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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點下巴尖,大概是覺得冷,往被子里縮了縮。他伸手把被子掖了掖,手指碰到光滑細嫩的小臉,不由得縮了縮,下意識地自己雙手搓了搓,覺得自己的皮膚有些糙,怕把小孩兒的臉給劃傷了。距離他上一次見到屠浩已經(jīng)過了差不多一年,可是這一年來,屠浩似乎沒什么變化。反倒是他,看著都能讓小耗子叫他叔叔了。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本來打算看一會兒書的心思也歇了,吹熄了蠟燭,跟著躺下,感覺到小耗子下意識地團到他懷里,就覺得特別開心,低頭親了親小孩兒嫩豆腐一樣的臉,簡直可以假裝這是他家小孩兒一樣。真想偷過來自己養(yǎng)……許明旭睡著前依舊轉著這樣的念頭。第二天,屠浩走了之后,當他被自家的那些堂兄弟和族兄弟粘著的時候,這樣的念頭就更加深刻了。不過他面對這些所謂兄弟的煩躁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鄭蘊突然就找上了門來。在同輩中,鄭蘊無疑是一尊難以企及的高山,根本就不是“別人家的孩子”所能描述的。鄭蘊的到來讓一群敢和許明旭咋呼的同輩,全都偃旗息鼓,乖得跟小貓小狗一樣。鄭蘊應邀到書房坐下后,直接說道:“正巧經(jīng)過,也就不遞帖子了?!?/br>許明旭當然不會介意這點,問道:“本就不需如此見外。不知道鄭兄這次來是?”他和鄭蘊之間只能說是熟悉,離了屠浩,就完全談不上交情。他當然不會覺得鄭蘊只是順路來串個門。鄭蘊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聽他這么一說,直接說道:“不知道許老弟這幾日有沒有空閑,咱們一起去一趟江丹書塾?”“去江丹書塾?”時間什么的,鄭蘊都閑了下來,許明旭當然更加有空。其實這兩天在家里,他看著不得閑,實際上都是忙著應付家里的這些人,早就已經(jīng)不耐煩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擺脫罷了。鄭蘊也不賣關子,直接笑道:“沒錯。老哥在建麗收了幾個學生,這次一起帶來了京城,正好讓他們?nèi)ソ娱L長見識。”收學生的事情,許明旭也干了,也同樣帶來了京城。他也確實打算把學生們送去江丹書塾就讀,但是眼下鄭蘊的提議……他思量了一下,點了頭:“行,同去。”鄭蘊大笑,站起來拍了拍手:“那就明日一早,咱們在城門口集合?”“好!”他將鄭蘊送到大門口,又讓人去把自己帶來的三個學生叫來。他當然知道鄭蘊這一次去江丹書塾肯定是不懷好意,當然也不至于惡意滿滿,反正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跟著去看看熱鬧。于是第二天,他就帶著學生和鄭蘊一行人匯合后,出城直奔江丹書塾而去。現(xiàn)在通往江丹坡的道路,和幾年前人煙罕至的荒涼有了明顯的對比。大概是因為往來車輛行人繁多,道路修葺得比其它的管道要更加平整寬闊不說,道路兩旁也形成了錯落有致的屋舍。臨近江丹社區(qū)的地方,更是人聲鼎沸,形成了一個個頗具規(guī)模的坊市。鄭蘊和許明旭雖然每年都回來,但是時間緊湊,根本就沒空來江丹坡這邊閑逛,現(xiàn)在看到這樣的場景,簡直驚呆了。這哪里是個社區(qū),根本就是一個熱鬧非凡的城鎮(zhèn)??!他們都這樣了,跟隨他們的幾個學生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們當然從自己的先生那里,聽到過許多關于江丹書塾和江丹社區(qū)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前因”不遠,這“后果”卻已經(jīng)翻天覆地。短暫的驚愕之后,他們很快就想到了他們自己家鄉(xiāng)的青山社區(qū)和白云社區(qū),不由得充滿信心,暗自覺得自己家鄉(xiāng)也能夠變成這樣熱鬧繁華的地方。馬車駛過熱鬧的社區(qū),轉過一個彎來,就看到了一座刻著江丹書塾的門樓。鄭蘊和許明旭直接就招呼學生們下車,將車馬交給車夫牽去不遠處的馬廄休息,自己帶著學生們沿著山路拾級而上,緩緩走了沒多久,就聽到了朗朗書聲。鄭蘊不急著過去,抬手一袖,對跟著自己的兩個學生說道:“這就是先生給你們找的讀書的地方,今天先去和同窗們熟悉熟悉,莫要讓人看輕了?!?/br>那兩個學生都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皮膚有著建麗人統(tǒng)一的微黑,聽到他的話后,全都肅容:“是,先生!”許明旭在邊上一挑眉,慢悠悠地對自己的三個學生說道:“你們……也當如此。”作者有話要說: 小耗子的野心(*/w\*):包養(yǎng)美少年!大太陽的野心(*/w\*):圈養(yǎng)小耗子!77( ̄_, ̄):有賊心沒賊膽×2第108章新生天下的先生,大概看到自己的學生有出息,都是很欣慰的。攬月先生同樣如此,看到自己曾經(jīng)教導過的鄭蘊和許明旭相攜而來,甚至還帶了五個徒孫托付,他心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小子們長大了,都能自己教學生了。關于青山社區(qū)和白云社區(qū)配套的教學機構,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也清楚當?shù)氐慕逃?那邊建立的書塾,差不多就相當于京城這邊的蒙學水平。江丹書塾現(xiàn)在也早就不是當初只收錄紈绔子弟的書塾了,算學、武科非常有名不說,蒙學也讓人向往。在鄭蘊提出要考校自己幾個學生的水平的時候,攬月先生并沒有作它想,欣然同意:“也好。你們先隨我來?!庇謱σ贿叺碾S從說道,“去找盧先生拿蒙學甲乙丙三等的卷子各五套來?!?/br>考卷這種東西是源自耗子校董的優(yōu)良法寶,對于考校學生們的功課,有著非常好的效果,判定標準也相對客觀。以前是書塾學生少的時候,大家都是拿著一張空白紙,照著先生們拿出來的考題答題?,F(xiàn)在無論是紙張的價格,還是印刷的難度都降低了很多。更別提書塾有自己的一個小印社,花費就更加低廉了。身為江丹書塾的學子,全都能夠享受到時時刻刻徜徉在題海種的快感。作為從建麗和安長兩個“落后地區(qū)”來的學子,少年們打從進了江丹書塾就正襟危坐,除了之前給先生們行禮,就一言不發(fā)。先生說了,要穩(wěn)重,不能讓人覺得自己是沒見識的土包子。先生還說了,做不到的,回去之后要做十套卷子。來自偏遠地區(qū)的少年們渾身的皮都繃緊了,卷子還沒遞過來,就開始從小書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文房,打水磨墨。等到卷子一到手,他們就開始奮筆疾書起來。難度最低的丙等的卷子,一套有五張。這些少年們半個時辰都沒用掉,就全部做完了。攬月先生對此倒是并不意外。丙等的卷子在江丹書塾是給低年級的蒙童做的,這些少年們既然能夠被鄭蘊和許明旭