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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能,那是一個人的信仰。(法苑珠林)上不是也說‘生無信仰心,恒被他笑具’么。” 黛玉又問:“王爺也看經(jīng)書上的句子?” 水溶此時并沒有顯得謙遜,從容不迫的說道:“忘云齋里那么多的書,各式各樣的都有,是我們水家?guī)状朔e攢下來的財富。小的時候開始認字開始,便旁學雜收了,什么都看一點?!?/br> 黛玉笑道:“怪不得了,這些話王爺開口便來?!?/br> “說我,你何曾不是。才在那邊的樹下,你不是正背唐人來鵠的句子么?!?/br> 黛玉臉上微微的泛著一抹紅暈,但水溶是瞧不見的。兩人的心第一次挨得這么近,第一次讓黛玉沒有覺得水溶的身份高高在上,使得她無法靠近。她心里五味陳雜,兩眼望著那些火光,她此刻不敢回頭去看。直到脖子有些發(fā)酸了。 兩人之間突然形成了一種默契,誰都沒有說話。又能聽見家人們的喧鬧聲了,還有小孩子們的嬉笑聲,最是無憂無慮,以及一陣接著一陣的鑼鼓聲,那是大戲剛剛開始。黛玉覺得王府里的熱鬧是不屬于自己的,她不過一個借居者,過慣了孤苦無依的日子,這樣熱鬧的場面與自己沒有緣分。為何王爺不是那些熱鬧中的一員呢,難道他的內心也是孤寂的不成? 想到此處,她這才回頭去看了他一眼。才發(fā)現(xiàn)兩人原是挨得那么近,她幾乎是半靠在他的懷里了,這已不是一般男女相處能夠允許的距離,連忙掙開給她捂耳朵的手,身子往一旁側了側。 水溶又見她全身心的防備起來,防備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心里有些失落,但他并沒有為難她。臉上有淡淡的笑容,也不看那些絢麗的火光,而是看著黛玉:“我總覺得你是在躲著我,果真我就讓你那么可怕嗎?” 黛玉急忙搖頭:“沒,沒有?!毙睦锿蝗挥行┎话财饋?。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敏感了?!?/br> 站在下面等他們的飛雨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又聽見那邊歡笑聲一陣陣的傳來,也跑去圍觀了。當然亭子里的人誰也不記得下面還有個叫做飛雨的丫頭。 天上的火光漸漸的少了,看來今年的焰火表演沒有去年的熱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火藥味兒,有些刺鼻。黛玉有些受不住便咳嗽了兩聲,水溶便以為她是凍著了,便關切道:“我們回去吧?!?/br> 黛玉還想再看看那些朦朦朧朧,若隱若現(xiàn)的燈火,多少對家有個期冀。聽見水溶說走,便立刻回頭就走。 水溶伸手去取掛在那里的風燈,與黛玉一道離去。 又怕她摔著哪里,一手提著燈,一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她那雙略顯冰冷的手,緊緊的握住,再也沒有放開。 黛玉怕黑,加上路不熟悉,因此顯得有些膽怯。此刻有人能在黑暗中拉著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也很溫暖,不同于丫鬟的相扶,而是一個成熟的異性。黛玉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牽引著她,讓她可以勇敢的向前走,什么都不用怕。在這樣熱鬧又顯得有些冷清的夜,早先的那股淡淡的憂愁和寂寞突然悄悄的走遠了。 然而這一路并不長,水溶還想多握一會兒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底下了。黛玉抽回手來,朝水溶微微的一福身子,并道:“時辰不早了,王爺留步?!?/br> 水溶見她跟前又沒個丫鬟,這一路要是碰著哪,磕著哪也不好,若無其事的說:“不要緊的,我送你回去吧?!?/br> 兩人拉開了些距離,黛玉身上還披著水溶替她圍上的黑狐披風。走了兩步,黛玉突然問道:“適才王爺說信仰,只是不知王爺?shù)男叛鍪鞘裁???/br> “我?”水溶一時懵了,他覺得眼前一片茫然,就如這茫茫的夜色一樣,有些讓人看不清。他心里的信仰是什么,堅持的是什么。他突然想到了“家”這個詞語,自從父王走了以后,他一肩扛起了這么大的一所宅院。府里上下幾百人,他們都看向了水溶一人,他是這府里的頂梁柱。祖上用血rou換來的富貴,不能在他手上給敗了,他得一肩挑起府里的興亡。四年來,他一直勤謹小心,從來沒有喊過一句苦,一句累。 想到此處,水溶覺得每一步走得更加平穩(wěn)了。突然他意識到自己走得快了些,回頭看時,卻見黛玉已經(jīng)落下幾十步的距離,便立定了腳步靜靜的等著她。 等到棲霞院時,水溶也沒有向黛玉說明自己的信仰是什么,他無法說出一個準確的詞句。 黛玉站在院門外與水溶道別:“王爺請回吧?!?/br> 水溶看了一眼,里面透露出一絲微弱的燈光,知道里面有人,沖黛玉擺擺手。黛玉便轉身進去了。 水溶手里依舊拿著那只風燈,走了一路,夜風吹得大了些。突然覺得寒意四起,下意識的想要將衣服攏一攏,才意識過來他將披風給了黛玉。水溶淡淡一笑,想想今晚還算是美好。不禁的又想起去年的今天,他和王妃賭氣,又吵了兩句,一人躲在屋里喝了兩斤酒的事了。 剛才黛玉在跟前,他覺得心里暖暖的,情緒上很是放松,心里有什么就說什么,又不用掩飾自己的心情。今晚黛玉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的躲避,走得更近,又更進一步的體會到了她身上的那種孤寂。其實水溶何曾不是一樣呢,一樣的孤寂。 只是他得將自己的落寞掩飾起來,他肩上扛著一個王府的未來。 走了一段,不經(jīng)意間,他來到了怡園。水溶在墻根處站了一會兒,掏出金表一看,指針已經(jīng)指向最后一格了,再過半個時辰的樣子還得進宮朝賀新春。他略猶豫了下,便抬腳跨進了院門。 正面幾間房屋燈火通明,新糊的紗窗上只見人影走動。 胡嬤嬤出來的時候突然看見院里站著個男人,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再一看,原來王爺。連忙笑迎上來:“呀,王爺怎么站在院子里,快快進來?!?/br> 水溶將手里的燈遞給了胡嬤嬤,便一步步走進了屋內。屋里幾個服侍的丫鬟,趕著來見禮。卻并不見王妃的身影。 翠憐忙賠笑道:“王妃還沒過來呢,王爺?shù)鹊劝??!甭犨@話好像是水溶立馬要走似的。 其實屋里的丫頭們誰不盼望著水溶日夜都在此處呢,天下也沒見過這樣的夫妻,一個個都冷著臉,一句體貼的話也沒有。丫頭們都怕水溶立馬走。 翠憐趕著端了好茶來,水溶卻擺手道:“我不喝茶。” 翠憐心想不喝茶的話怎么留人了,便笑說道:“一會兒還得進宮去,王爺今天喝了不少酒吧。得解一解酒氣,再說也提神呢?!?/br> 水溶聞言看了她一眼,一個穿淡紫坎肩的丫頭。個子瘦高,五官倒沒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只一雙眼睛到有幾分靈氣。他也叫不上名字來。 他也不坐,不知該不該立馬離去,還是等一會兒,他有話要問王妃。等了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