來。 一路走到望月軒后,前面小池子里的水也干涸了。黛玉心想此處還不及大觀園的凹晶館,這一入冬后更沒有什么可看的。 她倚欄看了一會兒,卻見一位身穿湖綠衣襖的女子走來。看其身量形容,黛玉倒也認(rèn)得她,是這府里的春畫。聽人說是王爺?shù)氖替?,不過在一些公眾熱鬧的場合卻很少看見她。又見她獨身一人,在這下雪的天氣慢慢的來逛園子,心想和自己一樣,都是個孤獨的人。 春畫走了來,含著笑與黛玉見了禮,黛玉趕緊回了。 春畫道:“是林姑娘吧,今天氣候不好姑娘怎么也逛起園子來呢?” 黛玉道:“在屋里怪悶的,出來走走?!?/br> 春畫拿了絹子鋪在椅上就坐了下來,黛玉依舊倚欄站著。 春畫見黛玉有些瘦弱纖細(xì),便問了句:“林姑娘是哪里人呢?” 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