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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事得先回去了,還請娘娘與公主道明?!?/br> 王夫人又忙問:“到底是何事這樣著急?!?/br> 邢夫人忍不住脫口而出:“才聽平丫頭說孫家來了人,說迎丫頭沒了?!?/br> 王夫人更是愣了在了那里,眼里滾出熱淚來。因是大喜的日子又忙拭了淚,勉強說道:“這孩子怎么……” 湘云和黛玉也皆是一驚,兩人想著當初姐妹們在一起是何等的熱鬧,沒想到迎春才小小的年紀,卻不過那三春蒲柳,紅顏早亡。 王妃聽說便讓他們回去了,湘云也跟著告辭。王妃又問黛玉:“林姑娘要不去吊唁?” 黛玉想了一回方道:“我即使不去,二jiejie她也是知道我的心意。心意總算到了,再說今日公主的大日子,又多次來請,不好才脫席?!?/br> 王妃聽后便也罷了。 黛玉想起上次見迎春之時便就在王府的怡園里,當時她還向自己哭訴孫家待她不好。又打罵她,想到迎春性子懦弱,哪里敢為自己爭取什么?;蛟S這也是種解脫。 第68章:蘭猗其香 迎春病故,這事對于大家并未造成多大的影響。不過各自過活,日子依舊。 到底是寶玉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又前去祭奠了幾次。余者不多空發(fā)一聲嘆息,就又各自放開了。 黛玉想著昔日姐妹一場,如今落得這樣的結局。因此不免添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今年遇著了好幾件事,身子倒比以前弱一些。再加上秋天犯了咳嗽,時好時壞。 水溶連日公務繁忙,倒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黛玉了。只是聽身邊服侍的人說她一直病著,心想以前她在宮中時聽聞身子不好,還要擔心一陣子,如今住到了同一個屋檐下到底卻疏忽了許多。 這日他才朝中回來,心里惦念著她,因此也難以釋懷。正在府里隨意走著,哪知就到了棲霞院外。 水溶向院內(nèi)望了望里面的情景,卻見一些光禿禿的枝椏順著圍墻伸了出來。他站在墻根處心想著要不要進去探望一下,又怕自己的這個舉動唐突了她。正在猶豫不決時,突然聽見里面?zhèn)鱽砹艘魂嚨屯竦那俾?。水溶也停下了步子駐足欣賞,又聽得有女子低吟道:“秋之水兮其色幽幽,我將濟兮不得其由。涉其淺兮石嚙我足,乘其深兮龍入我舟。我濟而悔兮將安歸尤。歸乎歸乎,無與石斗兮無應龍求?!?/br> 水溶聽聞琴曲原來是(幽蘭)又聽得她所吟之句乃韓愈之句,心中有同時贊嘆撫琴之人高潔,技藝亦是不錯。 琴音漸去,水溶卻發(fā)生一聲嘆息。正想抽身離開時,卻聽得里面數(shù)聲咳嗽。緊接著門吱呀一聲開了,雪雁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個大銅盆,原是出來倒水。哪知見了他,慌忙道:“王爺怎么在此?” 水溶訕笑道:“因為聽見了琴聲好,便住了腳。剛才那琴是你家姑娘所撫么?” 雪雁笑嘻嘻的說道:“是呢,這琴是當年老爺留下來的。姑娘從賈家?guī)Я藖?,今天想著要彈才拿了出來?!?/br> 雪雁正和水溶說著話,突然聽見黛玉在院內(nèi)問她:“你和誰說話呢?快來給我找東西。” 雪雁答應了一聲。黛玉走到門前來,卻見水溶站在外邊。黛玉方側(cè)了身福身說道:“請王爺安?!?/br> 水溶見她又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些,眉頭微鎖,待要說話。雪雁卻道:“哪里有不讓客人進門的道理?!?/br> 水溶便跨進了門檻。只見芭蕉下的小琴桌上正擺放著一張伏羲琴,旁邊的小香爐里余煙繚繚,暗香影影。 此時含煙搬了椅子出來請水溶坐,飛雨又趕著上了茶。 水溶嘗了一回茶,和黛玉道:“這茶葉倒是不錯,也不知林姑娘喝不喝得慣?” 黛玉答道:“還好,是王妃讓人送來的?!?/br> 水溶品著茶,又一面和黛玉說:“都是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世間的好茶葉都出在江南了?!?/br> 黛玉道:“王爺這話偏了,倒也不一定?!?/br> 水溶笑道:“京城就長不出這些好茶葉來。比如說碧螺春、龍井、翠片、紫筍,還有什么惠明茶、雪芽,不是江南就是東南。水鄉(xiāng)澤國,孕育萬物。不說這些沒有靈氣的茶,就是那一帶的人也帶著幾分水鄉(xiāng)的毓秀婉約,文人墨客,君子淑女,皆是不凡。就好比林姑娘?!?/br> 黛玉原本聽他說茶葉說得好好的,怎么話鋒一轉(zhuǎn)又突然說到了自己身上,兩腮悄悄的染了紅暈,微微垂了頭,說道:“王爺就以茶而論何必往民女身上扯?!?/br> 水溶略一笑,又說到了剛才黛玉的琴聲來:“姑娘天資聰慧,又是水晶一般的人物。剛才聞得姑娘彈(幽蘭)我倒是喜歡韓愈的另一支詞?!庇蛛S口念了幾句:“我行四方,以日以年。雪霜貿(mào)貿(mào),薺麥之茂。子如不傷,我不爾覯?!?/br> 黛玉卻說:“相傳(幽蘭)一曲為孔圣人所創(chuàng),當年圣人周游列國時,頗受打擊。后來懷才不遇,在途中所見雜草中的幽蘭,才有了如許的感慨?!?/br> 水溶微微頷首又道:“姑娘說得很是,只是這曲抑郁憂傷,姑娘是病中之人不該發(fā)這些悲嘆的。琴雖是高雅修身之物,但為此傷了神倒是不好了。” 黛玉道:“王爺訓得是?!?/br> 水溶又見她穿著月白的繡花襖兒,外面一件緙絲銀鼠褂子,系著素白的水墨綾子裙。發(fā)間只一只綠玉簪子,再無其他珠翠。沒有一般的俗媚之態(tài),倒平添了幾分清麗脫俗之感。心中略有所思,卻又見雪雁出來催黛玉該用藥了。 水溶便關心了幾句:“林姑娘若是覺得府里常走動的太醫(yī),不對林姑娘昔日所用的藥,我再讓人去請了別的來?!?/br> 黛玉忙說:“多謝王爺關心,只是我這病是宿疾了,哪年不得犯幾次。不用再費心了?!?/br> 水溶又見此處到了冬天還算暖和,原本是王妃的考慮他也覺得妥當。到底不敢久留,此時順兒又來傳話:“王爺,六殿下來了。請王爺過去吧?!?/br> 水溶連忙起身來說了句:“他來做什么。”因此又和黛玉告辭了。 水溶來到這邊的花廳,卻見府里的大總管正陪著世珩說話。水溶進屋來,世珩也起身,兩人笑著作揖見禮。 水溶道:“不知六殿下降臨,失禮了?!?/br> 世珩笑道:“王爺不必客氣,我是有一事要來找王爺商量。” 水溶心想定不是什么好事,便讓馬榮下去了,又讓廚房做了酒菜來招待世珩。 世珩與水溶把酒相談,先是隨意亂侃了一陣,后來不知怎的就說到了世瑯的身上來。世珩抿了口酒對水溶道:“不瞞北王,此次我還真是為了三哥的事來的?!?/br> 水溶心想到底沒有在意料之外,便笑道:“還請殿下賜教?!?/br> 世珩的目光深邃起來,臉上倒還掛著幾分笑意,對水溶道:“他們準備動手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